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记忆的彼端与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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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拉哈克静静地看着手中的记忆之镜,镜面上的画面每一幕都是发生在过去他的双眼所看到的事情。

记忆之镜的使用方法有两种,一种是以使用者的记忆作为依据,意识得以跳跃到使用者曾经经历过的某一个时刻,以第三者的方式去观看使用者当时周围所发生的一切,另外一种则是以一个地点作为中心,使得使用者的意识跳跃到这个地点过去的某一个时刻,去探查在这个时刻所发生的事情。

虽然有着让意识穿越时间回到过去的能力,但是每一次使用,都会让记忆之镜的力量消退,距离的时间越远,与使用者关联性越小,那么会消耗的记忆之镜的力量就越多,当记忆之镜不再能映射出记忆之后,只有经过长久的时间,短则数月,长则数年,才能够恢复它原本所具有的力量。

“温蒂尔老师……”

请让我看看吧,您的样貌,作为弟子的我,所倾慕的您。

一直以来,未能用自己的双眼看到教授了自己草药学的老师,是维拉哈克最大的遗憾,虽然记忆之镜在他原本的计划中是为了用于回到过去去学习某一个可能存在但是已经失传的炼金配方,但是在拿到记忆之镜后,他还是忍不住想要去见见那位拯救了他的身心的女性。

记忆之镜的镜面上的画面,终于跳转到了二十年前。

出现在画面里的,是一片的漆黑,因为那个时候的他,什么都看不到。

将记忆之镜贴在了额头上,维拉哈克的意识,终于脱离了他的躯体,进入到了过去的时刻。

没有了形体,只是单纯的意识,无法影响到任何的事物,维拉哈克回到了那令他熟悉的房间之中。

一个用纱布蒙住的双眼的人正在拿着一株阔叶的植物,用鼻子嗅着植物的气味,用舌头品尝着植物的根茎,草药榨取的汁液的浸湿了纱布后固定在了失去视力的双眼上,额头带着那个显眼的刻印,毫无疑问,这是当年的自己。

当年眼睛看不见东西的维拉哈克就是靠着触摸、闻味、品尝来辨识各种不同的药草,即使眼睛恢复之后,他依然是习惯使用这样的方式,虽然在最开始的时候经常因为弄不清楚毒草的区别而中毒,但是随着经验的丰富,这样的意外也早已不再出现。

这个时候,应该是温蒂尔准备告诉维拉哈克她将要离开的时候吧。

熟悉的声音从房间外传来,让维拉哈克想要冲出屋外,然而,没有形体的他,只能是在一个很小的范围里活动。

是啊……这只是在过去所发生的事情,现在的我,只不过是一个来自未来的意识,只能够看着这一切的发生,却什么都影响不了。

维拉哈克发出无声的叹息,就算他在这里见到了温蒂尔,也改变不了这个改变了他人生轨迹的女性已经死去的事实。

原来如此……

当一位有着一头浅绿色长发的女性来到房间之中,来自未来的意识恍然大悟,看着那与少女十分相近的面容,他终于知道了为什么他会在第一次见到薇茵时感觉到熟悉。

维拉哈克的意识从过去回到了他原本应处的地方,看着手中有些暗淡的记忆之镜,如果他没有弄错,薇茵应该与温蒂尔有着很深的联系。

“薇茵会是温蒂尔老师的孩子吗……可是……”

为什么薇茵会对于温蒂尔这个名字看起来完全陌生呢?

维拉哈克本想着立刻就去找薇茵求证,然而,想到他当初告诉薇茵关于密语麦粥跟他的二十年前的故事的时候,薇茵对于温蒂尔毫不知情的样子,他停下了脚步。

还是先去从其他人那里了解一下关于薇茵的事情再做打算吧。

走出静室的时候,维拉哈克看了一下时间,没想到他只是在二十年前的过去待了不过几分钟,在现实中竟然就已经过去了几个小时。

恐怕随着去到距离现在更远的过去,时间会相差得更大吧。

因为结束了协助的工作,薇茵早就已经离开了以太塔,而古力德会长大概正在撰写关于这次调和的各种记录报告,能够找到的了解情况的人,也只剩下了与薇茵比较熟悉的希尔琳娜。

一开始,半夜被叫醒的希尔琳娜对于维拉哈克打听薇茵的事情还抱着警惕性,不过在维拉哈克哭笑不得地说出也许薇茵与他的草药学老师有关系的怀疑之后,以前就从薇茵那里知道薇茵是因为在海难中幸存下来而被收养的婴儿的希尔琳娜在经过了片刻的思考,还是告诉了维拉哈克她所知道的一些信息。

“海难吗……”

维拉哈克回忆着当初他在拜托占星协会的人帮忙探查温蒂尔的下落时候得到的信息,确实有关于大海。

“唉……”

维拉哈克握拳的手砸在了桌上。

“这件事情,维拉哈克大师,我觉得,最好还是去告诉薇茵这孩子,毕竟,这有可能涉及到她的亲人。”

希尔琳娜也没有了继续在以太塔里躺着休息的耐心,如果不是因为现在还是正常的休息时间,她早就忍不住要去薇茵家敲门了。

“嗯,我也是这么觉得的,但是,考虑到你刚才所说的薇茵对于自己亲生父母的看法……”

维拉哈克也想不到事情居然这么复杂。

对薇茵来说,她的父母可能都在那一场海难中全部遇难,而她唯一的亲人,养育她长大的老船长也已去世,现在的她早已经不在意这些东西。

突然之间冒出一个关于可能自己的亲生母亲确实已经去世的消息,说不定对于薇茵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

“不管怎么说,这种事情,还是告诉薇茵吧,这是她应该知道的,至于是好是坏,相信有她的好友跟婚约者在身边,不会出什么事的。”

希尔琳娜的话也有些迟疑,但是,有的事情,并不能因为不知道会造成什么影响就不去说出来。

“天亮以后我就过去,打扰你了希尔琳娜大师。”

维拉哈克叹了口气,既然薇茵很可能是自己的老师的孩子,那么他也不能不留点心了。

“知道了这种事情,我又怎么可能还睡得着觉。”

苦笑着的希尔琳娜摇着头,现在她所要做的,就是熬到天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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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平静的阿利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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