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劲松哪还管得了那么多，点头点的特别快，蜷伏在地上，打着滚。
方家奶奶站在那边，不停的抹泪，心是一阵阵的疼。
萍之深呼吸，抓了抓许清涟的手。
“我娘跟你是怎么认识的？”
虎毒不食子，如若方劲松视她为亲生女儿，定然不会那样歹毒的对自己。
所以她就是想知道，方劲松是何时知道她不是亲生的的。
地上的方劲松，突然放声大笑，满口黄牙，甚是骇人。
已然像一个疯癫之人，笑完之后，咳嗽了几声，骤然吐出了一口血。
“劲松，劲松！”
方家奶奶吓得拐杖都差点掉落在地，连忙蹲下身看她的儿子。
血腥味充满了整间大厅，萍之不由得从包里拿出了一块帕子，捂了捂鼻子。
“你怎么样啊？劲松！”
“滚开……”
方劲松不让他娘碰他，推了她一把。
方家奶奶踉跄倒地，拐杖也滚到了别处。
“你！”
萍之气的差点拍桌而起，她还不至于那么没有良心，这个奶奶对她好过，要不是她，自己在曾佑珍登门后恐无活路。
纵然她做过一件违背她自己良心，伤害她萍之心灵的事，也没让萍之恨到极点。
人总是念旧的，当然，方劲松除外！
“萍之，奶奶求求你，救救你爹！救救他！”
方家奶奶没辙，突然跪地对着萍之磕起头来，还是响头，一声比一声响。
“奶奶！”
萍之陡然站起身，连忙过去要扶她起来，这怎么能受得住呢！
“您不要这样子，快起来。”
方家奶奶停止了磕头，但还是没有起身，跪在了萍之面前。
“萍之啊！之前那件事是我们不对，可是我要是不照着佑珍的来，她就要把你爹吸毒的事情报上去啊！奶奶没办法……”
“佑珍真是个没良心的女人，现在卷了家里的钱，跑的无影无踪，萍之，你救救你爹……”
一声声呜咽声传来，方家奶奶布满皱纹的脸上，沾满了泪痕。
萍之不禁微微红眼，没有说其他，仍是要扶她起来。
“您先起来。”
她差点失声，心里难受的紧。
方家奶奶狠了心，依旧不肯站起来，动都不动！
萍之瞬间恼怒不已，指着地上打滚的方劲松，大声说话了。
“姓方的，你看看，你的亲娘，为了成什么样子了？”
“你丧心病狂到那种地步，你娘还护着你，怕你被官家的人给抓了，不惜撒弥天大谎！”
说完这些，又看向跪着的奶奶，一行泪从眼角滑过。
“还有你，奶奶，你知道你儿子还干了什么好事吗？”
“他跟曾佑珍那个疯女人，一起把我绑架了，送给一个日本人！”
“什么？”
方家奶奶闻言惊恐一言，眼底满是失望，身子一软，坐到了地上。
“造孽，造孽，荒唐……”
大厅里，不时传来方劲松的癫笑，还伴随着方家奶奶的念叨。
许清涟坐在那，一直没有说话，他要做的就是保护她，别让方劲松寻了空子而伤害了萍之。
“那一年，我去浙江游玩，在一湖边遇到的晚玉。”
突然，地上的方劲松停止了癫笑，停止了打滚。
哑着嗓子开口，两眼有些无神。
萍之一顿，站在那静等他的下文。
“晚玉是林家七姨太的女儿，从小不受宠，便出来的早。”
“我以为我们一见钟情，便带她回了上海，结婚，然后有你，一切自然而然。”
方劲松眼底似飘散着一丝感伤，眼珠子动了动，似在回忆什么。
萍之的心，有那么一丝丝颤动，哑着嗓子道:“我早产三个月，你怀疑过吗？”
那会有邻居说她是个神奇的存在，早产那么久生出来，四肢健全，发育良好。
“哈哈哈哈……”
方劲松骤然大笑，一双眼睛阴鸷起来。
“怎么可能不怀疑？”
他们从初识，仅仅一次就怀了孕，这种几率是有多小。
之后孩子不足月生下来健健康康的，他以为那是老天给他的福分，欣喜不已。
他是个男人，对那方面有需求，可是林晚玉，特别不愿意自己碰她，每次一碰，她就反抗的厉害。
她说是生了孩子后不适应，方劲松不信，霸王硬上弓了好多次，可每次就好像是在跟一条死鱼搏斗，毫无激情。
所以他就经常去外面鬼混，就有了曾佑珍那个女人，还有了个儿子。
后来林晚玉自杀，那个时候的方劲松是真以为她受不了他跟别的女人过日子而寻死。
便就有了几分悔意，然后决定好好对他们的女儿。
直到在方萍之十三岁那年，他们搬家的时候，方劲松翻旧物，翻到了林晚玉写的信。
特别多，有二十封，看了下日期，是她嫁给自己后的十年里，每一年的年初写一封，年底也写一封。
信里的内容都是写对一个人的思念，满满都是情意。
可是方劲松知道，林晚玉信里牵挂的人，不是他。
在那一瞬间，方劲松好似明白了什么。
后面在偶然间，萍之切菜切到了手，食指那里掉了一小块肉，流了好多血，现在都还有个伤疤在哪里。
方劲松拿着那些血，偷偷去找了中医，医生告诉他，那个血跟他没有一丝关系。
这个判定结果犹如晴天霹雳，弄的方劲松消沉了好几天。
之后对于曾佑珍对方萍之的刁难与折磨，他一句话都不说，也萌生了卖掉他的想法，且也做到了。
他恨，恨林晚玉骗了他十来年，他就是要对她的女儿不好，让她在九泉之下都不得安宁。
“所以，你很早就知道了我不是你的女儿，对吗？”
萍之冷笑，眼底透过一丝狠戾，上一辈的恩怨报复在她的身上，真的是可以。
方家奶奶双眼瞪大，肩膀猛地颤抖。
“不是……不是劲松的女儿？”
这怎么可能，不，不可能的！
方劲松不说话，慢慢从地上爬了起来，眼睛无神。
“是的，我不是你们方家的子孙，虎毒不食子，您听过这句话吗奶奶？”
萍之语中带怒，嗓门有些大，虎毒不食子，蛇毒不咬人，女人心，蝎子尾上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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