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值班，病房里留两个护士，主要就是给病人换液，加液。
亦然也没在意，不出事的时候都好，出事了就麻烦。
下午护士长把大家叫在一起，问中午谁在，有一个孩子的液应该是葡萄糖，却用的生理盐水。中午就亦然跟另一个年轻的正式护士在。
亦然都不知道哪的问题，被训了一顿，因为是她去挂的药。
但药液不是她配的，这个锅也得她背。老护士心里都没明白。如果出了事故，实习的推出去总比正式的要好，医院的责任轻。
万幸是没出事。
老师私下嘱咐亦然两句，但是也不会为了亦然跟同事甚至护士长冲突。
毕竟实习护士不是自己人。
包括实习大夫，出了责任容易被推出来做替罪羊。
对于医院的观感就更差了。
这就是人情世故，职场规则。
反正呆着的时间也不会长，愿意咋样就咋样。
亦然比以前沉默了许多，看人也有些距离了。
一个月一到，转到手术室，以为比之前的科室会轻松点，后来发现都是精细的活。
第一天就有一个开腹的手术，需要上台。
穿上手术服，手里外里刷三遍，隔空在前胸。穿手术服带手套，铺大单小单，做好无菌区。把使用的器械，手术包，放在手术台上。
手术室的护士就是给大夫做助手，替器械纱布，刀。还得穿针引线，时间长还得擦汗。
为什么现在恐怖电影悬疑的鬼怪也好凶手也好，杀人收割都喜欢手术刀，因为划开身体快，伤口不大，直击要害。
开腹的不算是大手术，亦然第一次上台有些手忙脚乱，主刀大夫说了几句。其实轮不到新手上台，赶得巧人手不够，亦然顶上了。
纱布针线，尤其是针头，所有用的东西，使用前确定一遍数量使用后确定部分数量。如果少一块那就麻烦了。
多数留在病人肚子里，后果非常严重。
亦然是个小助手，第一次上台有些紧张的，也更谨慎。封口的时候，把纱布针，线确定了三次。
真正完事之后，很是兴奋。毕竟是一个好的开始。
第二天参观的是一个子宫肌瘤的切除，还有胸部切除。
这个是比较大的手术。
中年女子被推进来麻醉之后，意识还是清醒的。
打开身体从子宫掏出一个葫芦大的肉瘤，上面光滑，有星星点点的血，良性的还没有扩散。
胸部切除的时候，亦然清楚的看到女子眼角有眼泪流下来。子宫肌瘤伴随的乳腺癌，左侧的乳房必须切除，怕癌症扩散。
医生拿刀的时候神圣也残忍。
一刀一刀，划破皮肤，机理直到那块肉拿下。
亦然有些不忍看。
女人一定要对自己好一些，天大的事情也没有自己的健康来的重要。
中午跟圆圆一起吃饭，食堂的小子倒是挺殷勤，圆圆是个娇小的女孩，纤细，文静。逼急了脾气也不好。
不过性子直没什么弯弯绕。
小子明显对圆圆有意思，菜也会给我们多放一些。
圆圆貌似也有点那啥，感情的事亦然一般不参与。
第二天一早，手术室老师都到齐了，看来有大手术。
一个是开颅，开颅之后是肺叶清创，都是大型手术。
把需要的手术包放在操作台。
这次操刀的是专家，貌似很牛掰的样子。
透亮的头皮，被有序的割开，头盖骨被钻开，被仪器跟拿帽子一样起下来。
没什么血，把液体跟血渍吸干净，白色的脑子随着心跳的频率砰砰的跳动。
亦然看了会就不想看了，白花花的脑浆随着旁边的部分小心的剥除，有些反胃。
在旁边立了两个多小时终于做完。
紧接着另一个手术室开胸开始准备了。
患者是一个1岁多的孩子，肺部感染，肺部需要清创，把感染的脓包脓血吸出来，肺部表面的脓分离。孩子进来是侧卧位，胸廓被画着切割的线，切开胸，避开骨头。
人肺叶跟猪肺差不多，活的血是鲜红的，呼打呼打的动着。
这个东西是个精细的活，一点点的剥离肺叶上附着的脓，那就是病变也是炎症。
“丫头，过来给我擦擦汗。”
老专家脑袋上都是汗珠，密密麻麻的随时都可能滴下来。亦然找了块纱布给他擦干净。避免落入患者体内，一个手术一直从十一点做到下午四点多。
在一层又一层的缝合。
做那么久，起身的时候专家扶着腰。
自己的后脚跟站的都有些痛，肩膀有些僵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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