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气他，但经常被他气到！他真的很坏，不是个正经人儿。”她笑着沉思了一会儿，脸上的欢喜渐渐褪去。
我心头一紧，问道：“他怎么了？”
她长吁一口气，说道：“明明以为自己很讨厌他的，但不知道为什么，我最难受的时候最想找的人却是他？”
“你喜欢他？”当问出这个问题之后，我忙伸手捂住嘴。一个人最难受的时候想找的那个人对于她来说一定是很重要。但是我这么直接地问，会不会不太好？
我眨巴着眼睛看着她，生怕我的问题惹得她不开心。
出乎我的意料的是，她本是板着脸的，却突然笑起来，她转过来看了我一眼，就很快地又转回去低着头答道：“是啊！”
我松了一口气，不过我不明白她为何这般唯唯诺诺的。
“你喜欢他，你告诉他了吗？”我又发挥我的八卦精神了。
“嗯！只是告诉他的时间太晚了！”她说话声音更小了，
“晚？为什么呀？”我急了，心里一根弦绷得很紧很紧。
“在湮云山庄时，我与他的关系忽冷忽热，那个时候我和他都没有去主动走近对方。后来距离就真的彻底远了。等我告诉他我喜欢他时，他已经不是我认识的那个严一了！”说这些话时，她头压得更低了。
她很难受吧，和喜欢的人就这么错过了。
可是，看着她难受，我怎么也这么难受。
我抬手捂住心口，心脏的位置急切地跳动着，为什么会这样？明明心口像被什么堵着，心脏却还跳得这么快？是想要冲破堵着那层障碍吗？
“为什么？你与严一的故事，我听了会这般难受？”我一只手抓住她的蓝色衣襟。
“因为严一是最重要的人，是我最欢喜的人！”她慢悠悠地说着，“最欢喜的人是严一……”
心口更闷了，我放开她的手臂，俯身用双手捂住心口处。
我仰头看着她的侧脸说道：“最重要的人，最后说与我听？”
她看向我，我抬眸与她对视……
从她的眼里，我看到了现在狼狈的我，披散着头发，一身鹅黄色的衣裙，额间是一滴泪妆的无色晶石……
而她，一身蓝衣，额间也同是一滴泪状的无色晶石……
“你是谁？”难怪方才看着她的侧脸那么眼熟，原来是跟我长得一样！
“秦涣言！”她目不转睛地盯着我。
“秦涣言？”我猛然坐直身子，怒道，“明明我才是秦涣言！”
她不再垂着头，而是看着我笑了起来，那笑很诡异。
“你到底是谁？”我抓住她手臂上的衣襟。
她瞥了一眼她的手臂，挑眉看着我说道：“我是你啊！”
我只觉得好笑，她是我？怎么可能？
“我是秦涣言心里最懦弱的那一个，而你是强势的那一个！”她拿开我的手，起身走到一边，接着说道，“我生而不自信，尤其是在严一面前，明明喜欢却不敢表达。而你不一样，你是喜欢就要说出来的！”
我愣住了，难怪看着她欢喜时，我也欢喜，看着她难受，我也难受。
原来我们的故事本来就是一个故事。
我的记忆清晰起来，那次严一为我撩开额前的头发，我慌忙逃离，或许从那个时候起，我就已经喜欢他了，但他是土匪，我又怎么能喜欢一个土匪呢？
在流云阁时，边走边数数，数数结束了他也没出声，我便下定决心不喜欢他了。
可在濯玉说要去找寻子吾时，我却又燃起了对严一的欢喜。
恰好，在我要去找他时，它出现了。
在我看来，我的喜欢不该再拖拖拉拉，于是不顾一切地告诉他了。
如此看来，之前与严一关系忽冷忽热，都是因为我和她在争执！
她想要悄悄地喜欢，而我先是不允许自己喜欢他，而后发现自己喜欢他了，便不顾一切了。
我起身走到她面前，我看着她，她看着我。
她是我，我是她，我们是秦涣言。
周围的黑暗渐渐褪去，染上一片红色，色彩变化着……
接着，像是闭着眼睛看太阳一般，阳光刺得我睁不开眼。
……
“生了生了，大人，是个女孩！”
“哈哈……”
……
“朕给她起名涣言如何？”
“涣？涣散？散开？”
“朕的意思是涣然冰释！朕是希望她的到来，能让这场战争快些结束！”
那时，狼烟四起，民不聊生……
……
“十七年之后，老夫会让小公主下山的！”林清言看着怀中的女婴。
“有劳了！”
而后的场景是一片白茫茫，一袭蓝裳的小姑娘在雪地里练武，与小伙伴玩耍，给林清言捶背。
……
后来有人来了雪山。
银白衣服的小哥哥对着蓝衣小姑娘伸出手和她拉钩时，蓝衣小姑娘第一次知道，原来雪山以外还有一个世界。
……
场景变成集市，一个姑娘四处张望着，而后她走到墙角边的一个大伯那里……
一幕幕场景飞过，此时的我犹如看戏的人，看着自己的经历。
她也同我一样静静地看着。
……
“你不会生气了吧？我错了还不行嘛？”
“你好有趣啊！”
“你的面具可不可以给我看看？”
在青衣小哥面前，涣言是个调皮的姑娘。
……
我轻笑说道：“原来我们曾那么顽皮！”
她对着我笑笑。
……
“此树……”这声音里都是不正经。
而他，头发散乱着，似街边的小混混。
“你到底让不让路？”
……
看到这儿，我忍不住笑起来，原来和严一说的第一句话竟是这样的。
还真是见面就吵。
……
“你还我啊！”
“你嫁给我啊！”
“不可能！”
“哦，不可能！”
……
“涣言！”
我还在专心地看着曾经经历的一幕幕，听到她叫我之后，我看向她。
“我要走了！”她轻叹一口气。
我懵了，走？走去哪？
却见她的身子慢慢消散成一粒粒发着蓝光的小颗粒。
我伸手想要抓住她，却只是一场空，蓝光越来越淡……
她是我，我们是秦涣言，她若走了，秦涣言还在吗？
“我的存在只会让涣言纠结的事更多，现在我该沉睡了，往后的日子，照顾好自己！”她对着我挥挥手。
我又一次抬起手，想要拉住她。
就在我的手碰触到她的一瞬间，所有蓝色小颗粒消失了，她化为一缕青烟飘走了。
眼前的场景迅速流走，定格在冰室里，我躺在冰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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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下一章恢复第三人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