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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奶奶的话，萍之越发冷笑的厉害，“你们不是瞧不起相思堂吗？不是觉得相思堂不干净吗？不是准备饿死都不要用相思堂的钱吗？”
犹记得，几个月前，她塞钱到门缝里，曾佑珍那番话此刻无比清晰的印在她的脑海之中。
“早用早积德！你那几个臭钱谁稀罕，不是看你是方家的女儿，我还不稀得用！”曾佑珍昂着自己的头颅，自命清高的模样丑陋至极。
“闭上你的嘴！”萍之怒道，火气蹭蹭蹭的往上涨，“要钱的时候知道我姓方了？你们想的可真美好！”
说到这，她一记冷眼瞥向曾佑珍，“一句话，执意要生，我是不会管他死活的，若是决定好了不生，堕胎的钱我会给。”
妥协，她又一次妥协了，收回目光，余光扫了一眼一旁年迈的奶奶。
扔下这么一句话，转身便朝门走去。
毫无意外的，她转身的那一瞬，曾佑珍骂骂咧咧的话语传来，一句比一句难听。
萍之只当没听到，也算是习惯她这毛病了。
她回公寓了，买了些菜回家，夏芷若在那边，她想的是先给她做饭吃，然后再去相思堂。
“宋大妈！”刚走下黄包车，就看到宋大妈朝自己公寓那边走着。
“诶，萍之！”宋大妈看到萍之，惊讶道，“没跟许先生去玩吗？”
萍之闻言面露一抹不好意思的表情，“我从别处回来呢，你准备找我吗？”一边说，一边朝宋大妈走近。
“我还以为你跟许先生待一块，想着叫芷若去我家吃饭。”
萍之一怔，双眸微微睁大，“您见过芷若了呀？”
“是的，那孩子瘦了，怪让人心疼的。”宋大妈本是垂着脑袋说着这番话的，忽觉得不太好，于是又抬起头来，这不抬不知道，一抬吓一跳。
“你眼睛怎么红红的，谁欺负你了？”
萍之的眼神有些闪躲，嘴角却里面扬起一抹笑容，“黄包车夫今天跑的有些快，沙子弄进眼睛了，可能是揉久的缘故。”
她未跟宋大妈说过自己曾经的往事，也未道过她的家人在上海……
“哎哟，没有人欺负你就好，吃饭了没？”宋大妈松了口气。
“还没呢。”萍之摇摇头，抬起手有些不经意的又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她哭了，是真的哭了，不是那种撕心裂肺的哭，她哭的无言。
她是渴望亲情的，但渴望即渴望，想起家里的现状，她不敢奢求。
她难过，很难过！
“来，叫上芷若，去宋大妈家里吃。”
“好咧。”萍之稳了稳自己的情绪，笑着答应。
打开家门，夏芷若坐在沙发上嗑瓜子。
“身体方面……可否舒适？”萍之走过来，轻声问了句。
夏芷若嗑瓜子的手一顿，抬头冷冷扫了一眼方萍之，“我很好，用不着你操心。”
“宋大妈喊我们过去吃饭。”萍之看她这般，觉得她没什么大碍。
说到底，她突然有些敬佩起夏芷若这个人来，遇到那种事情，心情居然还能这般放松……
“那就去呗。”夏芷若将手中的瓜子放到桌子上，站起身拍拍手，朝厨房走去，看样子是要洗手。
宋大妈家的公寓，比萍之家的要稍微小点。
红漆木门格外喜庆，院子里种了两棵樟树，角落那边有两株栀子花树。
“萍姐姐，你来了！”小虎子兴匆匆的跑出大门，笑着朝萍之过来。
“来，给你糖葫芦！”萍之挥了挥手，这是她自己做的糖葫芦，跟外边的口味有些不一样。
小虎子双手奉上接过糖葫芦，期间没有瞧一眼夏芷若。
萍之悄悄的注意着这两人之间的小气氛，将糖葫芦欲要递到小虎子手中时，道:“你还没喊芷若姐姐呢！”
也不知道为什么，小虎子好像对芷若有刻意的抗拒之味。
“不要，我讨厌她！”小虎子撇嘴，两目瞪着夏芷若。
“谁稀罕他叫我，真是有趣。”夏芷若剜了一眼小小年纪的张承虎，满脸的不屑。
现在的小孩子越来越无法无天了，上梁不正下梁歪！
来到他们家大厅，宋大妈的儿子张敬业在厨房大厅来来回回跑着。
儿媳妇刘芳不见人影，恐是在厨房忙活呢。
“来了！”宋大妈起身笑脸相迎。
“打扰你们了。”萍之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她熟的人是宋大妈，而非她的儿子儿媳，所以多多少少有些抗拒的。
“别这般见外，不然宋大妈可就生气了。”
宋大妈这般，惹来萍之脸上浮起笑意，连连点头。
“萍之，芷若，你们来了！”张敬业一边拿着毛巾擦汗，一边道，目光直勾勾的看向她们两人。
刘芳端着最后一碗菜出了厨房，看到丈夫那目光，脸色有些不好起来，碗落桌的声音格外大。
“敬业叔，芳姨……”萍之礼貌性的唤了一声，用手肘戳了戳夏芷若。
夏芷若像似没感觉似的，没有开口，而是自顾自的朝着桌椅走去，坐了下来。
她这番动作，惹来刘芳的脸色越发不好，却还是忍住了。
吃饭席间，宋大妈跟萍之聊的甚欢，张敬业偶尔会附和几句，夏芷若没有说话，刘芳有时候会答上两句。
“我吃完了，还有点作业没写，我就先走了。”夏芷若放下碗筷，扔下这句话，也不等大家的言语，率先离开。
“喔喔喔～丑女人走了，真开心。”小虎子一边啃着鸡腿一边说话，语气之中透着兴奋。
“你个没礼貌的孩子，我打死你。”宋大妈扬起手欲要去‘招呼’他的脑袋，却被他巧妙的躲过，扔下鸡腿就跑。
萍之噗嗤笑出声，这小机灵鬼，“童言无忌，没事的。”
吃完饭，夜幕降临，她要去相思堂了，脑瓜子里灵光乍现，对着小虎子道:“小虎子，你送送萍姐姐呗，乌漆嘛黑的，可害怕了。”
“我送你！”张敬业立马插话过来，刚一说完就被自家媳妇暗地踩了一脚。
“敬业叔，你每天那么繁忙，你不劳烦你了。”萍之赶紧着回绝。
刘芳坐不住了，看向自家儿子，“虎子，送送你萍姐姐！”
话虽是赶着漂亮的说，心里实则是忍不住有些反感，这才多少路，怕什么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