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 一剑断碑


卯时正阳,天微微泛白,一缕晨光倾泻而下。

“小师弟,小师弟,该起床了”

苏慕生迷迷糊糊间听到有人在唤他,摇摇晃晃中,他挣扎睁开双眼,见到大师兄赵风站在身侧,止不住用手晃他。他登时候醒转,在赵风的催促下,匆忙洗漱。

“林师叔最是憎恶拖沓不守时,小师弟,我们先去百芷峰,再去望姝峰,完成师尊交代之事,最后去用早膳。”赵风急急忙忙推着苏慕生离开。

各峰之间以虹桥相连,两侧便是万丈深渊。一行二人终是赶在约定之时,到达百芷峰。他二人步入一片杏林,一座竹楼映入眼帘,几座木架零零散散摆放在院中,许多积灰的竹筒堆在上面,一修长中年人手捧一本古籍,斜靠竹筑,沉心阅览。

“白虹峰赵风拜见林师叔,这是师尊托我交给您的东西”赵风与苏慕生一齐行礼,随后递上纸条。

林杏瑜望着苏慕生,心平气和道:“日后,卯时来此,随我修习,未得我允许,不得间断。”

苏慕生摸不着头脑,云里雾里的应答下。

林杏瑜接过纸条,随后一瞟,便从后院一阵倒腾,提出几叠药包,递向赵风,随后与赵风交代一些注意事项,便打发二人离开。

苏慕生在迷迷糊糊之间,才得知自己来这的目的。他道是师尊念他年幼,刀剑无眼,并不适合修剑。便让他先随林师叔学岐黄之术。

二人行至望姝峰时,之间宋逸已然在那等候,二人便紧忙向宋逸奔去,赵风向宋逸交代他们在百芷峰上发生的事,随后宋逸便让赵风一人回去,他拎着苏慕生在此地等候通报消息。

二人在一女弟子带领下,进入内峰,苏慕生终是见到自己心心念念的亲人,只是妹妹太小,只会哇哇大哭,苏慕生便是想与之亲近也是不能,最终在师尊死皮赖脸的乞求下,望姝峰峰主闻人毓才允许苏慕生每逢半年便可与苏景相聚一次。待到太阳落山时,苏慕生才肯与宋逸一齐下山。

二人行走在山道上,一路无言。

“师尊,为什么你一见到闻人师叔手心就冒汗。”

“……你师叔她啊,不喜欢有人打扰她清修,看到我们峰门前断裂的刻字石碑吗?那就是下场。”

苏慕生听后,不由得想起那石碑‘白虹峰’三字,自‘虹’字起,一剑截断,当日与四师兄游山时,随意问起,师兄也是讳莫如深。此刻想来,不禁背后发颤,冷汗涔流。

待到二人回峰后,苏慕生便回到自己房间,解衣欲睡。

一阵急促敲门声传来,尹山在门外喊:“小师弟,师尊找你有事。”

他登时睡意全无,立忙起身整理衣襟,随师兄前往。待到他到师尊房间时,只觉热气铺面,一股浓浓的药味从内房传来。尹山躬下身,把手搭在苏慕生肩上,对他道:“小师弟,好福气,我可是入门三年后,师尊才为我准备的药浴,就连师尊认为资质最好的孟师哥也是入门一年后才有这种机会。”

苏慕生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复师兄,只得讪讪一笑,原本被热浪熏红的脸此刻更红了。

待他走入房内,便按照宋逸要求,乖乖泡在药桶之中。他甫一下水,便觉得身上有万千毒虫撕咬,痛苦难堪,下意识便想离开此间。宋逸笑吟吟看着苏慕生:“乖徒儿,这可是为师精心为你准备,这好处嘛,日后你会知道的。”

苏慕生瞧见宋逸期许的目光,便是什么也不顾,只觉自己绝对不能有负师尊期望,紧咬牙关,在这坚持。

“自古修行便是以内力深浅入门,从低至高,分为一至九段,九段后凭悟性入境,分为寂灵境,洗心境,藏蕴境,这天下也不过寥寥数人参破洗心境。传言藏蕴境之上还有若虚境,只不过从未有人能窥其中律机。”

苏慕生不解,面露疑惑:“可修行灵气,为什么要泡在药桶里,难道不应该修炼内功心法,以此增筑吗?”

宋逸敲了敲苏慕生的小脑瓜,一脸嗔笑:“天地灵气孕育百草,以百草灵药入引,岂非不是强于百倍,更何况药浴能强身锻体,若没有强健的身子,你后面所学剑法,不过是水中月,镜中花,花架子罢了。”

苏慕生似懂非懂,答道:“哦。”

宋逸忽正襟危坐,一扫之前玩世不恭模样,一脸深沉:“我现在便传你一些吐纳的内功心法,你药浴时运转心法,百利无害。不过在传授之前,为师必须得强调一些事。”

“本门心法口诀虽说不是通天彻地绝世秘法,但亦有其精妙之处,威逼,利诱,你也绝不能投透露半字,你能否做到?”

"弟子死也不说。”

“好!你且仔细听好!致虚守静,万物并作,归根曰静,知常曰明……慎终如始”宋逸将内功口诀完整转述苏慕生。

约莫一盏茶时。这百八十字口诀,竟然记得丝毫不差,倒背如流。宋逸不禁心中暗喜,自己没有想到,这个最小的弟子,资质悟性竟如此之高。只是随后想到他的悲惨身世,又由喜转悲。

苏慕生见师尊阴晴不定,还以为是自己背岔,惹得师尊不高兴,便急忙说:“师尊,弟子是哪里做的不够好吗?”

宋逸回神,一如常态:“没有,你做的很好,沉心运功,感受体内变化。”

苏慕生闭眼,缓缓感受自身灵气窜动,不知过了多久,原本的疲惫感消散殆去,只觉神清气爽,飘飘然如卧云端。

宋逸满意的看着他,满心欢喜:“日后便每隔三日,戌时来此,今日也累了,早些回去休息吧。”

自此,苏慕生便是每日定时去百芷峰修习医术,再修学道法。时常随着师兄上山摘桃打山鸡,下山偷玩逛集市,买些稀奇古怪之物送给小景,如此无忧无虑的在清墉剑派生活着,好不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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