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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催债说白了也是个力气活，欠债的跑到哪，我就得跟到哪。不过因为身份是异族，大多数时候亮出身份吓一吓就能了事。那时候战争刚刚结束，人族对于异族力量的恐惧还很强烈。”
占着异族身份优势，矮胖子在这一行混得风生水起，生意不断。
但是有一天开始，他不再接催债的工作了。
他认识了一个姑娘。
“她叫金凌。”矮胖子说。
水筒觉得这名字有点耳熟。
金凌是一位雇主的女儿，本来，矮胖子和她是不会有交集的。
金陵的父亲金城是本市第一人民医院的院长，在院中备受爱戴。而金城雇佣矮胖子的原因，是医院中有很多故意拖欠医疗费的患者。
如果真的是有困难，金城自掏腰包也会给他们治疗。可气就气在那些明明有能力缴纳医疗费用，却在治疗收尾的时候跑了。医院每年因为这些人都会流失大笔的治疗费。
金城也是实在扛不动了。第一人民医院属于国企，所有的资金医药用品人员流动都由国家把控。每年医疗费用都少很多，他作为院长，必须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在制度更加完善之前，金城只好先用老办法顶着。
他找到了矮胖子。
拖欠了治疗费的患者在入院时都填过基本信息，地址虽没精确到门牌号但也精确到楼号了。矮胖子根据当时混迹催债行业的人脉，找到这些人并不难。
他拿着医院的结算单，与往常不同的是，金城并没有多收利息，治疗费该是多少，就收回多少。雇佣矮胖子的钱，则全是他自掏的腰包。
虽然钱的来源和矮胖子没关系，可金城是个什么样的人，在矮胖子心里有了数。
与往常一样，大部分患者都是比较配合的，偶尔遇上一些刁钻的，打一顿就好了。
这其中有一个特别的人。
名叫金凌，电话地址都对应的上，可矮胖子找到她时，她一个身体有些虚弱的姑娘没有丝毫惧色，也不承认自己欠了医疗费。
她的眼中闪烁着星辰一般美丽的光芒，矮胖子以前从不相信什么一见钟情，现在他信了。
即便后来知道了她那天是带了星辰图案的隐形眼镜，这颗心也依旧为她而乱。
“还为她而乱，肉麻死了。”水简十分鄙视地耸耸肩。
“不许插嘴！”矮胖子吼到。
矮胖子从经验上判断，她的反应并不像说谎的样子。
要么是她隐藏得太深，要么是她真的与此事无关。
他也不能直接去问雇主金城。如果每一个这样说的人他都相信然后去找雇主考证，那他的工作就不用做了。
矮胖子催债方法一：恐吓。
不好使。
金凌表示，你这是在违法的边缘大鹏展翅，再恐吓我我就报警了。
矮胖子不得不使出催债方法二：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金凌表示，道理我都懂，可是我不欠钱啊。
矮胖子催债方法三：当场哭穷。
金凌表示，你继续哭，我先睡会。
矮胖子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对方一个姑娘，他又不能打人家，主要是下不去手。
金凌住在一个高档小区，无论是小区环境，地理位置，室内装修，都能看出家里条件相当不错。这样一护人家，照理来说确实没有拖欠医疗费的必要。
金凌本人则是一名作者，每个月稳定稿费也有几千元收入，多的时候甚至可能上万，别说拖欠，开一家私人医院估计都靠谱。
和金凌接触了一段时间之后，矮胖子几乎每天都来找金凌。有时候带些野花，有时带点特别的小玩意，金凌都很喜欢。
任何东西在她眼中都有新奇之处，她就像个刚懂事的孩子。
她也好奇矮胖子的工作，熟了之后才小心翼翼地问矮胖子能不能给她讲讲催债时遇到的有趣事。
矮胖子每天讲完都卖个关子，让金凌满心期待。金凌说你要是把这些都写成小说，肯定有好多人喜欢。
“那就你写吧，我给你讲。”矮胖子说。
他们没有过花前月下，每一次都是在金凌家里。孤男寡女的，说的却也不是情话。
矮胖子享受着这种感觉，生怕捅破了就再也回不来了。
金城交待下来的催债工作都完成了，只剩金凌这一单。
矮胖子越发觉得这份拖欠单可能有问题。
他改变了想法，问金凌，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会不会是有人故意在坑她。
金凌与矮胖子日渐熟了，很少和外人接触的她，偶尔出现一个自来熟的人，就很容易接受对方。她是个沉默的性格，现实中和人交流很少。就连出门买东西，都是直接问价交钱，从不杀价。
与人的交流，基本限于“嗯”“好”“可以”之类的字眼。
反倒是在网上很是健谈。
金陵说，她大学毕业之后就没再出去工作，和以前的同学只有少数人保持着联系。这些人自然都是关系比较好的，剩下的，就都是网上没见过面的圈内朋友了。
要说有仇，可能会有些互相看不顺眼的作者，但不可能得到她这么完整的信息。能知道她家里地址还有过矛盾的，金凌想到了她大学室友骆丹。
骆丹是个手脚不太干净的人，总是喜欢拿室友的东西当自己的用。金凌对自己的东西有很强的个人感，如果只是牙膏香皂这些金凌也就忍了，可她连毛巾牙刷都用别人的。
金凌有次碰巧回寝室的时候发现了，和骆丹吵了几句嘴，最后被一起回来的室友拉开。金凌和学校提过换寝室，但因为学校一时调不开，到了下个学期才给她换。
那次之后，金凌就再也没和骆丹说过话，毕业之后也没联系过。
至于她家的地址，有室友是知道的。骆丹找个理由问出来也不是做不到。
矮胖子根据骆丹的信息找到了这个人，可是并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几天后回来时金凌才说，骆丹一年前毕业之后不久就嫁去外地了，这个时候应该在家安胎呢。
“……你不早说，害我特地跑了一趟。”矮胖子说。
“惩罚啊，谁让你一上来就吓唬我。我可没见过异族，不知道有多可怕。对了，你们异族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可以让我见识见识吗？”
“没什么特别的，也就是比一般人结实抗造。”矮胖子说。
“哪有这么形容人的，那不是说东西的吗？”金凌问。
“反正就是这个意思，我哪有你大作家有学问。还有别人吗？这回你可把话说全了，不然我就把路费也算在你欠的钱里。”矮胖子说。
“算呗，反正钱不是我欠的，找到‘真凶’了你正好朝他要。”
金凌再次想了想，想起了她之前认识的一个作者红桃H。两人签的是同一个编辑，发书时间也相差无几，但金凌的成绩比她好很多。
她曾经跟编辑说金凌的数据是假的，但之后的调查并没有证实。红桃H又在论坛上公然点名说金凌的书是垃圾，要和她撕&；逼的架势。
金凌当时没搭理她，倒是她的部分读者站出来和红桃H撕了起来。结果这一下反而给又金凌涨了不少数据，红桃H一气之下说金凌盗了她的号，用这种方式炒作自己。
论坛上没有人相信她的狡辩，她给金凌私发消息说，要来报复她。
金凌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莫名其妙就得罪了红桃H，但也没放在心上。不过有读者后来说，红桃H真的到了咸鱼市让她小心，而且时间上，刚好和欠款的时间差不多。
“她怎么会想到用这种方式？再说拖欠住院费首先得有病吧？”矮胖子说。
“你没觉得她有病吗？我又没招惹她。”金凌说。
矮胖子想了想，确实有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