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半途之引


2:41 S

(各位读者,写别看哈!作者正在写《瑟拉斯修》,这本骑士团暂时先放在一边,剧情和描写过段时间都要重新处理。)

爱尔维亚骑士团

“Vici。”

“Vici。”

围在桌边的骑士长们单膝下跪,低头不语。

“嗯。”黑发男子走到的圆桌旁,缓缓坐下上,手中的剑平放于桌上,与其他六把相同。男子用右手撑住自己的脑袋,看着圆桌上的皮革地图,官僚般地笑着,“第一骑士长,请汇报情报。”

“是,朗德斯团长。”一名体格健壮的骑士点头说道,他赤发红瞳,面目清秀,语气尊敬且稳重,诸神在赐予他和蛮族一样的体格时,并没有忘了将充满智慧的脑袋安在他的脖子上,“骑士团现在在撒丁山上聚集的只有第零,第一,第四,第七,以及第九,第十这六个骑士阵,约1800名骑士。剩下的七个阵因为途中在对抗进入王国境内的蛮族而无法与我们会和。现在撒丁山下盆地的蛮族部落里已经聚集了四千余蛮族,我们原定计划是在一小时后突击,但我认为在现在未能汇合的情况下,我们这样做只是徒劳。”

朗德斯闭眼思考了一下,厉声问道:“补给的情况呢?”

“回团长,我们离开营地的时候每人只带了十五日的粮食,今天已经是第十四天了。”

朗德斯点了点头,站起身,走到放置着高颈水壶的木桌旁,拿起一个木杯,”依然按照原定计划一小时后发动进攻。”

“团长!”菲尔骑士向前踏了一步,语气略显急促,“我们这样冲锋简直就是自杀,我觉得在我们的补给依然能坚持一天的情况下,能拖延多久就应该拖延多久,直到我们和其他骑士们汇合。”

“然后呢?如果骑士们一直没有赶来的话,我们就饿死在荒郊野外吗?”朗德斯转过身,看着众位骑士,“放弃自己的主动权,去寻求他人的帮助?我可不会去做这种事。并且,如果我们就这样撤退的话,骑士团的威名不也算是烟消云散了吗?那些窝在希底城的大臣们难道不会伺机好好奚落我们一番?与其如此,还不如去用骑士们的鲜血去换取神明们的眷顾。”

营帐内鸦雀无声,就连刚刚依然激动的菲尔骑士也是只字不言。

“进攻吧,骑士们。”朗德斯笑着往自己的木杯中倒满了纯水,“现在的我们哪怕再是不利,依旧享有机会的把握权。在这种地方越呆越久的话,只会让我们越来越不利。不要因为蛮族过于强大而失去了冷静的判断能力,最好的解决方法不会因为对方的改变而改变。”

“是的,朗德斯团长。”骑士长们低头领命,不经意间抹去额角流下的汗水,可没人想被关入永不见光的黑仓里去度过余生。

一名气喘吁吁的传令兵突然撞开了布门,跪在地上,“报,报告!”

他咽下净水,看向传令兵,”说。”

“蛮族……蛮族们进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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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前 希底帝国境内 希底城

“喂!”一名棕色头发的骑士对着身边的伙伴抱怨道,“修萨斯!修萨斯·艾德里克!我要叫你几遍啊!我们虽然被留在王城站岗……不过就算再无聊,你也不能睡觉吧!我们好歹也是站在希底王门前的,你这样不是会让人笑话我们骑士团吗?”

“啊,啊,抱歉……”修萨斯小心且迅速地拭去嘴边的口水,“已经下午了啊……特莱克,我们站了几个小时了?”

“你不会自己看钟吗?不就在你面前。”棕发骑士用下巴指着不远处的提比里乌斯钟塔,钟塔上的指针指向了下午五点,“你别继续睡了,已经快到换岗的时间了。”

“哦!是吗!终于可以休息了!”修萨斯立刻盯向路口,恨不得换班的人立刻出现。

“休息什么?你不是睡了一下午吗?”特莱克没好气的说道,“真佩服你站着也能睡着。团长交给我们骑士这个站岗任务,可是为了让更多人见到骑士的英姿!而不是看到你这份懒散样!”

修萨斯没有理会特莱克的抱怨,依然目不转睛的盯着路口。没过几分钟,他炽热的目光成功迎来了一名骑着战马的骑士。

“吁!”骑士一拉身下的战马,停止了两人的面前,战马不停地喘着粗气,好像是从远方赶过来,“修萨斯中阶骑士!特莱克中阶骑士!听令!”

修萨斯两眼放光,特莱克打量着骑士,皱了一下眉头。

“前线军队遭遇危机战况,特令驻守希底王城的第六,第十一两个阵共600人,前往撒丁山去进行救援行动!即刻出发!”骑士还没来得及说完就立刻策马离去,火速赶往下一个地点下达命令。

“啊?!”期待着休息的修萨斯像是受到了死亡之神厄蒂亚的召唤一般,一副不情愿的样子。

“喂,修萨斯!你这什么表情!”特莱克瞪了修萨斯一眼,“现在不正是需要我们的时刻吗!快走了!”

“好……好。”修萨斯将手中的连发火弩背在了背上,跟上了特莱克的步伐,“和你这种认真的人搭档真是吃力啊……”

“别废话了!我们得快去骑士团那与其他人汇合!”特莱克头也不回,跑向城内的骑士团本部。

“好……好。”修萨斯叹了口气,“真是麻烦啊……”

半小时后,驻扎王城的两个骑士阵全部集结整备完毕,他们骑着快马,火速赶往撒丁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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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弩手!三排射击阵型!开火!”

随着朗德斯手中的镀金佩剑从空中划下,骑士们手中的火弩不断向进入射程内的蛮族倾泻弹药,撞击火药石而砰发的烟雾如同一顶帽子一般盖住了整个撒丁山顶。

被发射的铁弹丸击中的蛮族哀嚎着倒下,剩下的蛮族依然无畏地冲向山顶。

冲锋中的蛮族不断发出震耳欲聋的嚎叫,撕裂开了弥漫在撒丁山顶的迷雾。这些凶残的野兽手里握着石器武器,披着巨兽的毛皮,高达2米的身躯以常人两倍的速度与力量向骑士们冲去,若不是他们的对手是骑士团,否则蛮族狰狞的面孔早就已经将对手吓哭了。

火弩铺天盖地的攻势并没有逼退蛮族,蛮族技术的落后并没有让他们退缩,或者是他们那愚蠢的大脑不知道如何退缩。这些野兽捡起地上的石块,边冲锋边向骑士团扔去。“骑士不持盾”,爱尔维亚骑士团中这规定一般的信条在这里体现了双刃剑一般的效果。因为骑士们不能有盾牌防护自己,被砸中的骑士无一例外血肉模糊地倒在地上,艰难地喘着气,他们身上华丽的骑士服在鲜血的陪衬下反而更添一分神秘。不过也正是因为骑士没有盾牌防护,所以在铁一般的军纪下,他们只能保持阵型不断向蛮族吐出火舌,使得火力没有因为盾牌而大幅下降。

不过,不到两千人的火力终究低挡不住四千余蛮族的冲锋。随着蛮族不断地逼近骑士们的阵地,骑士团长朗德斯也被迫改变了阵型。

“骑士们!结成近战接击阵!”朗德斯跨下马匹,高举那把象征骑士团长的精雕纹金佩剑,走到了部队正中央,站在他身边的是第一骑士长菲尔以及第七骑士长麦格纳特。

“Vici!”骑士们异口同声的回答道,他们丢下手中的火弩,解开弹药带,拔出腰间的一长一短两把佩剑。短剑象征着向王国效忠,长剑象征着向骑士团,向爱维神系效忠。他们一排排紧密的站在一起,右手持短剑,左手持长剑。短剑抵在腰间是为了随时能击刺敌人,长剑挡在半臂之前,是为了格挡或者砍杀敌人。第一排骑士半蹲着,第二排骑士将长剑架在第一排骑士的肩上,短剑则握在半空中,蛮族的力量过于强大,一名骑士难以挡住,所以需要两名骑士一起格挡,蛮族的身体过于强壮,一次刺击难以击杀,所以需要两名士兵一起进行多次刺击。

骑士们在居高临下摆阵的时候,蛮族并没有因为骑士们的举动而停下,他们或许是蠢到无法判断,或许是对自己的力量有极度的自信,不管如何,他们依然再做着野猪一般的冲锋。

阵型完成之时,蛮族离骑士们也只有不到五十米的距离。朗德斯看着手中双剑在微微颤抖的骑士,握紧了现在唯一能拯救他的道具——剑。

“站稳了!!Dea Airwear nos protegat!(*意为-爱尔维亚女神保佑我们!)”

野兽们如同野猪一般嚎叫着。不知道他们眼里看到的是骑士们手中反光的粗瓦因钢剑,还是骑士们全封闭式的战盔,又或是骑士们身上染着战友鲜血的制服?

只要还有着人性,就会对强大的,有威胁的事物产生畏惧,蛮族的暴戾之气在他们冲锋前就已经贯穿了骑士们。这些训练有素,信仰坚定的骑士纵使精锐,但却无法逃脱恐惧的枷锁。他们身体麻痹,精神脆弱,呼吸加剧……

第一排骑士在遭受蛮族的猛烈冲锋下,手中的长剑连同手臂一起被震飞,鲜血四溅。但他们是高贵的骑士而不是低贱的士兵,出于本能的,他们的短剑刺进了蛮族的腹部,红色的血液溅在了他们的身上,而他们却无意观赏。第二排骑士以第一排骑士为掩体,将长剑一并刺入蛮族的内脏中。

冲上来的蛮族很快就被送到了诸神的门前,但他们并不孤单,同行的还有不少第一排的骑士。

第一排骑士死光了,于是第二排变为第一排,第三排变为第二排,直到全部死光为止。这是唯一也是最有效的抗击蛮族的方法,不体现个人力量,而是完全的以团体作战。

然而这个方法并不那么完美,在蛮族不断的猛烈冲击下,骑士们的阵型渐渐崩溃了,他们只能以各自和最近的骑士相互掩护继续作战。

“团长!”菲尔闪开了一只蛮族的锤击。用带血的长剑干净利索的割下蛮族的首级。刚刚的冲击打乱了骑士们的阵型,使朗德斯团长和他分散了,“你没事吧?”

菲尔转头寻找着朗德斯,却只看到蛮族正挥舞着一把石剑向他冲来。在蛮族里,似乎只有优秀的蛮族战士才会使用打磨过的石剑,或许是因为其他蛮族抢不过他们的原因。

红发骑士来不及调整姿态,只能丢下短剑,双手横握长剑,单膝跪地才勉强挡住了蛮族的狂暴一击,粗瓦因钢制成的剑身上出现了明显的扭曲。

菲尔他咬着牙,双臂颤抖地微笑着。

“呦呵,这下你可欠我一个人情了,菲尔。”

一把佩剑从背后刺入蛮族的肚子,没等鲜血流出,剑尖便向右划去,对这只蛮族来了一次完美的腰斩。

蛮族庞大的身躯无力的倒下,飙出的鲜血如同喷泉一样壮观。

“团长……”菲尔看着眼前这把装饰精致的佩剑,无疑只有贵为团长的人才能拥有。

“别跪着了,起来吧。”朗德斯一甩剑上的鲜血,将剑放在颤抖着的手臂上擦了擦,转过身去,看着源源不断冲上来的蛮族,苦笑了一下,“可没有时间给你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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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瑟……”还未凝固的鲜血掩盖了男人如白玫瑰一般的发色,不断喘出的粗气使这个男人显得脆弱,他紧紧握住那把早已顿掉的镀银长剑,将它无力地插在地上,“还活着吗?”

“胡说什么,盖乌斯。”被称为亚瑟的男人躺在地上,他腹部所镶嵌着的石头,正点缀着这遍体鳞伤的画作,“也不想想本大爷是谁,咳,怎么会就,咳咳,就死在这里呢,咳咳。”

“哈哈,什么嘛……”盖乌斯调整了一下呼吸,弯下腰,俯身将亚瑟的手臂扛在自己肩上,缓缓地将他拖了起来,“看样子你还精神地很。”

“哼,自然!咳,我可是第二骑士长,有着破阵骑士美名的希底权贵,家族继承人,亚瑟·格鲁迪亚,咳。”亚瑟的脸上写满了自豪,纵使浑身使不出一丝力气,也无法阻挡他披荆斩棘的气魄。

“是,是。伟大的亚瑟。”盖乌斯无奈地笑了笑,折断的右脚骨使他每走一步就要承受难以想象的疼痛,不断流出的汗水与身上的血液交融在了一起。

盖乌斯依靠较为完整的左脚以及那把镀银佩剑艰难地在装饰着尸体的地面上前行,而早已失去行走能力的亚瑟则由盖乌斯半扶半拖着前进。

但成为拦路虎的,是三只健壮的蛮族。

挡住前方的蛮族把玩着手中的头颅,如果没看错的话,这颗头颅是属于第八骑士长的,一名年轻的,优秀的骑士。

显然,依然维持着站立姿势的盖乌斯和亚瑟与周围的尸体格格不入,很轻易的就吸引了蛮族的注意。

“真是的,该说是倒霉吗?”亚瑟看着面前这三个2米高的怪物,并没有什么心情上前打招呼,他拔出腰间的剑,指向了野兽们,“偏偏还没将它们处理干净……这时候真该喝一杯安娜小姐盛给的醇酒来饯行。”

“喂,身为骑士说什么胡话,”盖乌斯也举起手中的镀银佩剑,握在胸前,“伟大的亚瑟怎么会在这种地方跌倒呢?”

“哈哈,咳咳……当然了!”

剑与躯体之间的距离正快速的缩短,除了寂静的脚步声以及猛兽的嚎叫之外,只有强烈的心跳声传入盖乌斯的耳朵。

“开火。”一个悦耳的女声忽然打断了猛兽连贯的嚎叫声。

如暴雨时下落的雨点一般的声响传入亚瑟和盖乌斯的耳朵,随即冉冉升起的浓烟进入了他们的视野。

三个蛮族踉踉跄跄地倒在地上,背后已是无数的弹孔。

“哟,骑士长们。”飘逸的银色长发,海水一般的湛蓝色瞳孔,桀骜不驯的语气,这除了巾帼不让须眉的第六骑士长尤利娅·朗基努斯,在庞大的希底王国内也不可能有第二个能承受这般庇护的女性。

“啊!女神!”亚瑟用略带讽刺的语气寸步不让得挑衅着马上的尤利娅。

“第二骑士长大人,你为何像老头一般让第三骑士长大人搀扶着?”尤利娅冷笑着回击。

亚瑟一时语塞,狂咳了几下,“我走累了而已,盖乌斯,扶我去军医那儿。”

“好,好。”盖乌斯摇摇头苦笑了一下,和亚瑟一起担任骑士长一职这几年,他也习惯了。

尤利娅看了一眼盖乌斯折断的右脚骨,便叫身边的骑士抬来担架,让亚瑟和盖乌斯躺在上面。

“这里就交给我们第六骑士阵吧,你们这些老头就去休息吧,”尤利娅看了一眼周围,遍地的尸体映入眼帘,“啊……不,你们两个老头就去休息吧。”

“谁是老头啊!臭女人!”亚瑟小声地不满了一句。盖乌斯沉默着,他闭着双眼,眼角有一丝愧疚。

骑士们抬着亚瑟和盖乌斯往军医那里走去,不经意间与阵里的修萨斯擦肩而过。

尤利娅跨下马匹,面对着快要西沉的太阳和无边的尸体,将腰间的镀银佩剑插入土中,单膝下跪。身后属于第六阵的骑士们也纷纷效仿。

“对不起,我们来晚了。”

那天夜里,熊熊燃烧的大火将黑暗驱散的一干二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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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德斯,伤亡人数清点完毕了。”菲尔走进骑士团长专用的营帐,外面早已漆黑一片,只有营帐里还是灯火通明。

“汇报。”朗德斯用白色的手绢正擦拭着剑上的血迹,看也没看菲尔,动作中透露出一股自傲的气质。

“原骑士共有1800人,现在重伤者725人,轻伤者612人,亡者386人,还剩下……还剩下77人能立刻作战。”菲尔看着手中的报告,心情沉重。

“哦,”朗德斯停止了擦拭佩剑,抬起头,“死掉了多少蛮族?”

“根据尸体来看……应该至少死掉了一千多只蛮族。”

“恩,还有什么要报告的?”朗德斯低下头去,继续擦拭着自己的佩剑。

“是,第六骑士阵已经和第二第三第八骑士阵汇合了,第十一骑士阵也已经和第五第八第十二骑士阵汇合了,游荡在马兰诺山脉东面的蛮族都解决地差不多了,只是……”菲尔顿了顿,再仔细看了一遍报告,“报告上说,第二第三第八骑士阵只有两人存活,分别是第二第三骑士长,亚瑟和盖乌斯,第五第八第十二骑士阵也只有不到100人存活,第十二骑士长和第八骑士长都战死了。”

“哦,”朗德斯并没有抬头,“还有吗?”

“还有……!”菲尔看着报告上的这简单的一行字,却表现了远远超过前面报告的惊讶,“团长!你让骑士们把那个带来了?”

“当然了。”朗德斯放下擦拭干净的佩剑,微笑着,“不然的话,怎么能称为讨伐蛮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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