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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 程序
“一定很疼吧……”
“一定很痛苦吧……”
“安德烈，我们还能不能做点什么呢？”
安德烈沉默了一段时间，待他的声音再次响起时却不是以往那种柔和的男性声音，而是一个冷漠而毫无感情的电子音。
“数据不足，无法回答。”
我呆呆的坐在地上，良久后，疯了一样的扑倒在雪地里，双手抓着灰色的雪不断砸向地面。我无助的大喊着，期望着有什么人能出现在地平线上……不管是谁，是善良的也好邪恶的也好，不管是男人也好女人也好，只要有人……
但终究没有任何人出现，连生物都没有，在偌大的被灰色的雪覆盖的一望无际的平原上，只有我一个人，一个活着的生物。
末日前的科技就算再发达，也难以准确模拟人类脑部的量子活动，所谓人工智能，只不过是在一个拥有巨大内存的电脑里安装的一个能根据用户心情和语言做出应答的一个程序。
我不愿意想起这个事实，尽管我自己比谁都清楚。
尽管他会高兴，会悲伤，甚至有时候还能给我讲写故事……
我终究还是不愿意面对这样一个事实，在这个压抑到阴沉的末日中我只剩下我自己一个人了。我从内心深处不愿意接受安德烈不是真人这样一个事实。
人终究还是群居动物，无关所在的环境或者是信仰，就算是再孤独的人也终究不能一个人生存。
——要是那个紫玉还活着，有多好啊……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脑海里突然冒出了这样一个想法。在我那被泪水模糊了的眼眶中，恍然间看见了那个面带笑容的女孩的身影。我想象着她出现在地平线的一端，想象着我给她讲那些安德烈讲给我的旧时代的故事，想象着她笑着对我说“水夕酱，外面的世界好大啊！”
我想象着她和我一起走过这片被雪地覆盖的荒原，想象着她在看到这片大逃亡的遗存时流下的眼泪，又想象着她咬着我带出来的安德烈树的果实笑着说“真好吃！”的样子，想象着我们一起站在陆地的尽头看太阳从海平面上升起，穿过一片绚丽的红霞……
眼前的情景却摇晃了几下，轰然破碎。
“好些了么？”
我猛然抬起头——自然不会看到任何东西，不过这是我在听到声音时的一种下意识的表现。
安德烈的声音听上去有些不好意思：“挺抱歉的呢……刚才数据库出现了一点小问题，已经好了。”
我擦了擦眼泪，挤出一个不太标准的笑容：“没有事的啦……”
“不管怎么说，还是道个歉吧。还有，别躺在地上太久，会着凉的。”
“嗯！”
我坐起来，擦了擦日记本上的雪，把它放进了自己的背包里。抬起头，我看着地平线所在的位置，想象着那里有一缕霞光穿透黑云，把金色的光芒投射在这片大地上……紫玉笑着奔跑的身影再一次浮现在我的眼前。
“是啊……外面的世界真大呢。”我笑着又擦了擦眼睛，远处那片霞光却没有消散。
“安德烈，那是……”
“不太清楚，看着像是雷暴，那些光应该是闪电组成的，但是不知道哪种自然现象可以形成这么大规模的闪电……”安德烈说道。
“世界这么大，肯定会有很多奇特的事情吧。反正那也是我们要去的方向，去看看吧。”
……
虽然在地平线上可以看到，但实际走过去的时候才发现很远……我连续走了两天，虽然中途经常停下来，但因为身体素质的原因我前行的速度还是和旧时代的正常人差不多的。
两天过去了，在我的眼中那片充斥着闪电的区域看上去却依然没有接近多少……
不过既然处在这样一种环境下，也没有人会催我加快速度，我就这样一路走走停停，终于在第八天看到了那片雷电区域的完整景象。
——造成这些的并非是什么人类没有发现的自然景象，而是一种样子十分奇怪的植物。我离它至少还有三公里，但我已经可以看清楚这些植物的样子了。它们每一株至少都有五十米高，虽然还不到最高的安德烈树的一半，但在没有遮挡物的平原上非常显眼。那些树耸立在那里，电光从一个树冠上面凸出的半圆形穹顶中产生。
再走进一些，可以发现穹顶是由很多根从中央辐射出的树枝撑起来的，这些树枝一直延伸到穹顶之外，可以看到在灰黑色的天空下它们呈现出的绚烂的金色，闪闪发亮。这些树我粗略一算差不多有上百棵，而且每棵树之间的间距都不大。
“安德烈，你知道这是什么植物么？”我问道。
“不太清楚，通过这样的特征来看的话，应该是三种以上的植物互相变异而成的，只有基因序列相当复杂才能长成这样并且在不断的放电。”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奇怪的味道，安德烈说这是臭氧的气味……臭氧的味道混合着让我呼吸道有些不适的烟尘成为了一种更加奇怪的味道。
“安德烈……你说这种植物还没有被发现过，那它就还没有名字是么？”
“嗯，你可以给它取个名字，说不定你还会作为它的发现者和命名者被载入史册呢。”安德烈打趣道。
我故意沉默了一会 没有说话……
安德烈似乎觉得自己说错了什么，赶忙道歉：“……呃，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没事啦，我不在意的……等下，交流电的发明者是谁？”
“……尼古拉·特斯拉……话说，爱迪生比这个人有名的多啊，为什么不用爱迪生呢？”
“因为我不喜欢那家伙……那么就这样定了，就叫特斯拉树好了。”
PS：
……作者现在还处于写作业糊弄老师的阶段，自然会更的慢……
特斯拉树……向《海伯利安》致敬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