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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
那个叫做“选项”的商人为伊娜包扎好伤口以后起身：“左手骨折了，用我这种伤药，好好休养，三天就能恢复。”
“这么神奇？”我抢过“选项”手里的药瓶，左看右看，“多少钱？”
“这个还挺贵的，我这里买要十二划呢。”
“十二划？！你是做慈善的吧？”
“啊，这在我这里可是相当贵的货了呢。如果你把神像卖给我，我可以考虑白送给你。”
“十二划也不是出不起。”
我装作端详这药瓶的文字，暗地里关注伊娜的模样。
她从见到选项开始就突然变得沉默寡言，连神情都变得不安起来。
就像……担心被猫捉住的小老鼠。
很奇怪。她不会跟这个废墟商人有什么过节吧。
嗯，还有……
我默默看着一个崭新的发条小熊玩具。
“嗯？你居然喜欢小熊嘛？”
“不，只是觉得眼熟。”
“嗯哼……啊对了啊。”
选项似乎想起什么般，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很薄的电子屏幕。
“之前你给我看的那个小机器人，我帮你修好了，收你十划吧。之前那个晶体机械驱动装置刚好抵掉。我帮你处理了一下，现在这个机器人是你的东西了——它有自主意识，但是你也一样可以操控它去帮你完成一些事情。”
他把屏幕递给我。我感觉脚底下有什么东西在打转，低头一看，圆圆的小黑球机器人特别有活力地在我绕着我转圈。
可真是个好东西。
我有些欣喜，幸亏自己把这个机器人带走了。
“说起来，你居然能干掉‘捕猎者’啊，身手不错嘛。”
“运气好。”
但愿他别在里面装奇怪的装置。
我听说过。有的废墟商人改造机关的时候，往里面安装了定位系统，然后再把这个定位，卖给政府军人。
忽然，他偷偷塞给我一个圆盘透明盒子，里面还密封着液体。
“这是……”
他做出噤声的手势。
“别担心，我好歹也是个正经商人，做生意也是要回头客的嘛。好了，会有用的，不收你钱。”
我半信半疑地收下了。
“……你是臆测者吗？”
我这样问也太莽撞了吧。
“嗯？怎么可能。我可是货真价实的普通人类。”
“什么怎么可能……你刚才怎么躲过子弹的？”
“想学？”
“……”
“家族秘术。”“选项”把面具放在手指上旋转，“你和那个女孩是同伴吧？”
“算不上。”
“把那个女孩卖给我，我就教你。”
“我没有这个权利……说起来，你要一个弱不禁风的女生做什么？”
“嗯……”
“嗯？？？”
“嗯……我想想。”
“这不是完全没想好吗……”
“选项”这人总有种一种吊儿郎当的感觉。很难说他靠谱。
“啊，说起来……”
他抬起头看着某个方向。
“有些东西要处理一下呢。”
“……”
我也看向那里。有一只鸽子站在岩墙上，歪着头看着我。
“只是鸽子。”
“怎么看都像是鸽子？”
“……”
“嗯……就当做是你说的那样……”
随后，他的身影忽然消失。鸽子惊得准备逃离，却在刚飞起来的时候被一只手牢牢抓住了。
那个鸽子突然不动了，僵直住了一般，眼里突然闪着蓝色的光。他把“鸽子”往空中丢出去。
“滴滴，轰！”
“鸽子”突然爆炸开来，在空中形成一小团火花。
“……”
“为什么现在的机关师这么喜欢在摄像头里装点炸药啊？”
这开玩笑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你被人盯上了……？”
“嗯，不如说，一直都是？”
所以说这种带着玩笑的语气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过，还算……意外地靠谱。
我看着地上机械鸽子碎落的残渣。
“呼，我们继续？”
“……”
“诶，别在意这些小插曲。一个稀缺的废墟商人，被盯上也是很正常的吧？”他忽然又回到我的身旁，自顾自给自己点了根烟，“为了做出补偿，下一次购买给你打半价。”
“……不，不需要。我缓缓。我们继续吧。”
“那接下来……”
“神殿教团的……经文，或者有关的书籍，你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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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罗共和国首都，雅典政区中心，废墟间唯一一座完好的百层高楼，第97层。
我望向正面都是玻璃的墙。
其实望向玻璃，也是为了看风景。
嗯……又有‘捕猎者’被做掉了。
不是切断电路，而是下压的巨石把运动系统损坏了吗？
果然还是要编写更智能一些的战斗方式啊。但真正使用起来，机械怎么样也做不到人类的随机应变。
那个臆测者，是怎么做到的……一瞬间，就把那个女孩带走了，甚至在炮弹还没击中之前……嗯……不管怎么说，这个能力，很强。
呵呵呵……有意思……这可比在研究所里摆弄仪器，做没有意义的实验好玩多了。
德拉古没选错人，这种任务，我就是最好的选择。
我往左耳耳机按了几个按钮。
“雪山将军……是的，有一些任务……资料已经发送过去了，请您务必要把这个少年阻挡在推罗神圣的边境线外……是的，他会对推罗的国家安全产生不可估量的威胁。”
看来，军队撤离的时候，留下这些机器的做法，是正确的。
派出“捕猎者”的目的，不是为了杀死臆测者，而是收集情报。
能被“捕猎者”杀死的都不是能威胁到推罗共和国安全的，而能杀死“捕猎者”的臆测者……才是要收集情报的对象，俗话所说的“大鱼”。
就像望向窗户，不是单纯为了看窗户，为的是外面的风景。
古赤牧语里有一句：抛砖引玉。
我继续滑动手上的电子屏幕。
嗯？
这个人是……
这条情报真的没错吗？
……
呵，事情复杂起来了。
也好，试探一下军队的态度吧。
“雪山将军，任务内容需要更正一下……目标里似乎，有您的熟人呢……这可是关系到您的流放问题，如果能解决这次任务，您或许就能回到共和国的怀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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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
我对着篝火，看着那本刚从“选项”手里买的《天国祀》。
“你为什么会卖这种书？”
“废墟商人手里都会留两三本。”
他站起身。黄昏已至。
伊娜又睡着了。她需要好好地休息。
“你要往推罗去吗？”
“大概。”
“你知道你要面对什么吗？”
“……知道。”
“知道？”
“不知道我也不会向你问雪山的情报了。”
“选项”吸了口烟。他吸烟的速度很快，两分钟就能抽完一根。
“真是不明白。”
“……”
“待在格拉森多好，非要去送死。”
“在格拉森……一样是等死。”
“也是。但不至于死得太快。”
我想问一些关于暮河的事情，但还是没问出口。
暮河也是……敏感话题吧。
“选项”很大可能是臆测者，而贩卖的东西又都是军用品，说明他应该与国际政府的人有特殊的联系。
那就更不应该向他问一个反叛组织的事情了。就算他是废墟商人。
“选项”抬起头，望着南方。
“我没有东西要买了。”
“我也准备走了。”
他早就把绿色箱子收拾好了。
“你怎么把这箱子带走？”
“商人……自然有商人的方法。”
我继续阅读着书籍。他却什么默默抽着烟，我能感受到他有什么话想说。
“……”
“这世界，真苍凉啊。”
“……”
“不过，就算没有灾难，这世界也一样苍凉。”
“……”
“有时候还真怀念啊，和那些人的日子。”
“……？什么意思？”
“有些事情，我想有必要告知你。”
“……长话短说。”
“选项”继续保持着远眺的姿态。
“我来这里，不是巧合。”
“……你跟踪我。”
“不是跟踪你，是跟踪‘你们’。”
“……”
我看了看伊娜：“连跟踪的事实都供认不讳了。”
“嘛，我也是有委托在身的。不然我可活不到今天。”
“选项”把烟扔到地上，踩了两脚。
“而且，这里有两个极其危险的臆测者。危险等级是多少还不清楚呢。就算我不跟踪，也很快会有别人来。”
“……你刚刚说什么？”
“嗯？到底算两个还是一个呢……”
我忽然变得不安起来，站起身：“两个……臆测者？”
“选项”用他赤红冰冷的双瞳看着我：“我可是货真价实的普通人。”
夕阳躲到岩墙后的那一瞬间，眼前的男人突然消失，连同他的绿色箱子。
“喂……”
在他站过的地方，只留下了一张名片。
“……啧。”
臆测者……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我看了看熟睡的伊娜。至少看上去，她还在熟睡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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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山。
雪山。
雪山。
啊……烦死了，到底有什么办法能突破吗？
我和伊娜打算从戈壁往西南方向绕点路。按照“选项”卖给我的军用地图，可以按照几条废弃的道路走，那样会快很多。
雪山的部队驻扎在格拉森王国与推罗共和国的南交接线。由于防御工事的缺损和地形的限制，雪山本人在东南方向的山坡驻扎。
在尽可能避开与雪山交锋的同时，也要做好和雪山正面开战的准备……
我们只有两个人啊……
我看了看伊娜。她似乎想着什么事情，没怎么说话。
“有什么事吗？”
“啊……不不，没什么。”
伊娜一惊，随后不好意思地笑笑：“大概是昨天没睡好吧……”
“……也是。”
我从“选项”那里得到一些情报。雪山本是推罗的陆军上尉，因为犯错被罚流放，而他的一些士兵自愿随他镇守边疆。
既有力量，也有民心……
雪山的队伍人数很少，算上本人也只有三十七人。但据说只要雪山本人就可以抵千军万马……
况且，还有那种杀手锏……
我吞了口唾沫。
时间暂停能拖多少时间？
如果极限的话？
……就算时间暂停了，也做不了什么事情吧。
伊娜呢？她能做什么事情吗……
我已经把伊娜当做一个战斗力看待了。
我们很快就走到了另一处背风坡。
“在这里停下吧。”
“诶？不往前了吗？明明快到了……”
“休息一下。”
从早晨六点开始走，现在是下午一点半。其实也就半天时间，我也并没有多累。
“啊……真舒服。”
伊娜靠在一块形状合适的石头上，很惬意地瘫了下去。
食物也还算充足……
倒是钱剩不了多少了。
我深深叹息。就算“选项”的东西很便宜，我也有点被榨干了。
就是……不买总觉得亏了。
“伊娜。”
“嗯嗯？”
“你去抢点钱吧。”
“嗯？！”
“随便去哪里抢点都好。”
“诶诶诶？你开玩笑的吧？”
“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会说谎嘛’，这样。”
“都说了你模仿的完全不像啊。”
我笑了笑。有个玩笑包在旁边，也是一件挺舒心的事情。
那么接下来……
我慢慢起身，往伊娜的方向走去，然后在她面前站住。
对方则是愣了愣，脸蛋上泛出一点红晕：“干，干嘛，好近，好恶心。”
“……嗯……”
我把枪从腰间抽出来，对着她的额头。
“如果我说，我要打劫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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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的吧……”
老猎人震惊的忘了咬住烟。在他面前的，是到处被射穿的新木屋，衣服大都被穿了几个洞，酒瓶被打破，还有一个遍体鳞伤的小男孩靠在树干上，灰头土脸。
悬在绳子上的平底锅边缘，有一个小小的洞。
“这也……太乱来了吧。”
老猎人把我扶起来，又看了看这满地狼藉，挠了挠后脑勺本就乱糟糟的头发，大概在想怎么整理。
“拜托，让你做猎人，你这是有做猛犸的潜质啊。”
“大叔……我打中……了……”
“唉，猎人守则第三条，别太拼命啊。把自己的体力留下来，才最重要。”
迷迷糊糊间，我似乎被老猎人搬到了床上。心里什么也没想，沉沉地睡了过去。
没做什么梦，睡得很香，一直到自然醒。醒来身上完全不痛了。我看见老猎人坐在门口，用披风的一角擦着自己的猎枪。
“……大叔？”
“嗯，醒了就走吧。”
“去……去哪里？”
“去找一窝火狐狸。昨天刚看见的。”
火狐狸是一种有毒牙，浑身火红的机敏狐狸。
“可是……我还没有……”
“啊行了走吧。”
“大叔，猎人守则是什么啊？”
“我自己瞎编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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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F。嗯嗯。
也没什么好说的……最近也快开学了，我才更完五天。
可能会更新地比较慢，还请谅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