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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你刚才不是还说克苏鲁不科学吗？这咋又冒出来旧神了？” 戚峰躺在嗷嗷膝盖上，被他一下一下地摸着头缓解焦虑，浑身三万六千根汗毛都不对劲起来，根根连着鸡皮疙瘩一起竖起，总之忍耐得十分辛苦，内心正在盘算着如果这次活着出去了要敲嗷嗷多大一笔竹杠。
如果此时牢房里有灯，就能看到苏芙蕾的表情多么颓丧，眼袋多么明显，表情多么想把王真理就地炖了。
“我说没有克苏鲁，不等于没有旧神。” 苏芙蕾咬牙切齿。
“所以说老板你们是新神，旧神是啥？旧日支配者？ 那些个大肉团大眼珠子？” 戚峰的二次元宅属性充分暴露。
苏芙蕾拍腿而起：“他们也配叫神！就是些个没事找事唯恐天下不乱的移动宇宙垃圾堆！”
根据正经学过量子力学的科班神族苏芙蕾小姐所言，宇宙里其实充满了垃圾，不是人造卫星废弃空间站之类的垃圾，而是天体消亡以后产生的垃圾。 大量的天体和文明消亡又诞生，即使是超新星爆发的巨大能量，也不足以把一颗死亡星体完全抹去，即使内部坍缩成了黑洞，总归还是会有点什么东西剩下。
你们这些无知的人类可以理解为是星星的怨念或者负能量吧。
总归就是那么一种像下水道异味一样无论如何都消灭不掉并且挥之不去的东西。
就像宇宙把一颗恒星吃干抹净之后留下的垃圾。
这些能量可以互相吸引，汇集到一起，时间长了，里面就会产生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长相随意，大小随机，栖息地到处都是。唯一的共同点是蓄积了全宇宙的恶意在身上，所到之处会带来各种各样的疯狂与混沌。
苏芙蕾说神族管他们叫毁灭者，地球人管他们叫旧神，在每个文明的阴影里，都会若有若无地提及他们的存在，表现的形式各不相同。触手怪克苏鲁虽然是个笑话，但是旧神/旧日支配者这个概念，却是上古时期某些毁灭者的恶行，在人类集体无意识里更深层次烙下的阴影。
比如灭了苏芙蕾全族的邪神黯焽，就是这些玩意的一种。
他们从宇宙诞生的远古就存在，埋伏在暗物质里到处漂流，直到某一天，撞上了某个族群，然后出其不意地，释放自己疯狂邪恶的能量。
神族撞上了它们，眨眼间灰飞烟灭。
“那老板你是咋活下来的，还有蒙布朗他前主人？你不是说现在还在被追杀么？ ”
“别打岔！听我说完！”
从来没人听过苏芙蕾以这样的语气说话。
戚峰嗷嗷费南雪，连昏迷中的蒙布朗都打了个哆嗦。 所有生物，包括在另外一个屋耳朵贴门上偷听的周小八，都给吓没魂儿了。
周小八觉得自己都要控制不了尿道括约肌了。
众人大气也不敢出地听苏芙蕾继续讲宇宙的垃圾处理问题。
其实宇宙无知无觉，根本不处理这些垃圾，甚至连垃圾分类都不做。这些不可名状充满恶意的玩意儿，有的巨大到可以包裹一整颗星球，有的小到可以藏到尘埃里，但是并没有什么具体的分类，就随便地被归结为一种垃圾/负能量，或者毁灭者了。因为它们大体的属性差不多，都是文明与秩序的克星，所到之处只有一片疯狂和混乱。
“那这些玩意有意识么？能自己思考么？” 戚峰觉得哪里有点不对。
“没有，不能，你可以理解成一堆原始生物，就凭着本能到处溜达，还有毁灭一切。” 苏芙蕾情绪明显不高。
“ 那为啥王真理他们看起来像有组织犯罪呢？ 你看还有个啥烤炉，要求得有模有样的。”
“ 毁灭者本身没有意识，只是本能制造混乱和毁灭，但是很多毁灭者都有信徒。”
“还有信这个的？” 周小八听壁脚多时，终于忍不住惊叹出声了，一把公鸭嗓子在黑暗中听起来分为刺耳。
苏芙蕾脑袋里都是这些倒霉的玩意，也没有注意他插嘴，顺口答道：“信啥的都有，人一绝望就总想信点超自然力量呗，还有信飞天米粉神教的呢。理论上，如果能和毁灭者的频率达到一致，是有可能把毁灭者召唤到身边来的。有些文明误打误撞找到了这个频率，设计了一些仪式，以为能够召唤恶魔得到力量，结果就玩完了。”
“那老板照你这么说地球上那么多克苏鲁故事，肯定有人召唤过毁灭者了，我们咋还没玩完？” 嗷嗷摸了戚峰脑袋半天，终于能说出一句整话了。
“也不是每个毁灭者能量都大到能毁灭行星，有的可能只能整死两三个人，有的能糊死一个国家，还有的可以影响生物的行为方式让他们发疯。你看看人类历史，疯子傻子战争到处都是，你还说毁灭者没来过？说不定恐龙灭绝都是他们干的呢！”
“我去！老板恐龙灭绝真是他们干的？” 戚峰一个高蹦起来，这次他要是出去了感觉要发达，以后恐龙界最受欢迎的青年学者就不是刑嘤嘤教授而是他了！
苏芙蕾必然没有承认：“命都要没了你还关心恐龙！王真理他们估计就是某一支信仰毁灭者的残余，手里头有召唤它们的方法，所以才费了这么大劲把咱们抓进来。看来这个毁灭者要用火召唤出来。不过还算这老胖子有点良心，没一起把马卡龙设计进来。目前看来他还是安全的。这伙人想烤的就咱们几个，小峰你是充话费送的。”
戚峰又被戳了一刀，十分无奈。
赶紧转移话题到生死大事上来：“所以他们能让大家法术都失效，是因为有毁灭者的力量？不是说毁灭者并不思考么？”
“我们不会法术，我们就是会点超能力”，苏芙蕾坚持不懈地纠正戚峰的刻板印象：“法术是那些道士才能整出来的，比如慕容铁锹那一伙。行了别打岔！赶紧说正事！”
打岔的分明是你，戚峰想，但是没敢说。
苏芙蕾接着说：“有些情况下，毁灭者的力量可以被储存在一些东西里，它们其实就是宇宙里漂流的垃圾堆，漂流时间长了形体里难免夹带点啥东西，就跟流浪汉身上都长虱子一样，它们可能会带着陨石碎片之类的东西。”
“超人！氪星！这我知道！吃了那些就变超人了！” 周小八终于听懂一点。
然后瞬间被戚峰嗷嗷异口同声吼了回去：“闭嘴！”
“变不了超人，这些东西会被信徒捡走做成法器，要么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呢，这些毁灭者身上的虱子也带着他们身上的负能量，也能起起作用，比如让我们全部变成废柴啥也干不了。小峰你本来就是。”
戚峰深吸一口气：“老板，这么说王真理他们手里有类似的法器了？”
“你说呢？”
“咱是不是这回彻底完蛋了？ 完了我QQ账号还设置了自动登录！”
“也不一定。”
苏芙蕾这句话一出，还清醒的几个就都蹦起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