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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地位超然,从不涉朝堂纷争,也很少参与江湖纷争。
而谢周是青山掌门的弟子,身份特殊,他的一言一行都会让人和青山联系到一起。
如果被有心人知道他参与进齐郡侯府的事情,难保不会拿出来大做文章。
当然,青山从不在乎外人的诋毁,不过口口相传下,难免会影响到青山的声誉。
“你是青山弟子。”
燕清辞这句话的言外之意,自然是劝谢周离开,不要趟这趟浑水。
况且蔡让毫不隐藏对谢周的杀机,黑衣楼事件又是由内廷司主导……如果谢周继续留在齐郡城的话,等到内廷司对齐郡侯府动手的时候,很可能尝试着将他一起杀死。
“我也不打算走。”
谢周摇了摇头表示拒绝,认真说道:“青山和不良人一样,都有必要维护大夏的稳定,当然,我自己也很好奇黑衣楼的幕后主使者到底是谁,又有什么目的。”
谢周的理由同样很充分。
但有一点他没有对燕清辞说明。
相比黑衣楼,他更好奇那个黑衣老剑修的身份,又为什么要救他。
以及……他究竟是为什么会在黑衣老剑修的身上,找到一丝熟悉的感觉。
谢周看着燕清辞的眼睛,忽然问道:“你在齐郡城有帮手吗?”
“没有。”燕清辞摇了摇头。
齐郡城当然也有不良人,但大家都是陌生人,之前连见都没有见过,就算这些人碍于燕白发的面子在表面上听从于她,可心底里未必就愿意听从她的指挥。
以燕清辞的性子,也不想虚与委蛇。
“那你现在有了。”
谢周说道。
他指了指自己,故意作出沉吟的模样,说道:“虽然我不擅长查案,但我感觉自己的实力还凑合,嗯……还略懂一点儿阵法和各类术法,应该会是个合格的帮手。”
谢周顿了顿,笑着说道:“所以,咱们一起查查这黑衣楼,如何?”
“好。”燕清辞没有拒绝,她抬起头,也看着谢周的眼睛,展颜轻笑。
这一刻,谢周愣住了。
同行大半个月,这是他第一次看到燕清辞的笑容。
谢周想,原来燕清辞也会笑,原来她笑起来是这么好看。
眉眼端正秀丽,盈盈如画。
肌肤吹弹可破,胜雪三分。
谢周脑子里蓦然蹦出一段诗词。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
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谢周本觉得这诗词的描述太过夸张,现在看来,竟显得格外平庸。
燕清辞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出声打破他的呆愣,说道:“怎么了?”
“没,没什么。”
谢周轻轻摇头。
……
……
谢周和燕清辞聊完长安送来的信,便拿起钥匙去了隔壁的房间。
整个下午,两人都没有任何交流。
直到夜幕完全落下,谢周才敲开燕清辞的房门,邀请她一起去楼下吃饭。
小二堆着满脸的笑容递来菜单。
谢周要了一壶茶水,又点了齐郡城的特色酱牛肉、一份甜点和两份白饭。
小二拿着菜单往后厨报菜去了。
走出侧门,小二并没有注意到,有一个披着斗篷的小孩蹲在后厨的水缸旁边,就像一只自卑的野狗。
时间缓缓流逝。
三个厨师和七八个帮工在后厨忙碌,雾气蒸腾,隐藏着切菜和厨师们的交谈声。
披着斗篷的小孩跳上后厨屋顶,趴在了门檐上。由于他身材瘦小,斗篷和瓦砖也都是深褐色的,不仔细看还真发现不了他的存在。
酱牛肉很快出炉,颜色透着鲜红,气味透着清香,想来味道也会极好。
小二端着酱牛肉走了出来。
他也没有注意到,有两滴水从房檐上滴了下来,恰好落在盘中的酱牛肉上。
一切都在无声无息中发生,就连牛肉上的水滴看起来都是那么的协调,像是拌牛肉时用到的两滴清油。
披着斗篷的小孩眯着眼睛,对自己的做法很满意,他从房顶跳下,趴到客栈后院的窗户上。以他的身高,需要踮起脚才能看到大堂里的场景。
那盘酱牛肉被放到了谢周和燕清辞面前。
“吃吧,快吃吧……”
披着斗篷的小孩在心里念叨,吃了牛肉,你们也会无声无息的死去,相信我,这毒药不会让人感觉到任何痛苦。
但下一刻,他失望了。
就在谢周提起筷子的一瞬间,忽然感觉到了一股杀意。
这杀意从右侧的窗户而来。
谢周放下筷子,望向燕清辞。
“怎么了?”燕清辞顿时警惕起来。
谢周说道:“有人,冲咱们来的。”
他的视线朝窗户的位置看去。
空空如也。
没有看到人影。
但谢周知道,那里一定有人。
因为在他的感知中,正有一团阴冷恐怖的气息蜷缩在门墙后面。
披着斗篷的小孩蹲在墙根脚下,眼中的笑意变成了浓浓的诧异。
自己只是看了他一眼,为什么会被发现?这到底是何等恐怖的感知力?
小孩想不通其中的原因,更不知道楼东震曾经有过和他一样的疑惑,但他知道自己必须得离开了。
他一跃而起,消失在夜色中。
下一刻,凌厉的剑意落下,谢周和燕清辞的身影出现在小孩先前停留的位置。
看着地上的两个黑渍脚印,燕清辞确定了谢周的感知没有出错。
“还能找到吗?”她问道。
谢周双手结印,有一抹幽然的气息从他的衣袂间生出。
紧接着,在谢周的脑海里,这片天地变得格外清晰。
水缸里在泛起涟漪,头顶的树上有两只鸟在吵架,靖水楼外的游船上有人在吟诗……以及相邻的街道上,有一团令他感到极为不舒服的气息在飞速移动。
“这边!”
谢周跃起,向小孩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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