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要离职？”白哲摸着下巴，目光微讶地看着坐在办公桌对面的许何。
许何经历了雪山那光怪陆离的一场，吐得稀里哗啦回家后一晚上没睡，脑袋里反反复复地响着“至阳之血”“至阴之体”还有什么“目的一样”，让他觉得像是掉进了一个深不见底的深渊，又像是一场阴谋，又像是要揭开他超出认知的惶恐，他越想越恐惧，越想越无助。
于是，天还没亮，许何便急急忙忙赶到了公司，一开口就和白老板提了离职。
本来可以不用来的，但是毕竟昨天被录用了，想怎么也要说一声。
“想好了？”白哲又再次确认。
“嗯。”许何坚定地点了点头，这个公司太奇怪了，再呆下去，不知道还会发生什么事。
“那~”白哲挑起眉毛，看向许何：“你的提成可就没有了呢。”
“啊？”许何愣了愣，想到了昨天晚上白哲对他比的那个数字，在雪地里，白哲是告诉他有提成的，哪怕是千分之一个点，也是相当可观了，本来他也没想这一茬，但被白哲这么一提醒，心里还是有种失落，呐呐道：“那可是我的劳动所得啊……”
“但是……”白哲打断了他，目光在他脸上逡巡，好像在捕捉许何脸上的细微变化：“你昨天晚上没办入职啊，而且，工作时间没到8小时，算不上一天，这工资当然没法发了……”
果然不出所望，许何脸上的表情精彩纷呈，又纠结又叹息，确实白老板说得也没错，昨天晚上哪有8个小时，也就一两个小时的事，工资确实没办法算，看来，又得回去吃方便面了，而且现在听说酸菜口味的还吃不到，这日子真是越来越难过了……
看着许何叹了一口气，白哲不失机地凑近了些：“其实你也不用这么急着决定，工资的事情好说，劳动法上有规定的，工作满了七天过了试用期，工资都是足额发放的。”
许何抬起头听得有些似懂非懂，他几乎没有研究过劳动法，也不知道白老板说的是不是真的，刚想要打开手机查一下，就被白哲打断了。
“你看啊。”白哲展现出了老板巧舌如簧的个人魅力：“今天都来上班了，算是一天，还有六天，怎么也熬过了七天拿到工资吧。”
许何查看手机的手顿时静止不动，内心开始动摇，是啊，再苦再累也就几天了，况且，那么多收入……
白哲把许何的表情看在眼里，满意往宽大的老板椅后背一靠，语气惋惜：“如果我是你，我是不会做这么不划算的事情的。”
“那……”许何表情挣扎，可怜巴巴地看着白哲：“我可不可以不做那么奇怪的工程？”
“当然可以！”白哲说着丢过来一叠A1大小的建筑蓝图：“这个图细化一下，赵总的酒店，明天早上给我，急着要。”
许何看着熟悉的建筑蓝图，丝毫没有去想这么大的工作量一天怎么完得成，反而是松了一口气般，心想，这才像是设计师该干的事情。
待许何拿着厚厚的一叠蓝图出了白哲办公室，前台的小胖很是同情地看着他，低声道：“唉，还是老板厉害，一份工资，做两份事情呐……”
许何没听清，向小胖礼貌地点占头，到自己工位上去了。
一整天，许何都浸在CAD的软件中，不知道画了多久，直到天色已经全黑，电脑中各种颜色的线条已经在他眼中渐渐分辨不清，他才反应过来。
看了看时间，已是凌晨过几分了，许何捂着“咕咕”叫的肚子直叹气：“忘记吃饭了，这么大的公司，居然连个设计助理也没有，如果有助理，也不至于画到这么晚，看来，今天晚上得睡在公司了。”
许何揉着酸痛的肩膀，接了杯水填肚子，谁知道肚子叫得更厉害了。
听说多喝水是减肥的，越喝越饿的吧。
许何四下张望着，他记得自己白天去洗手间的时候，看到了公司在最里面有间小的厨房，不知道现在有没有什么东西吃吃，哪怕剩饭也好，他可不想再吃酸菜味的方便面了。
顺着过道，许何摸到了厨房的位置，厨房的推拉门虚掩着，许何不敢开灯，毕竟这可是偷吃，一想到白哲那种抠门的表情，如果被他知道了一定会扣工资，那这几天就是白干了。
他蹑手蹑脚地找到了灶台上的锅，一打开锅里什么也没有，他又摸到了冰箱，一打开里面居然全都是水果。
冰箱里的灯映着许何发愁的脸：“这吃水果，也不扛饿啊。”但至少比喝水强，于是他拿出一个苹果啃了一口，冰凉清爽的口感，激得他清醒了不少，饿的感觉更强烈了。
忽然，许何眼角的余光看到了角落里放着的一个巨大的冰柜，像超市里卖雪糕的那种，但还更大一些。
“这应该有一些丸子，饺子之类的吧？”许何眼睛冒着绿光，几步过去，打开了冰柜。
嘎吱——
一股冷气扑面，许何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借着昏暗的灯光，看到了一层浮冰，好像什么也没有。
“怎么是空的？”许何正失望之际，他看到了浮冰一角，露出一小块布包来。
看来这冰层下面冻着东西？
许何一阵欣喜，晚上看来有吃的了。
许何立刻把苹果咬在嘴里，双手伸进冰柜往外一掏，那块布包——
居然动了！
许何脑子空白了一瞬，吓得嘴里的苹果掉进了冰柜，整个人都跌坐在了地上。
还没等许何想明白，冰柜里就发现了“咔咔”的声音，就像有什么东西摩擦着冰层，要把冰块折断一样，就在他以跌坐的角度看去，只见冰柜里摇摇晃晃爬出来了一个人影。
啊啊啊啊啊啊——
许何觉得自己疯了，怎么会有人在冰柜里呆着？
他顾不住手脚发软，踉踉跄跄爬了几步，终于站起身来，跌跌撞撞朝门口跑去。
他闷头就跑，跟个没头苍蝇般也不看路，突然一头就撞上了一个坚实的胸膛。
“你在这干嘛！”白哲的声音传来，带着质问的语气。
“鬼啊——”许何指着后面，大叫着，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鬼你个头啊！”白哲一把拉过许何：“你看清楚！”
说着，白哲“啪”地一声，打开了厨房的灯。
许何眼前一片雪亮，他眯着眼，畏畏缩缩朝后看去，灯光下，罗姨一身精致的紫色旗袍站在不远处，一脸不悦地打量着他。
“罗……罗姨？”许何看清了眼前的人，脑子顿了顿，这人就是昨天晚上出现在白哲办公室的财务大总管，可是，她为什么，会出现在冰柜里？
许何看着她一尘不染的旗袍，但，这哪里像从冰柜里爬出来的？
“不……不好意思啊……我……我看错了……”许何定了定神，有些害怕又有些尴尬，他讪笑着：“我肚子饿了，来……来找东西吃的……”
“饿了和我说啊。”白哲十分大方地对许何说：“晚上加班为公司奉献，想吃什么，我请你。”
“不……不用了，谢谢老板。”许何背后汗毛直竖，这么抠门的老板，突然这么好心请自己吃饭，不知道是不是还要他接那种奇怪的工程。
“你的人以后晚上不要到这边来，会影响我休息。”罗姨像是被人打扰到似的生气，虽然对着白哲面无表情恭恭敬敬，但许何还是感觉到了她的不满。
“OK,OK,你睡吧……”白哲一把拉过不明所以的许何，转头就走。
许何跟着白哲，混沌的脑子渐渐清明起来，隐隐约约想明白了他们之间的对话。
休息？睡吧？
是什么意思？
难道……
“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许何被白哲拉到他的办公室，一点也不避讳：“见到了活的，是不是很刺激？”
刺激？
许何瞪大了眼睛，卧槽，这是哪门子的刺激？
难道说真的，她……不是人？
许何顿时被恐惧支配着，语无伦次起来：“那……那，罗姨……”许何正磕磕巴巴地，只听到大门口一声清脆的风铃声响起。
“叮叮叮——”
这次风铃声急促而连续不断，风铃虽然在大门外，但传在白哲的办公室里，却犹如近在耳边。
白哲不由地皱起了眉，正色地看向门外，自语道：“戾气这么重？”
“老板……”小胖的声音传来：“标准工程来了。”
本书连载自免费原创小说网站”不可能的世界”www.8kana.com，中国最有爱的年轻小说网站！各大市场下载官方免费APP，享最快更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