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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日天又道：“咱现在国家一把手要上位，有文图有武径，一般按惯例，文的呢，就是得当过省里、直辖市的一把手，武的呢，就是从军委副主·席里选拔。
现在咱国家有两个军委副主·席，那一位已经七十了，马上就要退休了，应该不可能去竞选国家一把手了。但您年富力强，再干十来年不算事儿。
白省长不是反黑很给力么？现在重庆那边黑道有点猖獗，可以把他调过去么。这事儿要是处理好了，白省长上位就很合理了。
当然，这事儿我能让他处理不好，同时还在文职界造成一定的动荡，这时候您上位就很合情合理了。
不是光调他自己，还要把王军调过去，而且还可以给他们名额，要是重庆那边的人用不顺手，允许他们在东北调人过去。”
金伯伯：“小姚啊，你恐怕是不了解王军个人吧？你还指望他把白希来搞下去？那是一伙的啊！
你别看宣传说这个打黑英雄各种拒绝腐败，穷得叮铛响，吃顿盒饭都能当美餐，为警车油费没地方报销各种犯愁，那是宣传啊！
大约几年前的时候，他来北京开会，跟我打了个照面。好家伙，他穿的衣服从头到脚平均三百多万块，开的悍马防弹车价值上千万，我差点给吓着了！”
姚日天的声音很冷静：“没错，我知道，小民警跑官要官进贡的百八十万，王军根本看不上眼，他调来奉天不到一年，就把年收入几千万元的车辆检测中心，以三百万元承包给一个当地人，这里边要是没有暗箱交易你敢信？类似事迹一抓一大把。
他每年都给下边下达罚款指标，完不成的就地免职。奉天这边的税侦支队，因为到期实在完不成任务，最终没办法到银行贷款凑够四千万给他送上去。
他给这边的有钱人发‘平安卫士卡’，按年收费，发了二百多张，明确规定，只要出示这张卡，不管是发生交通事故还是违章，一律不能扣车不能扣人，一般的违法也不能追究。前年1月4日，这边派出所接到举报有人吸毒，请示领导之后，刑警队5人出警，将当事人-----一个挖矿的大老板，带到派出所询问，1小时后释放，在这起吸毒案件中，办事警察没有违反法律规定8小时留置时间，严格按照规定执法，没有任何过错。但是，这事却触怒了王军，给办事警察统统开除，据说是因为当事人出示了‘平安卫士卡’之后，警察放人动作慢了一点。
他每天消费两三万元是一种常态。更要命的是，他从来不签字，谁找他签字就下岗。这烂账怎么处理，‘那是你下边人的事，要你干吗的？’把行政处负责后勤保障的人员愁得每天都忐忑不安如履薄冰，担心哪天出事，说不清楚。”
金伯伯：“原来你也知道啊，这么缺点一大堆的人，重庆那边派人一来调查，这能过得去么？他的表面功夫比白省长也差太多了啊。你说这调过去打黑还是黑打啊？”
姚日天：“我估计到时调查结果恐怕是满地赞歌，官面上的人心里清楚：不说好话，这祸害调不走怎么办啊，是不是？
这个人祸害同事不假，可他不太祸害普通老百姓，老百姓这边他口碑还不错，他把那些坐办公司的文职警察都给赶上街了，老百姓还挺有安全感呢。
所以，肯定能过去的，关键白省长如果调重庆的话，不把王军一起带去，估计他也不能放心。
王军这个人还习惯用自己职权的便利，控制比他职位高的人。他对很多领导干部用了电话监听、窃听、调查等手段，有问题的把小辫子攥在手里，没问题的也起到威胁恫吓的作用。这样不管王军如何专横跋扈、张狂嚣张，没有人敢出来说话，因为他控制了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这个习惯好啊，将来用得上。”
说到这里，姚日天看了看钟，又看看还在一边听着的我和厨房破坏神，对我们说：“快到点集合了，穿完衣服就赶紧刷牙洗脸去啊。”
从卫生间洗漱完毕出来，就听姚日天还在那说：“最近白省长那里要上位，要跑关系，花销会比较大，就要从海外调点资产回来，说是要引进旅游用热气球，其实是把金条装在热气球的压舱物、固定底盘里，偷运过来，具体数量是多少我不是特别清楚，反正查理帮他们办这事，中介提成是一亿美金。我在这边动了一点手脚，把压舱物、固定底盘改成先发北京再转运大连了。到时，你们是直接依法没收，还是把金条取出来拿走，都是可以的。
依我说啊，还是把金条取出来，不管是给大家垫上亏空发点福利补贴还是捐给希望工程都不错嘛，把剩下的照样邮交给白省长夫妻吧。这样两边一对帐，对不上了，肯定得聚起来说道说道，到底是白省长夫妻贪了查理·五德的中介代理费，还是查理·五德把白省长夫妻的海外资产侵吞了，又或是哪个中间的环节手续出错了，这得弄明白吧？两边都不是善碴儿，搞不好就得弄出人命。
我会一些黑材料复制两份，一份交给查理本人，另一份混在查理的资产经营报告里给送上去，这样白省长夫妻肯定会以为是查理黑吃黑，还准备了黑材料想威胁他们，让他们封口。
这仇就结大了，查理被弄死的可能性大一些。这要死个中国小民，以他们的关系，说不定就捂下去了，死个外国人就很难捂得住了，那就让王军去查，给施加点压力，案子处理不了，就免王军的职，也给透露点线索，看看是白省长把王军牺牲掉呢？还是王军不甘被撤公事公办把白省长夫妻卖出去？不管怎么说，都足够他们伤元气了。
白省长这是二婚，他还有个前妻带着儿子自己过，铁了心要告白省长这个现代陈世美呢，这相关材料也可以给她前妻和前妻儿子发一部分……”
这边，厨房破坏神从以前订的淘宝食品里拿出了面包、火腿肠、巧克力，打开了肉罐头、鱼子酱、鹅肝酱，往我和姚日天这边递了一些，剩下的一边往嘴里塞，一边小声嘀咕：“这俄罗斯的鹅肝酱到底是差了点啊，太顶人了，不配上果酱面包还真不好咽啊。这榛仁巧克力是真不错，太好吃了！”
姚日天：“就这样吧，我这边也该吃早饭了，一会还要军训呢，您先看看那些材料，剩下的细节问题我回头跟您细说。”说完他把电话放下了，往嘴里塞面包，又挟了一筷子牛肉罐头，很满意的表情：“这桃李的豆沙面包，老牌子了，质量还是那么过硬啊。不错啊，肉量挺足。”
“嗯，确实不错。”我点头。我挺佩服我这两位兄弟，心脏都是挺大的，刚计划着要联合军委副主·席搞掉省长级干部------这搁古代重量级相当于玄武门之变的大事，还能若无其事的吃早饭，嗯，这点像我，这叫近朱者赤啊，我拐了一下姚日天，“我说日天啊，你说这事儿要是办成了，搁古代，咱这都算从龙之功了吧？对你将来事业发展大有好处啊！”
姚日天很郑重地说：“是对咱！对咱将来的事业发展大有好处！其实要我说，那是我看你金伯伯顺眼，顺便扶他一把。”
我竖起大拇指：“外加看装逼犯和白希来不顺眼，把他们整趴下是吧？兄弟，我最佩服的人里，你得算第一个！我说兄弟你看人怎么这么透彻呢？我从小到大都听宣传说白希来年轻有为，你不说，我都不知道他居然是那种当了婊子还要立碑坊的巨贪！”
姚日天挟了一筷子鱼子酱，放嘴里品了品，摇摇头：“就像这鱼子酱，听宣传真的挺好，营养各种丰富，味道各种好吃，我吃起来也感觉上当了！所以说有些事不能光看宣传，就说那革命文坛里的有名的变色龙郭某人吧，文革时干宣传，把某些国家领导都当成自己亲爷爷亲奶奶夸着，文革一结束，他立码变脸，把前任亲爷亲奶都骂成跳梁小丑了。
不过话说回来，那年头，文人不拍上边马屁根本就活不下去啊，老舍就是榜样----本来都诺贝尔文学奖提名了，给迫害死了。”
我感叹道：“其实想想，古往今来都一样，春秋早期的时候，史官还敢冒着砍脑袋的危险记史实，春期中后期，孔子修春秋的时候，就学会把不顺眼的史料都统统删掉了，这时候以史为鉴的文风就不正了。
司马迁记了个李陵的事儿，让皇帝不爽了，被皇帝阉了，就这后边的无耻文人还评价说是皇帝手软了，应该直接把司马迁赐死！其实我一直怀疑，霍去病的军功就是贪李陵的，你看，李陵一叛变到匈奴，霍去病立马就玩不转了！去草原走了半圈不到就犯病回来了，人家都不用跟你直接打，直接把病牲口扔到水源里，喝不喝吧？不喝被渴死，喝了就等着被坑死吧。
等李世民修改起居注的时候，文人的监督权算是彻底废了，再以后就是上边要你写啥你就得写啥，不听上边的话，你就是再对也干不下去啊！不但干不下去，还有生命危险啊！”
厨房破坏神欢快地笑道：“所以说啊，这年头，宣传部真的要胆子大才行啊，必须要有经常把自己的脸打来打去的胆量呢。
我敢说现在的国家宣传员胆子，比过去一千年的同类文人胆子都大，因为自司马迁以后，就没有人敢纪录本朝历史了。”
姚日天笑了笑：“当然，也可以说现代的宣传记者脸更大更厚更结实了，上边让怎么记就怎么记，不怕打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