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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欢喜嬉闹的两姐妹，王小凡在一旁也不知说些什么才好，他向来不会聊天，也不喜聊天。
这对于他而言，是有些多余的事。
王小凡一直都不太理解为什么修道者要浪费生命，做这种无意义的事。就像是很多年前在东土认识的那个剑人，废话就实在太多。
若是寻常道修像他那么多废话，恐怕在道统之上，走到七阶分神期都无太多可能，但他却是个异数，当年走的甚至比自己都要远些。
对此，王小凡倒没什么嫉妒，仙君白帝本就是浮生大陆万年以来最锋利的一把剑，天下资质出其右者，恐怕也只要很多年前，南岭的那条白蛇。
没有在多分心思去想那位天资无双的故友，这在王小凡看来，也有些浪费时间。
他的时间不算太多。
顿去心神，回视当下，王小凡将那块暖玉石佩取出，递给了年幼少女，将此长戴在身，虽不能抑制体寒发病，却能在下次发病时稍微好受些。
即便从未见过，王小凡也知晓仙韵道体是整个浮生大陆，最麻烦的一种体质，便是连他暂时也没太好的办法解决。
见此，两姐妹自然推辞，已然受了对方太多好意，又怎能接受此物，最终却被王小凡一句地摊货给糊弄了过去。
年幼少女接在手中，仔细的将那极好看的粉红玉佩挂在脖颈间，觉得有丝丝暖意，甚是奇妙，但她未曾修行也感知不到太多。
一旁稍年长的少女，则是看着石玉佩的淡粉色有些新奇，玉或翠或白，偶有上品呈紫，又哪里会有粉色，想来这位恩公说的是真的。
这应该是地摊上买来的普通染色玉石，应该……不算太贵？
念及此，少女心中也松了口气，平白接受对方礼物本就有违礼规，若是此物在贵重些，实在难以心安。
但饶是如此，她也决定私下劝妹妹好好收着，即便是便宜货，终究是救命恩公的心意，又岂能轻慢让人寒心。
有机会，等以后挣了钱加倍还上便是。
一杯茶已尽饮，年长少女连忙给王小凡续上，虽慧识堪忧，手脚倒也勤快。
这时，看着起身添茶的年长少女，王小凡才想起来一件很重要的事儿。
两百余年未曾与人打过交道，竟是让他险些忘了这件重要事儿。
“倒是忘了问你们的名字。”王小凡说道。
事实上，刚才在言谈之间，这名年长少女已经说过她的名字，王小凡自然也记得，但正式问一次，总是正礼些。
听到王小凡问话，年长少女为他添完茶，便恭敬站在身前，微笑回应。
“小姓苏，名桃桃，这是舍妹蓁蓁。”她笑着说，似乎提到她们姐妹二人的名字很是开心。
桃之夭夭，其叶蓁蓁
王小凡点了点头：“确实好名字。”
听到王小凡夸赞名字，苏桃桃亦是扬起眉，极是幸福的笑着。
“家母赐名，自然好名字。”对此，她没有丝毫谦虚。
似乎是王小凡的夸赞到了点儿上，苏桃桃的浅浅一笑，泛着真意，使得她本就柔媚无双的面庞，愈加娇艳两分。
就像是那三月的初绽的山桃花，柔嫩泛绯，随着风吹，漫山绚烂。
唯一有些可惜的是，笑容之间，有些沉重，罕有人能够察觉。
王小凡没有多问，依旧静静喝茶。
“恩公，我家姐姐笑起来是不是很好看？”苏蓁蓁也在一旁喝茶，不知为何问了一句。
王小凡看向她，她在看着苏桃桃。
原来因为苏桃桃在笑，她也笑了起来，是真的笑容。
王小凡再度看向苏桃桃，认真点了点头。
“是好看。”
他知道苏桃桃体质特殊，一颦一笑之间，流转着一种天韵媚意，非她自己所能控制，但此刻的笑容，却有些别的意思，所以他也觉得好看。
不过，也只是好看。
“对了，敢问恩公尊称？”苏桃桃想起，原来她也忘记了问王小凡的名字。
王小凡怔了怔，这才回应。
原来已经很久没人问过他的名字了。
有的人用不上问，有的人不敢问，有的人不需要问。
但苏桃桃姐妹显然不属于这三类人，所以她们问了。
“王小凡。”
王小凡想了想，还是认真回答着，虽然这个名字连他自己都快忘记。
听到此言，苏桃桃则是轻‘噫’一声，微微皱眉。
王小凡以为她发现了什么，正要出言掩饰，却没想到对方心直口快，便将心中所想说了出来。
“好土。”
“……”
王小凡感觉胸口有些闷，似乎道伤更重了些，好在气血未涌。
不过一想，王小凡倒也了然。
世间知晓他真名的人本就不多，更何况时光荏苒，已经过了两百余年的岁月，在世人眼中，鸿羲魔尊早已殉道入土，又有谁会联想到他。
恐怕如今岁月，即便提起曾经君临浮生大陆的那位太一魔尊，也未必有人会记得些什么，更何况他。
死去的人，总是会被很快遗忘。
除非，活着。
……
……
洛城不算大，对于魉鬼而言更是如此。
王小凡吩咐他去洛城万药看上几眼，他便真的去看了几眼，这已经足够。
回来时，恰逢王小凡给苏蓁蓁疗伤完，也便潜在一旁。
直到他听到王小凡说那暖玉石佩不是什么值钱东西，才不由得皱眉，有些郁闷。
暖玉石佩确实不是贵重物，寻常人家偶尔也会有那么两块儿把玩，但问题在于，王小凡所给出的那块，是万炎灵脉挖出来的血玉，能够雕成玉佩的，更是万中无一。
这是真正无市无价的宝物，恐怕便是寻常宗门的宗主得见，也只会觉得不凡，却从未有缘真正见过。
若是非要估价，魉鬼觉得，这可能是那位叫做苏桃桃的少女，打工五十辈子都决然不可能替她妹妹还起一角的价儿。
转念一想，魉鬼倒也服气，虽然王小凡不肯吃，但与那仙韵道体结个善缘，总不是坏事。
唯一让魉鬼有些方的是，那名叫苏桃桃的少女绚烂一笑，竟是让他都有些愰神。
这是在太怪。
仔细看去，魉鬼也发现了苏桃桃的体质，虽非仙韵道体那般神异，却也是一种传说中的体质，另一种意义上的传说。
“这……”魉鬼张嘴，有些牙疼。
“尊上怎么能留这种体质的女人在身边，要是改天爬了他的床……”魉鬼想想就觉得可怕，不禁头大。
“这种女人必须得摁死，改天趁尊上不注意，立刻摁死。”
“你想摁死谁？”
正在隔室内等候王小凡的魉鬼听到这话，立刻停下了碎碎念，颇为胆怯的转头。
果然，王小凡在安排苏桃桃姐妹休息后，便来寻他，恰好听见这句碎碎念。
“反正肯定不是尊上您。”魉鬼一脸诚恳。
王小凡扬了扬眉，也懒得多问，这位将属神神叨叨也不是一二十年了，这两百余年来，大都如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