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一抬起酒杯，看着酒杯说道:“想要与她共醉一场。”
苏衍看了严一一眼，低头饮下自己的酒，以前从不敢醉的人，此刻却要和别人共醉一场？
严一怕是中毒了，这毒中得还挺深。
“什么时候开始的？”苏衍搁下酒杯认真地看着严一。
许是太久没晒太阳了，亦或是伤还未好，此刻的严一面黄枯瘦，在苏衍看来，严一一点都没有了昔日的意气风发的样子了。
“嗯？”严一把玩着酒杯，他不大明白苏衍是要问他什么。
“什么时候在乎秦涣言的？”苏衍问完之后，他又给他自己倒了一杯酒，仰头猛灌进口中。
对于严一突然在乎起别人了，苏衍先是被震惊到了，而后是担忧。
他担忧严一和他们越走越远。
“嗯……”严一唇角向上勾起，他眼中闪着光，迟迟没有回答苏衍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在乎涣言的。
看着严一的样子，苏衍已经不那么在乎答案了。
什么时候开始在乎涣言的，这个问题的答案已经不重要了，反正严一现在是很在乎很在乎了。
“也是因为她，你放弃了当上将军的机会？”虽然答案已经很明确了，但苏衍还是想要严一亲口说出答案。
严一许是沉思，许是在回忆吧，他轻轻地握着酒杯。
苏衍拿过严一手中的酒杯，为他倒满酒。
好一会儿严一才淡淡地说道:“宫廷太暗，我怕她找不着路……”
苏衍叹了一口气，顾着别人找不着路，严一自己却走错了路。
“隐藏了这么多年，兄弟几个也总算是有真正的身份了，只有你，还是老样子。”苏衍语气里有些惋惜，试图让严一顾及一下兄弟情义，他接着问道，“你会离开朝廷，是吗？”离开朝廷，可就是离开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了啊！
苏衍希望严一说会留在朝廷。
严一抬起酒杯，一饮而尽。
他慢慢地放下酒杯，看着苏衍点点头。
苏衍低下头，眼底尽是失落。
一起成长，一起说好要有所作为的人，到头来，却为了一个与他们不相干的人放弃了所有抱负。
大哥，已不是大哥了。
“严一，不值得！”苏衍想要挽住严一。
“值得……”严一语气平淡，眼里温和柔软。
苏衍无奈地捏紧锤头在地上击了一下，严一怎么就这么傻？
美人以后还能再有，但是机会却不是时时刻刻都能有，错过了这次的机会可能就是一辈子了。
苏衍见严一一动不动，心里憋的难受，他又倒了一杯酒，狠狠地倒进口中，饮下酒之后，他放下酒杯，瞪着严一说道:“我们打个赌！”
苏衍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留下严一的办法。
“什么赌？”严一抬眸看着苏衍，他似乎对苏衍的提议有些兴趣。
见严一来了兴趣，苏衍心里也平缓了很多，只要他愿意赌，就有希望。
“赌秦涣言是喜欢你还是喜欢我……”苏衍说完，，抬手指着脸上的银色面具。
苏衍目光坚定，他眼里的自信竟碾压了严一眼里的温和。
在苏衍自信的眼神面前，严一眼里的温柔显得黯淡无光。
看着苏衍，严一眼里竟慢慢地染上了慌乱……
毕竟涣言当初说要找一个戴着银面具的青衣小哥。
苏衍见严一眼里有慌乱，暗喜，便连忙追问严一:“敢赌吗？”
“敢！”严一点点头。
许是他也想知道答案吧！
……
苏衍看向身旁专心赶路的涣言，他表情变得有些纠结。
对于和严一的赌，后来他冷静下来之后，好好地想了想，好似有些理解严一了。
于是，他既希望严一赢又希望严一输。
若是严一赢了，那么严一和涣言就可以远走高飞，过上逍遥自在的生活，那样的生活，应该也是极好的。但是，他们兄弟几个就要失去那个带领着兄弟一起做任务的大哥了。
若是严一输了，那么严一就可以留下来，继续实现他的抱负。可是，留下的严一只会又是冷血无情，眼里只有任务的人了。
……
一路上二人也没说多少话，涣言和苏衍都是各自怀着心事的人。
涣言接受了苏衍是青衣小哥的事实，只是心里还是觉得少了些什么，许是因为是严一吧！
她说服了自己试着去面对苏衍，至于严一，入宫之后，有些问题是该当面问清楚的。
是敌是友，问过就知道了。
最好是友，若是敌，便……
如何？
……
走着走着苏衍突然停了下来，涣言跟着停下来，她不解地看向苏衍，问道:“怎么了？”
苏衍轻启唇，说道:“到了。”
“到了？”一路来都在想着事情，没想到这么快就到了。
涣言目光转向正前方，她眼睛慢慢睁大。
红墙黄瓦，敞开的宫门内外是重兵把守，个个目光坚定，身姿挺拔，拿枪的手很稳。
依稀看得到宫门内一座座高耸的亭台楼阁，都是红墙黄瓦……
阳光照耀下的宫廷，周身似笼着一层金黄色的光晕。
宫廷许就是世人口中的人间天堂了吧！人人都是想居住在人间天堂里的，不然，又怎么会有师父口中那么多个争夺权位的故事呢？
“怎么了？”苏衍抬手在涣言眼前晃了晃。
宫廷是与外面不大一样，涣言此刻的呆滞在苏衍看来不过是被震惊到罢了。
“没事。”涣言摇摇头，收回目光。
“苏将军！”尖而细的男声从宫门口传来。
“哦！洛公公。”苏衍走上去对着洛公公拱了拱手。
涣言观察着洛公公，他是上了年纪的，头上银发已盖过了黑发，白皙的脸上横躺着几道沟，尤其是那细长的眼睛周围比较明显，看样子这个公公经常笑。
涣言跟上苏衍的脚步，礼貌不能少，她对着洛公公行礼，说道:“洛公公好！”
洛公公看向低头行礼的涣言。
行完礼，涣言抬起头看着洛公公，却见洛公公脸色慢慢沉下去，他眼里有惊讶和泪？
“像，太像了……”洛公公从看到涣言的脸之后眼睛就没舍得眨一下。
涣言不知所措了，像？像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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