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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个词，章川脑海中浮现的第一个想法，是“诡异”。
即使他并不对其他的魔女契约者有所了解，但他也多少能够猜到，契约者只占极少极少的一部分，且魔女都会挑选那些能够为她们的花言巧语所迷惑，甘愿为了夺取他人的戒指而卖命的人。
从这个角度来想，正常人第一次接触魔女，第一反应应当是“保护秘密”，知道的人理应越少越好。
如此毫不掩饰地向一个只有半面之缘的陌生人透露这个秘密，只能有两种解释：第一种解释，是魔女的洗脑做的还不够到位；第二种解释，就是她是有目的地将这个情报透露给了自己。
面对这么多的不确定因素，他略一犹豫，便得出了金莉可能已经知道自己已经成为一个契约者的结论。
只是，这中间还有很多逻辑上的漏洞尚未厘清，如果金莉的目标直指自己，或许她也有参与了那个幕后主使所主导的这一连串事件的可能性。
“怎么，难不成我随手画的那个破阵真的把魔女给召唤出来了？那不是挺好么，做吃等死就完了。你不想要这样的生活，那给我啊。”章川不屑地笑道。
“你！我反正不想死！你，你那天又不是没看到，那个人死的那么惨！”金莉激动地喊道。
章川愣了一下，忽然发现自己之前的推测似乎是一个误会。
看样子金莉确实是因为某些原因成为了魔女契约者，但是她却误以为那天碎尸的主人就是魔女的契约者，换言之，她以为借助魔女的力量等同于向恶魔献祭自己的生命。
毕竟，从古至今不论文学作品还是奇幻小说，都遵循着恶魔献祭论的基调，因此有这种先入为主的观念也是情理之中。
况且，也没有任何证据证明，当收集了五枚戒指之后，契约者是否还能全身而退。
思索片刻，章川看了一眼手表道：“找个地方见面吧。”
三十分钟后，附近街区的一家公厕内。
金莉站在门口用一种极其厌恶的眼神上下打量着这间明显有些年代的公厕，踌躇了半天也不想进去。
就在这时，章川忽然从公厕里拉开门帘探出头来，一本正经地说道：“发什么呆，进来。”
金莉本来就一肚子火，看到章川更是忍不住抬手指着他怒嗔道：“你是不是脑子有病？这里是说正事的地方么？！”
章川一脸无辜地应道：“我是不是要换身西装请你去旋转餐厅吃个饭你才觉得有牌面？电视剧看多了吧？”
“那至少也不能是这种鬼地方吧！”金莉抬手去抓章川的衣领，大声喊道。
“卧槽！”
金莉这一抓，却是让章川突然失去平衡，向她倒了下去。金莉略微一惊，下意识伸出双手接住了章川。但下一刻，她才意识到章川竟紧紧地抱住了自己，一股奇异的气味立刻扑面而来。
“滚！再敢碰我一下试试！”金莉登时羞恼交加，用力地将章川推开，用一种几乎能杀人的目光狠狠地瞪着他。
章川无奈地举起双手说道：“只是个意外而已，你以为我愿意？还有，这里地处偏僻，没有监控，没有目击证人，即使被人发现行踪，也不会有人怀疑进公厕还能做什么奇怪的事儿，有问题吗？”
“好，那你就在这待一辈子吧！”金莉气冲冲地一甩手，扭头便要离开。
章川也随意地摆了摆手说道：“随便你，随便你，反正你什么下场也跟我没关系。”
方才被愤怒冲昏头脑的金莉此刻终于回想起那天的恐怖场景，身体也是下意识一颤，停住了脚步。
“……就在这里谈吧。”末了，金莉用一种无力的声音说道。
公厕隔间中，两个人对立而站，金莉双臂抱胸站在门前，用一种防备的眼神盯着章川。
但下一刻，狭小的隔间中竟凭空出现了另外两个人影！
薇薇安侧坐在马桶的水箱上，面带微笑地打量着面前的两人。而金莉的身后，也出现了一个身高与她相仿的少女，警惕地看着两人。
与自己此前所见过的两个魔女不同，这个少女身着一件浅褐色风衣，透亮的黑丝裹着纤细的小腿，黑色的皮鞋好像新买的一样油光发亮。粉色的围巾遮住了大半的面容，一双金色的瞳眸凝视着章川，披肩的金色长发仿佛闪烁着晶莹光芒，让她看上去好像电影里的精灵一样灵动。
与此同时，金莉也注意到了突然出现的薇薇安，下意识地伸手惊愕道：“咦？她？！”
章川随口应道：“我和你一样，不过，我对你的戒指不感兴趣。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戒指的？”
金莉犹豫了一下，与身旁的魔女耳语几句后，随后转向章川说道：“我是昨天晚上半夜醒来时，在自己的房间里见到她的，戒指也是，突然就在我被子上，我也不知道它是哪来的。”
“你家住几楼？”章川问道。
“二十三楼，我每天出门和睡觉前都会检查门窗，我保证绝对不会有别人进我家。”金莉斩钉截铁地说道。
章川一眯眼说道：“你知道关于魔女选择契约者的事吗？”
金莉点了点头说道：“我听她说过了，戒指应该在我回家前就在我身上了，可是我不知道它到底是什么时候到我身上的。”
“没这么简单，”章川摇了摇头说道，“魔女所寻求的契约者往往有着强烈的欲望诉求，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有自然契约和人为契约两种情况。”
“啊？”金莉愣了一下。
章川解释道：“简单来说，它有可能只是碰巧遇到了你，所以与你契约；当然，也有另一种可能，就是某个人想要利用你作为契约者的身份钓出其他的契约者，所以故意让你成为契约者。”
“所，所以我是鱼饵吗？但，但也有可能是前一种情况……吧？”金莉登时吓得脸色煞白。
“不，就是第二种情况，你被人利用了。”章川斩钉截铁地说道。
“你怎么知道？你又不知道我的事！”金莉顿时有些恼怒地说道。
“瞧。”章川微笑着伸出右手，在金莉的面前摊开。
金莉下意识地低头一看，脸色彻底变得苍白如纸。作为一个刑警，她对这东西实在是太熟悉了。
一枚纽扣状的窃听器，正静静地躺在章川的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