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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蛇眉头微微一跳，道：“你说得那么肯定，难道你除了会装安卓虚拟机，还会医术？”
罗素摇摇头：“与医术无关，不信辛老师你看。”
班蛇走进来几步，也踮起脚尖，往上铺扫了两眼：“有呼吸、有心跳，没什么异常啊。”高声叫道，“刘海涛、刘海涛，别装死，我看到你在玩手机了！快起来，我收手机了啊！”说着想伸手去推刘海涛，但还是皱着眉头缩回手来。
不管刘海涛有没有在装死，看来他这台mate8是保不住了。
罗素苦笑着摇摇头，伸手去推了推刘海涛，后者居然似乎毫无反应，依旧睡的香甜。罗素道：“辛老师，刘海涛睡觉很浅，往常轻轻一推就醒了。还有，你仔细看看，他的呼吸节奏，我刚刚默数过，他的呼吸频率越来越低、每一次呼入的气体都在减少！如果是深度睡眠的话，他的眼睛肯定会动，现在是完全不动。最重要的一点是，作为他的室友，我知道他睡觉有打呼和磨牙的习惯，现在没有这两个情况出现，不是因为他治好了，而是因为他的脸部肌肉和呼吸肌，都慢慢陷入类似于麻醉的状态！”
班蛇何等聪明的人，见推刘海涛这么一推都没醒，已经知道罗素不是在乱说，而她往下一分析，脸也沉了下来：“这么下去，他会因为呼吸衰竭，窒息而死？”
罗素默默点了点头，狠狠心，拍了拍刘海涛的脸，再狠狠地捏了他胳膊一把，把他的胳膊捏肿了一块，而刘海涛似乎还安静地睡着。
班蛇再不犹豫，直接掏出手机拨通了校医院的电话。
二十分钟后，校医和校园保安来到了小小的寝室。校医叫杜园，是一个矮墩墩圆滚滚的胖子，肚圆脑也圆，连两只伸在外面的胳膊，也像两段莲藕，圆滚滚的。杜园带着一个俏生生的女生，却是高高瘦瘦的身材，她似乎是第一次进男生宿舍，进门还皱了皱眉头。打过招呼之后，罗素才知道她叫封贻，法医系，是杜园亲自带的大四学生。
“封贻，给你个机会，今天让你接触下活人。去看看他什么情况。”杜园进门就大咧咧地坐在罗素的座位上，瞪着眼睛对那女生说话，看也不看屋子里的人。
封贻戴着口罩，看不清脸，背着一个比她的身子还要大的便携式医用箱，她将箱子打开，里面是齐备的各种刑侦勘探用具，她戴上手套，修长的手指在一排解剖刀具上划过，最后只是拿起了一个采血样的针管，很熟练地扎在刘海涛手臂静脉上，抽出来一点血。
抽血的时候，罗素耳尖，听到封贻在口罩下低声嘟哝了一句：“活人真麻烦，还得提防不小心扎疼了。”
放好血样，封贻踩在一个椅子上，翻翻刘海涛的眼皮，隔着手套探了探他的颈部大动脉，跳下来对杜园说了一句：“杜老师，深度昏迷，人没事。”
罗素有点奇怪地问了一句：“你叫……封贻？封贻学姐，我看到你刚才好像忘了给他擦点酒精还是什么东西的……”罗素感觉她的目光和身形有点飘忽不定，微微摇了摇头，勉强把眼睛的焦点放在她的身上。
潜台词是，直接一针管插进去采血样，行不行啊？
封贻还没说话，杜园已经粗声粗气地开口了：“小伙子，你是替他疼啊？放心，这一针下去，他动都没动，想来是不疼的。要是能把他疼醒，咱们也可以收工了。”
封贻朝罗素看过来，目光平静，只是一眼，似乎已经看穿了五脏六腑，这目光让罗素心中凛然！封贻道：“罗素学弟，正好可以问问你，他在昏迷之前，有没有吃过什么或者接触过什么特别的东西？”
“他刚刚吃了午饭，还给我带了一份，”罗素指了指桌子上吃到一半还没扔掉的饭盒，“然后他就上床休息了，大约过半个钟头，我感觉到不对，才发现他已经陷入麻醉状态。”
封贻从医用箱里拿起一个针管，带着笑意道：“那估计你也躺枪了。”
罗素想抬起手，想张口说话，艰难地张口，发觉舌头已经没有知觉，手臂似乎重如千斤，眼前一黑，直接倒了下去。沉重的眼皮如一扇铁门砸了下来，眼睛的焦点渐渐扩散，眩晕感统治了大脑的全部感官，在失去知觉之前，他依稀感觉到有个人来到身边，一针扎到了他的手臂上。
然后，他陷入了一个光怪陆离的梦境中，无穷无尽的0和1从黑暗中冒出来，围绕他疯狂地旋转，像银河，而他位于银河的中心，感受到的不是出于暴风眼中的宁静，而是脚下黑洞无可阻挡的吸引力。0和1还在旋转，一会组成一串没有意义的乱码、一会组成一段没有意义的杂音，他拼命挣扎着，对抗黑洞那致命的吸引力，但周围的0和1也都被黑洞吸引，慢慢在旋转中靠拢过来，靠近了之后，他看清了每个0和1的组成，那是无数的PHP代码，这些代码被黑洞的引力扰动，0和1解体为网页代码的海洋，高高的浪头，瞬间把罗素推入了纯粹的黑暗中……
坠落、坠落、坠落……
不知过了多久，罗素感觉周围的黑暗渐渐褪去，一线白光在远方钻了进来，他艰难地睁开眼，又过了好一阵才找回控制四肢的感觉，白色的天花板和地板、白色的被褥和床单，他想撑着坐起来，但失败了。
“别动、别动，看着我，罗素学弟，这是几？”封贻的声音忽远忽近，但依稀有一根手指在罗素眼前晃动。
“一根……”罗素艰难地说，声音嘶哑，而且音量很小。
“很好、很好，再看看，这是几？”封贻扶着罗素的头，让他继续看向自己。
“三根……我……发生了什么事……”罗素把头歪向一侧，看到班蛇坐在旁边，手上把玩着胖子那台华为mate8。在令人作呕的眩晕感中，他一下子想到了自己电脑屏幕上的那些网页源代码！
他知道那些源代码为什么没有招聘信息了。
封贻哗哗地翻着手中的本子：“罗素，你的血液毒理检测结果已经出来了，除了你稍微缺铁以外，你的血液没检测出任何问题。你现在的肌肉里充满了乳酸，估计是你这几天军训运动过量导致的，休息一下就好。”
“什么意思？”罗素摇了摇头，不确信自己的脑子已经清醒了，“刘海涛呢？”
“他的血液检验报告有点血脂偏高，但总体来说，也没检测出任何问题。”封贻翻了几页，啪地合上了本子，“暂时的结论，你们属于非药理性昏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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