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海神祭(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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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光柱笼罩了祭坛,薇茵感觉到自己像是进入了一片温暖的水域之中,出现在她眼前的,是一只通体披覆着蓝青色鳞甲的巨大海龙。

犹如山峦一般的身躯就算是盘绕着,依然让人必须要抬起头仰望才能看到它的龙首。

“人类的少女啊,告诉我,你就是这一次的祭祀巫女吗?”

威严的声音在这片水域中回荡,宏大而不显得刺耳。

“是的,伟大的海龙神泰达尼斯,我是这一次的海神祭的祭祀巫女,我的名字是薇茵。”

少女的回应不卑不亢,她敬畏着海龙神,是因为它是阿利亚的守护者。

“薇茵……”

海龙神陷入了片刻的沉默,似乎是在回忆着什么。

这是一片相对于外界静止的世界,在这里无论过去多久,对于外界而言,也不过是过了一瞬间。

薇茵不知道阿利亚的守护神在为什么而沉默,不过现在的情况,似乎与麦西姆主教给她说的情况不太一样,按照正常的流程,这个时候海龙神应该会留下它对于祭祀巫女的祝福,以及对于本年度对神殿的新安排,然后就会把她给放回去才对。

好在海龙神的回忆并没有持续多久,它庞大的身躯只是轻微的移动了一下,就让人有一种山崩地裂的错觉。

“人类的少女啊,要成为我的专属巫女吗?”

巨大的龙首显露出了全貌,三只蓝宝石的巨角出现在少女的目光所及之处。

对于海龙神突如其来的话语,薇茵惊讶得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

难道是因为自己作为一个祭祀巫女实在太优秀所以海龙神觉得自己是一个适合的巫女?

不敢相信这在自己眼前突然发生的事情,然而这的的确确是真实不虚,任何一点的不适的回答,也许都会给阿利亚带来巨大的危机。

海龙神安静地等待着少女的答复,并没有因为少女陷入思索而显出有一点的不耐。

“伟大的海龙神泰达尼斯,请原谅我无法成为您的巫女,这对于我来说,虽然是一项殊荣,但是我并不是一个适合成为巫女的人,我的心灵,恐怕是无法承担起您的神力。”

斟酌着自己的语言,薇茵最后还是选择了拒绝,就如她所说的,她并不是一个适合作为巫女的人,真要她去当一个巫女,那真的是不适合的,就算是这种临时的祭祀巫女,在这段时间也是让薇茵感到了严重的不适,她还是更希望去当一个普普通通的炼金术士,而不是一个巫女。

“真是遗憾……”

海龙神的语气中倒是听不出任何的遗憾,似乎在它看来薇茵的拒绝早就在它的意料之中,但是那又是为什么它会发出这样的邀请呢?

“伟大的海龙神泰达尼斯,尽管我无法作为您的巫女,但是,也许眼下还有一位有着成为巫女资质的少女,虽然现在的她,还并不具备成为一个巫女的资格……”

聆听着海龙神的声音,薇茵突然想到了还在艾莉娅训练下的希莉卡,不知怎么地就脱口而出,然而话一出口,她就感到了后悔,万一希莉卡不想当巫女的话,她这不就是在给希莉卡挖了个坑么。

“唔……”

海龙神又一次陷入了沉默,看起来似乎真的对于薇茵所说的有着巫女资质的少女有些感兴趣了。

“人类的少女啊,告诉我你所说的那个少女的名字,如果她真的拥有可以侍奉于我的潜质,也许她便是我一直在等待着的巫女吧……”

片刻之后,海龙神的声音再次响起,但是在它的话中,似乎包含着某种特别的力量,让薇茵感觉到自己无法拒绝说出希莉卡的名字。

“希莉卡,那个少女的名字……”

艰难地吐出希莉卡的名字,薇茵感觉自己的身体一下子被一阵风给包围,原本被周围的水所浸泡的感觉消失于无形。

“希莉卡吗……如果她能够作为祭祀巫女来到我的面前,也许她就是我要找的巫女吧……”

巨大的龙首又一次抬起,让少女只能看到不全的样貌。

“那么闲话就说到这里吧……祭祀的巫女啊,以泰达尼斯之名,祝福于你。”

不知道为什么,薇茵感觉在这句话中,她听到一种莫名人性化的语气,似乎,海龙神泰达尼斯并不仅仅是在对她进行着祝福。

然后,一枚像是一本书一样大小厚度的鳞片落到了薇茵的手中,沉重的感觉让薇茵差点就要脱手,如果没有弄错,这就是麦西姆主教所说的对于海岸神殿新的一年的安排。

如同来时的蓝青色光柱又一次出现,少女的身影消失在了光柱之中,回到了她原本所在的祭坛处。

被风所排斥开的水域,重新被温暖的水所填满。

“在风暴中幸存,被风所庇佑的子嗣啊……”

莫名的感慨在水域中回响着,然后化作了细微的波纹,消失在温暖的水中。

看到光柱与祭品的消失,以及少女手中的鳞片,麦西姆主教总算是松了口气,看来一切并没有出现什么意外。

“这样,就算结束了吧?”

少女将鳞片递给了麦西姆主教,小声地询问道,她感觉自己快要连一刻都待不下去了,而且一不小心就给希莉卡挖了一个大坑,必须要赶紧去告诉艾莉娅,不然也许以后她会后悔一辈子。

“结束?这怎么可能,海神祭的庆典,这才只是刚开始啊!”

慈眉善目的老人开怀地一笑,手中的长杖一指下方人群开始簇拥的花车队伍,表示海神祭可不只是这么一点内容。

“等一下!这跟说好的不一样啊!”

虽然依然保持着优雅的礼仪,脸上的表情依然是符合着祭祀巫女的形象,但是少女细微的声音却暴露了她的内心。

“作为表演的部分已经结束了,但是作为祭祀巫女,你总不能说不参与到接下来的庆典之中吧?”

保持着神职者特有的表情,麦西姆主教向着几个神职人员使了使眼色,这些早已做好准备的女性神职人员便带着内心崩溃的薇茵上了当头的第一辆花车,开始了环绕阿利亚全城的节庆游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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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平静的阿利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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