第九章

夏威夷的夜晚充满了灯红酒绿的迷醉气氛,密苏里战舰上升起的烟火,将黑夜当作一块黑色的画布尽情的在上面宣泄繁荣和沉醉的色彩。

远离了盛大的晚会会场,既是坐在海边的礁石上也能听见,摇滚乐还有水兵们和游客欢呼庆祝的声音。

“你们两个,不用专门来这里陪我的。”

岚筱雨坐在礁石上,有些无奈的笑着看向身边的两人。

“没有哦,托了小姐姐的福我现在可是找到了一个绝佳的拍摄位置呢,以前来这里旅游的时候都没发现哦。”

安切利尔捣鼓着架子上的摄像机,一边拍一边说道。

“我也比较喜欢清静的地方,从前就不喜欢在人多的地方呆着。”

由乃亲昵的靠着她的肩膀嘴角的笑容满是甜蜜的味道,虽然不是亲姐妹但更比血亲更亲。

“那个,姐姐……”

“嗯,由乃怎么了?”

“谢谢。”

“……”

由乃轻启朱唇吐露的两个字,在岚筱雨静如止水的脸颊上泛起一丝波澜,良久那波澜在夜色下化作一缕幸福的微笑。

“傻丫头,跟姐姐客气什么~”

岚筱雨戳了戳她的脸,由乃眯起眼睛像是猫咪一样的享受,良久像是鼓起勇气一样对着岚筱雨问道……

“那个我可以问姐姐一个问题吗?”

“说吧。”

“姐姐当时,为什么要……救我?”

这个问题让岚筱雨微微一愣,记忆又回到了几天前的长空市,而对于那个时候的感情早就不记得了。

“那是因为由乃太可爱啦~”

“讨厌,人家是正经在提问!”

由乃小脸一红紫水晶般的眸子顿时带着羞涩的目光别开,鼓起腮帮子刷着小性子。

“……”

而岚筱雨却一言不发的看着她,良久才摸着她的头发目光淡然的开口道。

“是因为,第一次看到由乃记忆的时候,我感觉自己和由乃很像哦~”

“姐姐过去和我很像?”

“是哦,我和由乃一样都是单亲家庭,从小对自己的父母家人感情就很淡薄,12岁的时候我就被母亲送到长空市就读寄宿学校,说起来到现在也只有过年的时候才会回去。”

抬头望着被烟火点亮的星空,倒映着夜警的琥珀色眼睛回到了久远的过去。

“不会在学校里结交什么朋友,工作和生活都是顺其自然的安排下去,本来如果没有长空市的灾难,三年后我就会回到重庆在我母亲手下去学习她打算交给我的一切。”

“唔……”

看着岚筱雨回忆过去的样子,由乃选择了倾听,而一边的安切利尔也少见的安分下来,没有用快门声打断她。

“但是现在,我已经找不到接下来该做什么的理由了,我已经逃出了长空市,真不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了啊……”

说着颓废的话,岚筱雨干脆伸了个懒腰双手撑着礁石彻底的仰望星空。

“所以说小姐姐呀,实在找不到事情做,回家看看吧,你母亲知道长空市的事情后一定很想知道你现在的死活吧。”

难得的一次,捣鼓相机的安切利尔说出了十分靠谱也合情合理的话。

“可是,一旦离开这里,就等于是要和那些女武神还有所谓的天命开战了吧,一个人和国家对抗什么的,就算是我写的小说也不会出现这样荒诞的剧情。”

岚筱雨有些自嘲的一笑,由乃也只能摸摸的抱住她的胳膊,两人在这方面都没有好的办法。

“哈哈,小姐姐如果真的担心这个事情,那就不如来特训吧。”

安切利尔按下快门拍下烟花绽放的一瞬时,说出了提议,青蓝色的火光映照着由乃和岚筱雨两人露出些许意外表情的脸。

“崩坏对于人类来说可是永远的未解之谜呀,小姐姐如此接近秘密的真相,难道就没有一点点的好奇吗~?”

她把脑袋从相机后移出来,歪着头冲着二人神秘的一笑,就像是小恶魔在引诱凡人签下契约一样。

第二天清晨,夏威夷,别墅内。

宽敞的客厅内原本用来安装电视的墙面被空了出来,一身群青色铠甲的岚筱雨站在墙面前,抬手张开五指用召唤出的水流绘制一张风雪景图。

几分钟后,绘图完成,那面墙就好似真的下起了暴雪,看上去足以令人以假乱真了。

“哦呀呀,小姐姐就是用这种方法召唤了大雪干扰了极东支部的休伯利安号战舰啊。”

安切利尔用相机拍下照片,一边用欣赏艺术品的眼光摸着下吧仔细观赏。

“不过……怎么感觉这幅画是少了些什么啊……”

“嗯,你说的没错。”

岚筱雨解除了身上的铠甲,抬手抚摸在壁画上。

“实际上这幅画是我曾经写过的一本小说里,出现的一座城市的绘图,但是现在我记不起那座城市是什么样子了,甚至连名字都想不起来。可笑啊,作者居然会想不起自己写过的小说。”

“姐姐休息一下吧,你已经在这里站了一上午了。”

由乃穿着格子围裙,端着摆放了两碗银耳汤的盘子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谢谢。”

接过碗,喝了一口,适当的甜味和枣香在口中扩散,心中因为刚才的失败蒙上的烦躁也一扫而空。

安切利尔也想去端走剩下的一碗时,由乃却抬高盘子不给她。

“至于安切利尔妹妹嘛,老实交代,昨天晚上时不时偷拍了我和姐姐的睡颜。”

“诶,那种事情,啊哈哈,天气真好啊~”

安切利尔挠着头,用搞笑一样的表情嘻嘻哈哈的打着马虎眼,看着她这副样子,由乃骄横的哼了一声便转过身,端起碗仰头把汤一口气喝完。

“诶诶,姐姐怎么能这样,呜呜,明明我也很努力了,哭哭哭~”

安切利尔摆出夸张的表情,像是遭受了巨大的委屈的模样,蹲在墙角画圈圈,在她默默画了二十几个圈圈后,一道冰凉贴在了她的脸上。

“呀,好凉,哇……这是,草莓巴菲~!”

她双手捂着嘴巴,那惊讶夸张乖张的表情简直就像是喜剧演员,不过却让人十分的受用,对于装在玻璃杯里点缀上草莓,五彩斑斓的冰淇淋,她的表情也算是相互衬托了。

“对哦,这是给妹妹的小奖励,不过下次要是再偷拍咱和姐姐的话,可就要惩罚你咯~”

说着,由乃蹲在安切利尔身边,单手托腮伸手点了点那张笑开花的小脸。

“没想到,妹妹还会做冰淇淋,真是败给妹妹了呢~”

“那,哪有啦,只是平时没什么事,随便做的而已,还,还好啦。”

由乃噌的一下站起来,脸红红的对着手指,紫色的眼睛时不时把目光别向他处。

——或许,那场崩坏灾难,也不错嘛。

恍惚间,岚筱雨不禁想到,如果没有这场灾难恐怕自己只会默默无闻的一辈子,哪里会有现在这样虽然不平静但幸福的时光呢。

“说起来,妹妹的能力为什么是藤蔓呢?”

“诶,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唔,比喻不出来啦,感觉就像天生的一样。”

“天生的啊……”

听到由乃的回答,岚筱雨垂下眼帘又陷入思绪,她转过身目光中的壁画还是那样,只有单纯的雪景。

“安切利尔,你还记得之前我们在天台练习的时候,你让我联想自己写的小说来操纵崩坏的能量对吧。”

“对哦,怎么了,小姐姐想起什么了吗。”

安切利尔嘴里还含着勺子,便问道。

“当时我把自己写的所有小说都回忆了一遍,但是真正让崩坏的能量为我所用的,只有一个设定。”

便说道,岚筱雨的身边的地面上又浮现出清澈如镜面的水。

“而这个设定,是我很久之前写过的一本未完成的小说,脑海里虽然还记得一点设定和剧情,但连名字都想不起来了,所以呢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想。”

她顿了顿深吸了一口气,让安切利尔和由乃都屏息静听。

“我写的小说,不是幻想,而是真正存在的事情,因为如此我才能驱使崩坏的能量变成流水,就像由乃那样,是一种天生存在的力量。”

“……”

“……”

冷场,完美的冷场,由乃和安切利尔两人都愣愣的听完岚筱雨说的话,半响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能沉默。

“你们,不要不说话呀……”

岚筱雨的表情僵硬起来,虽然内心没什么波动,但这种中二病发言被人围观的尴尬却无法避免。

“小姐姐,我觉得……你说到点子上啦!”

安切利尔忽然露出醍醐灌顶般的表情,手捧没吃完的冰淇淋一个健步就凑近到岚筱雨跟前。

“我曾经在日本进行过取材,那里有一个都市传说,说是有些人会因为自己前世的影响,而写下一些曾经发生过但历史没有记录的故事,那些事虽然历史并未记录但却是真正发生过的事情!”

“诶,这样能,说得通吗……”

本来只是灵光一闪说出来的猜测,在安切利尔这样剧烈的反映下,岚筱雨反而不好意思了,只能挠挠脸别开目光。

“说得通,完全说得通,毕竟小姐姐可是能自在操纵崩坏的第一人啊,顺着这条线索,说不定我们就能够解开崩坏本身的谜题了!”

安切利尔一脸兴奋,蛋黄色的眼仁都快要冒出金光了。

“这样,这一个月的时间我知道怎么安排了,小姐姐你努力回忆那本小说里的内容,而我这边会将有关崩坏还有其他关于女武神,天命的资料整理出来,最后就是由乃姐,你就负责伙食就OK啦~!”最后,安切利尔还不忘指着由乃补充道。

“虽然被拜托了,但我怎么感觉很不高兴呢……”

被单方面当成厨子的由乃,眼皮抽搐额头不由得暴起井字。

——你就体谅一下啦~

岚筱雨看向由乃,双手合十传达着这样的信息,而前一秒还不高兴的由乃,顿时来了精神,立刻微笑答应到。

“为了姐姐,做多久的饭由乃都愿意哦。”

“哼哼,这次可是世界上最大的新闻头条准备哦,两位姐姐,一起加油吧!”

于是,在安切利尔充满气势的宣言下,在这样一个阳光的清晨,三人的命运便彻底走上了另一条道路。

在世界的另一边,极东支部,圣弗雷雅学院的大书库内,德莉莎正埋头在一堆厚重的历史书籍上,啃着那些连专业学者都会头疼的拉丁文、古希伯来文书籍。

在她身边堆成小山一样的书本,真让人担心会倒下来将她娇小的身子掩埋。

“找不到,找不到,气死人了这里也找不到啊。”

啪的一声合上书本,德莉莎仰面躺倒在地上像是放弃一样了,而她身边除了书本外,还有一些岚筱雨身着群青色铠甲时的照片。

“怎么会连圣弗雷雅学院的大书库都没有的资料,那身铠甲真的只是‘律者’随性创造的吗……”

看着书库的天花板,德莉莎喃喃自语道,本来想在出发去重庆前找到突破点,没想到还是一无所获。

思绪间,她联想到了一个人,一个或许能解开她疑问的人。

“不行不行,这点事情就要麻烦本部的话,我还怎么当这个支部长,绝对不行!”

她摇摇头将这个想法甩出脑海后,便继续埋头书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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