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石头，其实更像是琉璃，这块石头是半透明的，里面有着美丽斑斓的色彩，就像是雾气般不断涌动着。
这块石头就差把“远古之石”四个大字写在脑门上了。
如果它有脑门的话。
“你怎么会有这个东西？”赢择惊讶道。
“这块石头在我手里有段日子了。”孙吾和说道，“是天机给我的。”
“天机？”病毒睁大眼睛道。
在霍尔姆兹，有几个名字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陆荣轩算一个，人类至尊奥古斯特算一个，而“天机”之名也在这个行列之中。
天机的存在，比霍尔姆兹的历史还要久远，具体时间已经不可考。
天机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种传承，类似于屠龙学院的这种传承。
接受天机传承的人类，就会成为“天机”，进而去堪破虚妄、预测未来。
每次大灾难，天机都会提前进行预警，灾难过程之中，天机也会进行布局，帮助霍尔姆兹解决灾难。
天机那双没有瞳孔的白色眼睛，似乎可以看尽天下一切事。
“那是一年前，陆荣轩刚刚失踪的时候，天机寄给我一封信，并且将这块石头交给了我。”
孙吾和接着说道：“信里让我将这块石头务必带在身上，不得有失。”
“我都快忘了这块石头的存在了，没想到今天终于派上了用场。”
“一年前，天机就看到今天要发生的事情了吗？”赢择感觉有些不寒而栗。
“现在看来，确实是这样。”孙吾和点点头，“他早就看到这一切了。”
“那他为什么不提前预警，改变这一切呢？”病毒问道。
“不可说，不可说。”孙吾和解释道，“涉及到时空的事情，都要慎重。”
赢择说道：“这个我倒是有所了解，有些事情就算提前知道，也不能去改变，否则只会将结局变得更糟糕，甚至完全失控。”
“什么能改变，什么不能改变，只有天机自己才知道，才能予以判断。”
“我们，只能无条件地相信天机。”
“好吧。”病毒点点头，“那我们相信他就是了。”
“你们拿着这块远古之石，去破败的天堂找陆荣轩，我留在这里。”孙吾和说道。
“不一起去吗？”赢择问道。
“决战就在眼前了。”孙吾和笑道，“我要是去找陆荣轩，谁来屠龙呢？”
虽然相较于同龄人来说，赢择与病毒已经足够出色足够惊艳，但在屠龙之战中，他们根本算不上什么。
“我杀掉龙王，你们找回陆荣轩，到时候世界重置，皆大欢喜。”孙吾和竖起了大拇指。
“老孙头，你听起来好像很有信心啊。”赢择笑了笑，说道。
“我的学生都能干掉一头龙王，我这个当老师的总不能输给自己的学生吧。”
“真是不知道陆荣轩当时是怎么做到的，龙王……根本就是无敌的嘛。”赢择叹了口气。
“那就是个擅长创造奇迹的家伙，越是不可能，他越是能做得到。”病毒说道，“所以，他怎么可能就这么死掉了呢？”
“走吧。”孙吾和取出屠龙剑，向着众人挥了挥，“你们去完成你们的任务，我去完成我的任务。”
这个时候，在知道陆荣轩还有救之后，就变得轻松快活的气氛，突然间便凝固了。
赢择沉默了，病毒沉默了，小漩涡也沉默了。
他们看着孙吾和，有很多话要说，但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谁都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孙吾和这样的身体状态，想要熬过屠龙之战，斩灭龙王并且存活下来，实在是太难太难了。
“怎么了，愣着干嘛，不去干活吗？”孙吾和催促道。
“老孙头，你是不是快要死了？”一直在装死的小手枪忽然说道。
所有人都怔住了，他们都知道这件事，但都彼此心照不宣，却不想这层窗户纸就这么被小手枪给捅破了。
“说这么晦气的话，你还不如继续装死。”赢择说道。
孙吾和叹了口气，说道：“我确实快要死了，决战即将到来，以我现在的身体状态，即使能打赢屠龙之战，也很难活下来。”
众人更加沉默，他们早就知道这些事，但是由孙吾和亲口说出来，这还是让他们很难去坦然接受。
“嘿，能不能稍微活跃一点，不要这么死气沉沉啊。”孙吾和笑道，“我老人家最喜欢喝酒，最喜欢热闹，你们这个样子，我可不喜欢。”
“死了就死了，就算是有着无限生命的‘地狱’，不也终于陨落了吗？”孙吾和说道，“谁能逃得过死神？”
“在生命的尽头，我能参与屠龙之战，可以与龙王交手，这是我莫大的荣幸，你们不该为我悲伤，倒是应该为我开心才对。”
“老孙头，还有酒吗？”赢择朗声道，“拿酒来！”
孙吾和取出一瓶酒，依然是华夏出产的红星二锅头，这是他最爱喝的酒。
他拧开瓶盖，递给赢择，赢择胡乱灌了一气，擦了擦嘴，递给病毒，说道：“来！”
孙吾和心疼道：“少喝点少喝点，给我老人家多留一些，酒可是不多了啊。”
病毒的眼睛有些发红，她同样仰起头灌了一大口，对孙吾和说道：“老孙头，要活着啊！”
“你个人工智能，就不要糟蹋这些酒了，反正你也品不出什么味道。”孙吾和将二锅头抢在手里，生怕小漩涡也来分一杯羹。
“我也敬你们！”孙吾和咕咚灌了一口，很不讲究地吧唧着嘴说道，“你们不要这么悲观，我老人家还没死，之后也不一定会死！”
赢择说道：“老孙头，能活下来，就一定要活下来，如果陆荣轩回来，却再也见不到你了，他肯定会发疯的。”
“这话说的，谁不想活着，谁愿意去死？”孙吾和笑道，“这边，龙王交给我；那边，陆荣轩就交给你们了。”
“走吧，走吧！”孙吾和催促道，“我们可没有多少时间可以耽搁了。”
病毒点了点头，她看向小漩涡，示意可以开始催眠了。
在小漩涡的催眠下，仅仅三十秒之后，众人便成为了狂热的上帝信徒。
远古之石被打碎，其中的斑斓雾气弥漫开来，雾气涌动之处，世界规则被上古的世界规则悄然替换。
有纯洁美好的福音圣歌从空中传来，长着翅膀的小天使缓缓飞下，温暖柔和的圣光打在了众人的身上。
他们向着孙吾和挥手道别。
“走吧！走吧！”孙吾和摆摆手，看着众人的身影消失在圣光之中。
众人离开之后，孙吾和扯了扯嘴角，似乎是想笑，但却没笑出来，他摇了摇那瓶红星二锅头，终于是叹了口气。
酒……不多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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