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老爷子

在长途车上待了三个小时,下车后又是转乘一个小时的大巴,到镇里后又换成私人小面往一个小村庄开去。等下了车,天色已晚,楚阳背了个简单行囊,抱着猫爷,慢悠悠的走在村道上。这个村人不多,也就百来户人家,此时干完农活的人都正往家里走去,脸上是尚未消去的疲倦之色。村民见一个抱着猫的男人进了村子,不由的多看了几眼。

楚阳很有里面的冲打量自己村民一笑道:“大牛叔刚干完活啊?”

村民愣了一下,走进打量了一番,这才发现是熟人,不由哈哈一笑道:“小阳啊,我还以为是谁呢?这么晚才回来啊?”

“没办法,车太晚了。”楚阳很是无奈的说,随后又从随身的包里掏出一瓶酒来,“这给你,不要跟婶说是我带回来的啊,我可不想被骂。”说着顽皮一笑。

大牛叔和楚阳两家是邻居,小时候很是受大牛叔的照顾。两人一路兴趣,遇到村民也是互相大声打着招呼,大牛叔刚拿了瓶酒,不时的邀人晚上过来喝一杯。小村里晚上没什么事,干完农活的人都喜欢喝上一两杯,一来打发时间,二来放松一下身心。

到家的时候,楚阳只看到自己屋里黑漆漆的一片。大牛叔这才想起什么似的说:“你爷爷前两天上山去了,大概要过两天才会下来。晚上要不就过来吃饭吧。”

“谢了大牛叔,我还是先把屋子收拾一下再说吧。”楚阳推开门的时候就有一股淡淡的灰尘味道扑面而来,幸亏村里环境好,还不至于有有太多的灰尘。楚阳只要稍微打扫一下就行,至于他谁的地方,估计现在都已经落满厚厚的灰了。

果然就如楚阳所想的那般,客厅、厨房和爷爷睡的房间都极为干净,倒是楚阳谁的房间里面散发出一股子霉味,让刚进去的楚阳立马咳着从里面出来。对于自己爷爷的如此行为,楚阳也是很无奈,他总不可能要求爷爷每天替他打扫房间的。

收拾了将近一个小时,楚阳才将屋子里外都给收拾干净,当然主要还是楚阳自己的房间。而这时大牛叔家的饭菜也是刚刚弄好,让楚阳过去吃。简单的一顿晚饭后,楚阳便回到家中,偌大的屋子就他自己,一时间竟是显得有些空荡荡的。

和城市里的喧嚣不同,村里的夜晚虽然也有人夜游却终究还是安安静静的,任何人造的声响都只会让里的夜晚显得更加的寂静。夜深之际,就有夜虫开始吱吱的叫个不停,愈发让人觉得夜晚的安静。本来就没有早睡习惯的楚阳回到家乡就更加没可能早睡了,坐在家门口,呆呆的看着头顶上的月亮,时值夏夜,偶尔夜风吹来,带来阵阵凉意。村落里的夜晚却是要比别的地方更加凉上一些的,就是夜风也更为寒凉一些。

“你说爷爷突然上山去干嘛?”楚阳低声问道。

猫爷则是无声的趴在一块石头上,嘴里含糊不清的回答,却终究让人听不明白它在说些什么。夜里的蚊子极多,却是绕开楚阳和猫爷,丝毫没有靠近他们。一人一猫在屋门口坐到半夜时分,整个村子的人都已经陷入到睡眠当中,才缓缓起身进屋。

“你说要不要进去找爷爷?”楚阳抚摸着猫爷的脑袋,猫爷身上的毛皮被夜露给弄的湿湿的,和灼热的身子一比显得更加清凉了。

“老爷子的脾气你会不知道。放心吧,老爷子不会有什么事的。”猫爷呼噜噜的说着,上下眼皮一合竟是微微打起鼾来。跑了一天,猫爷也多少是有些疲倦的,又或者回到村里让猫爷很是安心,可以安安静静的睡上一觉。

楚阳在床辗转一阵后也是睡着了,梦里他回到了小时候在田野里光着脚丫跑里跑去,欢快的笑着,无忧无虑。一夜倒是安静的。

天色刚亮,村里的鸡就开始打鸣了,早起的人已经收拾好往田地走去,准备开始一天的工作。楚阳没那么早起,仍旧在睡梦中。而猫爷早已经跳上窗户,探着脑袋看外面。远处被薄薄的雾气笼罩着,给人一种如入仙境的感觉,空气也是湿湿的带着凉意,深深嗅上一口,让人觉得心旷神怡。

远远的看到一个人影缓缓走来,步态不急不缓,给人一种极为稳重的感觉。只是看到那道在薄雾中行走的身影,猫爷就认出那人是谁,轻轻的“喵呜”一声就从窗口蹿了出去,朝着那人飞奔而去。那人显然没想到猫爷会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先是一愣,随后一把抱起猫爷,轻轻抚摸着猫爷的脑袋道:“小毛啊,你怎么回来了?”

“是不是小阳回来了?”自问自答一番,便继续往家的方向走去。这人便是楚阳的爷爷,猫爷口中的老爷子,不过是寻常老人模样,约莫六十五六,头发略微有些白,却是梳的整整齐齐,双眸炯炯有神,面色红润,一身衣裳也是颇为洁净,哪里有半分刚刚从山上下来的模样。

老爷子笑眯眯的一副和蔼可亲的样子,路上偶尔遇到一两个村民也是笑眯眯的打着招呼。猫爷在老爷子怀中极为安静的待着,一副顺从模样。一人一猫回到屋里,猫爷就乖乖的从老爷子怀中跳了出来,领着老爷子往房间走去。

“这小子又在睡懒觉了吧。”老爷子倒是很了解楚阳的习惯,门也不敲的直接走了进去,跟着拎起楚阳的领子就门外一丢。

还在睡梦中的楚阳哪里想到老爷子这么快就回来,并且还给自己来这么一下,猝不及防之下只能哇哇乱叫的飞出门外,重重的砸在地上,一阵眼冒金星。一骨碌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楚阳就看到老爷子慢慢的从里面出来,还来不及上前喊上一句,老爷子就先开口了。

“去外面蹲着。”老爷子的话很有威力,让原本想要上前来的楚阳垂拉着脸无奈的走到门外一块大石头上半蹲着。

老爷子这才慢悠悠的抽着烟杆从里面出来,眼睛微微眯着,嘴角带着笑。大牛叔刚从屋里出来,就看到楚阳和小时候一样蹲在大石头上,而老爷子还是那样子悠闲的坐在门前。

“老爷子这就回来啦?”大牛叔很是热情的打了声招呼,“小阳还真是勤快,一大早的就起来锻炼身体。”一边说一边往远处走去,却是没有停留。

楚阳苦着脸的看向老爷子:“爷爷,你怎么一回来就让我在这蹲着。”

“没什么,就好久没见你,想看看你有没有偷懒。”老爷子慢悠悠的给出这么一个完全不是理由的理由。猫爷在旁边很适时的喵呜一声,当作同意老爷子的说法。

“爷爷。”楚阳心里苦啊,怎么一回来就这样。

早晨过去之后,楚阳才得以休息,帮着老爷子收拾准备一番后,爷俩才坐下来简单的吃了早餐。等忙完一阵后,老爷子这才慢悠悠的问楚阳怎么有空回来。

楚阳想也不想的晃了晃自己的右手,脸上倒是没有太多神色变化的。

“哦,御妖轮没了。”老爷子神色轻松,好像根本没发生什么大事一般,“小毛已经把事情跟我说了,以后行事小心点。至于御妖轮,你自己去找老江吧。”老爷子根本就没有要帮楚阳准备御妖轮的意思。

楚阳一脸懵逼表情的说:“我自己去找江爷爷?”语气里满是不可置信,他不敢相信老爷子竟然让他自己去找江爷爷,那可是一个很可怕的人啊,爷爷怎么能够这样。

“难道还要我带着你去?”老爷子眼睛一瞪,竟是让楚阳噤若寒蝉。

“知道了。”楚阳垂下脑袋,早知道会这样,他还不如直接去找江爷爷,哪里要跑回来。

“放心吧,老江只是凶一点而已,又不会把你给吃了。”老爷子仍旧是慢悠悠的摸着猫爷的脑袋,也许楚阳那副懒洋洋的模样就是跟老爷子学的,“快去收拾一下吧,下午就去你江爷爷那。”老爷子很不客气的给楚阳定下了时间,根本就容不得楚阳反抗。

楚阳愈发的愁苦起来,他很想在这里多待上两天,但是老爷子都开口了,他哪里还敢说什么。进屋简单收拾了一下,他现在随时都是可以出发的。

“小毛跟着去吧。”老爷子拍了拍猫爷的脑袋,将猫爷放下,自己则是转身进了屋。楚阳依旧是无奈的表情,一想到要自己去见江爷爷,他就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并不是说江爷爷是个吃人妖魔,而是比吃人妖魔更加可怕的存在。

拿江爷爷和老爷子对比的话,楚阳会立时觉得自家老爷子可爱无比,哪里还有半分可怕。很小的时候,楚阳还是喜欢去找江爷爷的,但渐渐长大被江爷爷折腾几次之后就没来由的感到害怕了,到现在见到江爷爷还是会感到心惊胆战。

在老爷子的安排之下,吃过午饭,楚阳就抱着猫爷去找江爷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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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七 如有风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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