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那些被风卷起的红叶已经落尽，铺满了爱丽丝脚边的每一寸土地，她却仍然沉默地伫立着，良久不语。
“爱丽丝……”三月兔有些苦恼地皱着眉头，试探着伸出手去。
“爱丽丝，你……在哭吗？”柴郡猫弯下腰，又抬起头看了看时计兔严肃的脸，悄悄吐了吐舌头。
“爱丽丝？”被迎面抱住的三月兔有些惊讶地注视着眼前不断颤抖的少女，“你还好吗？”
然而她并不言语，只是轻轻地摇头而已。
天边的斜阳早已消失在远处的山峦之下，被暮色笼罩的树林透出阵阵凉意，城镇的方向也没有了亮光，周围一片沉寂。
“天色好暗，而且稍微有点冷啊……”时计兔缩了缩脖子，“我们要不要找一找可以住的地方？”
柴郡猫点了点头，三两下便蹿到了旁边的一棵树上观望，半晌，他从树的枝叶间探出头来。
“喵……那个城镇离这里好远……不过，再往里面走走的话那里有一间小房子。”说着，他从树上跳了下来，拍掉衣服上粘到的叶子，“大概是那个什么……守林人的家吧？”
“爱丽丝，我们也过去吧？”轻轻扶住爱丽丝的肩膀，三月兔悄声问道。
得到了少女的默许，一行人回到了最开始的林间小路，往树林的方向走去。
屋子里没有亮灯，像是没有人在的样子。
时计兔在附近转悠了一圈，试探着拉了拉把手，房门并没有上锁，随着“吱呀”的一声，门开了。
“打扰了……”
屋子里到处积满了厚厚的灰尘，似乎已经很久都没有人居住了。借着月光，能看到桌上还有一本摊开的书籍和一些整理到一半的杂物，就好像这房子的主人只是在闲暇之余出去散步了一样。——如果上面没有密布着蜘蛛网的话。
架子上的烛台还没有被带走，于是时计兔熟练地点燃了它。
“随便进别人家是不太好，不过既然没有人住，我们又帮忙打扫屋子的话……房子的主人大概会原谅我们的吧？”
就着微弱的火光，几个人简单地打扫了一下房间，或许是有些累了，他们很快便在各自的角落蜷缩起来。
夜渐渐深了，时间在无尽的月光里流动。
“呐……爱丽丝。”在被烛光映照的影子里，三月兔半闭着眼睛低语道，“还醒着呢？”
“……嗯。”
“你看起来脸色不太好的样子……要和我聊聊吗？”转过身，三月兔扯着被子，将它盖过头顶。
“谢谢……那个回忆……”稍微迟疑了一下，爱丽丝提出了自己的疑问，“你觉得是怎么样的故事？”
“那个呀……战争什么的，有点伤感吧？”
“仅仅是伤感吗？”爱丽丝急切地追问道，“你不会觉得自己有些……其他的情感吗？”
“其他？”
“那些无辜死去的人们……想为他们做点什么，想改变这一切……可是我，什么都做不到……”
“抱歉，爱丽丝……”三月兔蜜糖色的眼睛黯淡了下来，“我不是人类，也不知道什么是死亡，大概体会不到这种感情……”
“你不知道……死亡？”
“梦之国的住民一直都是现在的样子，我、柴郡猫还有时计兔他们，从很久很久以前开始就已经是这个样子了。”
“没有变化……也没有死亡吗……”
“如果爱丽丝不能拯救那里的话……”三月兔微微一笑，“我大概就会死了吧？”
“不要……我想为你们做点什么，我不想你们消失……”
“如果是爱丽丝的话一定能办到的。”三月兔迷迷糊糊地打了一个哈欠，“所以……”
“爱丽丝只要做你觉得正确的事就好啦……”
“……也对呢。”
趴在靠椅上的柴郡猫轻轻嘟囔着抬了一下尾巴，微弱的烛光将摇曳的影子投在他脸上。
“谢谢……还有，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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