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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天和花有容都是忍不住向着真圣老祖抛去一个鄙视的大白眼，好歹也是天人双界最有威望的长者前辈了吧！平日里做些不拘小节的事情也就算了，如今当着魔界六长老的面，表现出这种没正行的态度，真给人一种丢人丢到外国的感觉……
真圣老祖自己也意识到方才的言论有些失态，尴尬的一笑带过，强装正经的把目光从六长老那个狐媚子身上移开，干咳两声一本正经的开口：
“那个……吴天小朋友啊，你既然咨询我的意见了，那我就得表个态。六长老所说的话，虽然听起来不太信得过，但也未必就全然没个根据，可以适当参考。”
吴天闻言更是无言以对，问过真圣老祖的态度是想让他出面拿个主意的。可现在真圣老祖摆明了就是在和稀泥，不过也怪不得他，本来审讯地方俘虏这种工作，向来就是不可全信、也不可不信。
思索再三，吴天双目如炬的望着魔界六长老，悠悠开口：“六长老，你这三言两语之间，把坐镇魔界中环的二长老和五长老都批评的一文不值……恐怕难以让我们信服吧？”
“那是你的事情咯。”
六长老却是无所畏惧的态度，轻笑开口：“你看啊，我被你们抓到这里审讯，问什么我答什么。可是我回答之后，你们又怀疑我说假话……既然说什么你们都不信，那还问我干吗？”
“……伶牙俐齿！”
吴天憋了半晌，只能是气鼓鼓的丢下四个字的批语，陷入深思。
眼下这个局面，六长老明明是身为俘虏，表现的却要比任何人都要自在，真是让人感到恍惚，究竟谁才是阶下囚的角色啊！怎么做俘虏的那么淡定，反而抓俘虏的人一个比一个谎？
眼看吴天在和六长老的言语较量中占不到什么便宜，终于还是花有容重新接过了话茬，一针见血的问道：“六长老，你跟魔界的其他长老……有仇吗？”
“啊？没有啊，我们关系虽然不是亲密无间，但也是多年的兄妹之情了，谈不上有仇。”
“既然没仇，你为什么把他们贬低到这种程度？”花有容盯着六长老发问道：“如果你所说的都是假话，那你这样做无非能够起到混淆我们情报的目的。而如果你所说的都是真话，那毫无疑问我们会趁大长老尚未出关之前就把你们中环给彻底打下来吧……？这对你，没什么好处。”
魔界六长老听了这么多，大大咧咧的一屁股坐在地上，表现的满不在乎：“总之呢，我把我知道的事情都跟你们说了，信或者不信，决定权从来也不在我这里啊。再者说了，现在我大哥闭关搞他的献祭仪式，魔界本来就没有做主的人；二哥和老五没有权利调动影云大军的事情，这也是事实，你们若怀疑我所说的话，那就当你们没问过，反正我这个俘虏当的很称职。”
顿了顿，六长老笑意盈盈的冲吴天抛了个媚眼：“总之啊……抛开咱们双方的敌对形势不说，如果单纯的站在你们角度去考虑的话，我是建议你们立刻发兵打下中环的。这样一来，整个魔界都会放弃抵抗，好歹暂时能让你们感受到征服魔界的快感。”
说到这里，吴天双眼微眯：“暂时？你刚刚提到了暂时……？什么意思，难道即便我们打下了中环，也只是暂时的胜利？”
“那当然了。”
六长老依旧是那副爽朗耿直的态度：“毕竟，只要我大哥出关之后，你们眼下所取得的所有胜利果实……都将不复存在。收缴了多少执剑人也好、打下多大的地盘也罢，无非是趁着我大哥不在所取得的战果；而我大哥一出关，这些都不重要了。你们千辛万苦、冲锋陷阵打下来的一切，我大哥动动手指就能全部拿回去。”
六长老把话说到这个地步之后，吴天、花有容、真圣老祖三人的脸色都是阴沉了下去。这是何等的看不起人啊！虽然说联合盟军一路打到魔界中环，整个过程还算是顺风顺水，但战争一定是伴随着牺牲的。到今天为止，那些怀抱一腔热血加入盟军的修士们，真不知道付出了多么大的努力！
而六长老这三言两语的几句话，就否定了大家冲锋陷阵所打下来的一切战果……这就好比两个人赛跑，六长老所代表的魔界阵营高傲自大的给出一句：你尽管跑，反正最后也是输。
何其可恨！
这个时候真圣老祖也认真了起来，悠悠开口：“你那大哥……很强吗？”
“当然强。”
六长老咯咯一笑，满脸写着自信：“不是我吓唬你们啊，堂堂魔界大长老的上限究竟在什么地方，就连我们这些弟弟妹妹们也根本就难以判断。况且这次大哥闭关做献祭仪式，可是要正式封神的……”
“封神？！”
吴天等人不由一惊，虽然之前能够猜到大长老宁可舍弃整个魔界不管不顾也要专心做他的献祭仪式，肯定是对他本人有偌大的好处。但现在听到六长老亲口说出魔界大长老即将封神的消息，还是让人难免惊恐。
那边的魔界六长老依然是侃侃而谈：“原本我大哥半神境界的实力，已经是足以踏平三界而没有敌手了。但是只要大哥正式封神成功，他的实力将会再次呈现出一个巨大的飞跃！飞跃你懂吗？可不仅仅是提高些许的那种层次，而是全方位的进化啊！我大哥跟你们不一样，他的目光，从来就没有把三界众生放在眼里，他所追求的极限——在于众神之巅！”
“……”
听到这里，吴天等人终于是彻底的哑口无言了。
怪不得魔界大长老能够表现的这么淡定，就算天人双界的修士盟军已经几乎把整个魔界都打下来了，可大长老依旧是充耳不闻，不管不顾。他难道真的不知道魔界一直在节节溃败吗？想来他一定是知道的很清楚。
但是……他根本就不在乎这些！
在魔界大长老的心目中，魔界算什么？吴天算什么？双方士兵杀的如何热火朝天……又算的了什么？
一个人的格局，决定了他所能够看到的视野高度。恐怕在魔界大长老的眼中，此时此刻联合盟军浩浩荡荡的对魔界宣战，无非是等同于蚂蚁之间的约架罢了。
你会在乎两窝蚂蚁打起来之后，结果是谁赢谁输吗？你会在乎两个小屁孩街头斗殴，谁占了便宜谁吃亏吗？
不会的，因为格局不同。两窝蚂蚁或许会为了争夺一块食物残渣而聚众斗殴，但站在更高的角度、更大的格局看起来，只要他想，随时可以跺跺脚，毁天灭地。
不得不承认，对魔界六长老的审讯工作到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纵然她把此时此刻坐镇中环的二长老和五长老都批评的一文不值，但却把那闭关不出的魔界大长老吹捧的高高在上……假设把吴天等人进攻魔界的正义之战，看做是一次横版过关格斗游戏，那么六长老的话就像是一盆凉水浇在众人的头上。
随便你怎么打，随便你打下了多少小头目，但最后要面临的关底老怪，是无解的！是不可战胜的！
没来由的，吴天感觉到一股巨大的挫败感涌上心头，但在彻底认怂之前，内心深处却又升起了一丝倔强的不甘。
“凭什么？”
原本六长老笑意盈盈的姿态突然在听到这句凭什么之后愣了一下，不解的看着吴天：“说啥子呢？什么凭什么啊？”
吴天默默握紧拳头：“凭什么，现在就由你来给我们的努力写下失败的结局啊！我们为了保护无尽大陆、为了守住天界的门户，所作出的一切努力，凭什么就被你轻描淡写的一句话给否定了啊！”
吴天心中涌动的不甘极其强横，咬牙开口：“能不能打下魔界，你说了不算；能不能战胜你口中无解的大长老，你说了也不算！毕竟，战斗的权力始终握在我们每一个人的手上……能够决定结局的，除非是我们战死之后！如若不然，谁都不能在还没有最终决战之前，就断定我们一定会失败！你，没这个资格！”
吴天这一番状语豪言，同时也激发了真圣老祖和花有容的斗志，各自猛然点头：“说的不错！我们还活着呢，我们还有继续握紧拳头的力气，还有继续冲锋陷阵的意志——既然如此，那就还没有失败。至于以后，至于结局，不试了谁也说不定！”
魔界六长老略显错愕的看着吴天，莞尔一笑：“所以说啊，我就是搞不懂你们这份没有意义的勇气。蚍蜉岂能撼树？螳臂怎么挡车？在滔天巨浪面前，你们的存在不过是一叶脆弱的扁舟，难道一定要粉身碎骨，才明白自己的微末可笑？”
“不，战斗的人，从来不可取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