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摊牌

  • 作者: 木生
  • 更新时间:2021-08-23
  • 字数:20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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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游乐场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回去的路上沐商羽和苏子期难得长久无话。

平日里,苏子期可能还会插科打诨,但今天的苏子期却格外安静。

沐商羽也同样如此,因为他知道自己刚才做了一个重要的决定,而接下来他要做的事情就是,将这个决定履行下去。

回到家中,二人沉默着分道扬镳,不过这一回沐商羽的心情却并不沮丧,因为人一旦有了目标,便会拥有一种莫名的力量。

沐商羽主动找到自己的父母,态度诚恳而坚决地说出了自己的决定。

对于这个决定,沐父和沐母自然是格外惊讶的,他们已经习惯了沐商羽待在他们身边,按照他们的意思去学习、去生活。

如今,沐商羽突然提出要离家出走,沐父和沐母下意识的反应就是——沐商羽在开玩笑。

“你的人生没有经历过太多的挫折,所以才会冲动之下说出这样的话。你可以再仔细思考一下,今天的话我就当没有听过。”沐不凡严肃地说道。

显然,他只当沐商羽是在闹小孩子脾气。

然而,这一次沐商羽没有退缩,他的语气依旧坚定,没有动摇一丝一毫:“谁说我对人生没有经历过挫折?在一条错误的路上走了十几年,忍受着长久的轻视和不屑,难道这还不算挫折吗?”

面对沐商羽的反问,沐父和沐母都沉默了下来。

随后,沐商羽又十分坦诚地说道:“我没有责怪你们的意思,走上学习音乐这条路,我一点都不后悔。如果可以的话,如果我能再有多一点点天赋的话……我也一定会坚定不移地继续走下去!我喜欢二胡,但二胡或许并不是那么喜欢我。对于它,我只能说我尽力了。”

沐商羽说这些话的时候,神色中并没有任何抱怨的意思,他还是像过去一样,声音温厚,说话不紧不慢。

“可是,离开家之后你打算做什么呢?”沐母关切道。

沐商羽回答道:“如果需要一个具体的方向,那我现在恐怕无法立马给出你们答案,毕竟人生的路也是需要探索的。船到桥头自然直,我希望自己有机会去探索、去寻找。”

过了许久,沐父和沐母才终于点了头,不过他们也有条件,那就是——沐商羽如果有需要可以随时开口问家里拿钱,没必要让自己的生活过于窘迫。

“出去吧,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也是好事。”沐父长叹一声,“这十几年,你一直都过得不开心,我们也是知道的。虽然我往日里对你严厉了些,但谁没有一颗望子成龙的心呢?我希望,你能原谅我。”

沐父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似乎整个人都苍老了不少。

沐商羽完全不敢相信自己一向高傲严肃的父亲会跟自己说出这样的话。

在这一刻,他跟父母、跟过去的十几年的痛苦,彻底和解了。

从父母房间出来的时候,沐商羽只觉得自己脚底都有些虚,可是他的心情又止不住的快乐,那是一种走在路上都会觉得有些飘飘然的感觉。

听着庭院里的鸟语,感受着庭院里的花香,沐商羽突然觉得周围所有的一切都有了色彩。

这个家一点都不像过去那样冷冰冰,反而柔软且包容。

躺在床上,沐商羽一夜无梦,睡得格外踏实。

第二天早上,沐商羽醒来的时候正对上苏子期打量的眼神。

沐商羽反应了足足有三秒,随后才猛地后撤,与苏子期拉开距离。

“你不在自己房间睡觉,每天来守着我做什么?”沐商羽被气得上头。

苏子期摇了摇手指,回复道:“不是每天,仅仅是这两天而已。昨天是怕你人没了,今天纯粹是好奇。”

沐商羽完全不知道一个人睡觉有什么好值得好奇的,不过转念一想,自己和苏子期相处这么久了,如果苏子期真的是垂涎于自己的美色,也完全不至于等到现在才下手。

看着沐商羽的表情愈发诡异了起来,苏子期赶忙打断道:“我只是好奇昨天发生的事情,今天会不会再发生一次?所以赶过来看一看,我还期望能够见到什么千乐呢。”

沐商羽听过之后,颇感无奈:“都说了,幻乐城和千乐只有在梦里才会出现,那是我自己的梦!难不成,你还能入梦?如果你不能,就算过来守在我旁边又有什么用?”

熟料,苏子期看沐商羽的眼神更加不可思议:“你不会真的相信那仅仅是一场梦吧?有人能从梦里偷走你现实中的东西吗?”

听了苏子期的话,沐商羽突然愣在当场。

的确,或许是因为之前一连串发生了太多匪夷所思的事情,导致他忽略了这一点。

“就算所有的一切都很玄幻,但哪怕再玄幻的事情也要有个基础的逻辑吧?”苏子期开口说道。

从昨天回去之后,他就一直在思索这些问题。

“这么说来,幻乐城并不简单。我们可以去八音阁问一下颜凤引,他应该知道不少事情。”沐商羽提议道。

苏子期跟着点了点头,随后他又接着说道:“不过,看那个颜凤引似乎对幻乐城十分向往。简单来说,就是他对这个地方有滤镜,但我却因为你丢失二胡,对这个地方很难产生好感。不知为何,我总觉得幻乐城并不像他口中所说的那般简单美好……”

沐商羽看着面前的苏子期,他作为亲历者,自然比苏子期感受到的更加真切。

这一回,他选择相信苏子期,因为他自己也是同样的想法。

回忆整件事情,无论是梦境也好,还是幻境也罢,千乐非但没有给予他任何音乐上的指导,反而像是狠狠地戏耍了他一把,或许幻乐城对于其他乐者而言是一个理想城,所以他们在看待它的时候,会不自觉地带上滤镜,但正是因为二胡丢失事件,让沐商羽能够更加冷静客观地看待幻乐城。

“走吧,先去那个八音阁看一看,说不定会有什么发现呢。”

说着,沐商羽便动作利落地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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