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关于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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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根本就没有绯这个人。不,应该说,这个世界上早就没有绯这个妖怪了。

绯的确是我妈妈天司的弟弟,可他不知为什么很早就离世了。老妈曾经和老爸提到过这件事,当时老妈还抱着我一脸惋惜地说,如果绯还在一定能和滕耀成为好朋友。

不过她在和老爸提到的时候言辞很含糊,并没有说清楚,老爸也就没有在意这个事。直到那一天在滕家大院之外,看见老妈和老太爷即将交手,老爸心惊胆战地想要去阻止,全然忘记边上还有一个不谙世事的我……

当时老妈的妖法即将出手,场面上的形势瞬息万变,老太爷和老妈几乎在同时都准备出手,就在这时,一直在旁边没有出声的我,突然嚎啕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撕心裂肺地喊着,“妈妈,我害怕!妈妈,我要妈妈……”

一阵阵的音浪带着强劲的妖力穿过在场所有人,不仅震碎了周边房子里的玻璃窗户,还吓跑了附近所有的小动物。老爷子受到了波及,道法就地消弭,一口血直接喷洒一地。苍月见状吓了一跳,当即上前扶住老爷子,带着恨意地瞪着我,张嘴就是一个绿色小球朝我飞来。

老妈高声怒道:“苍月你敢!”

同时尾巴横扫而过,把到我面前的蕴含十足妖力的法球给裹在里面,只听到一些膈应人的声音响起,等老妈收回尾巴的时候,法球已经不复存在了。

“欺负一个孩子,你还真下得去手!”老妈手臂一横,还想再上,却被老爸一把抱住。

“好了好了,都是一家人,干嘛非要拼个你死我活的!”见老妈还想说话,老爸赶紧给她使眼色,“太爷爷,孙儿没有求过您,这次求您放过天司,放过我们一家好不好?”

“你不用求他,如果他不答应,我就……”老妈的话还没说完,刚抱到怀中的我又哭了起来,她这才没有说下去,开始费心地哄起我来。

缓过劲来的老太爷忿忿地推开苍月扶着自己的手,指着我怒道,“这个孩子不能留,这么小力量就这般可怕,若是长大了谁能压制住他?一鸣!这是你儿子做的好事,你去给我处理干净!”

虽然爷爷知道人与妖所生的孩子必为异类,可是要他对一个天真无邪的孩子下手,尤其这个孩子还是他的亲孙子,谁有这个勇气?爷爷犹豫不决的样子被老太爷看在眼里,他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直接命令苍月:“你把孩子带过来!”

苍月也犹豫了,她知道自己打不过老妈,更不敢直接过来抢孩子,但老太爷的命令她又不敢违背,一时站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老太爷见所有人都不听他的话,更是气急攻心,再次吐血后直接晕了过去。苍月和爷爷见状赶紧上去掐人中的掐人中,就连老爸也急得不得了,只有老妈抱着我冷眼旁观着一切,然后悄悄地离开了。

老妈带着我搬到了一间简陋的小房子里住下,两天后老爸也来了。他们关起门来不知在里面聊什么,把我一个人扔在客厅里。无聊的我只能到处摸摸看看,时不时还去敲一下门希望老爸老妈能理我一下。

不过几分钟的时间,忽然紧闭的大门被风吹开了。坐在地上玩着玩具的我转头看了看大开的房门,疑惑了一会儿,便起身去关门,刚走到门口就看到一个身穿长裙的女人笑盈盈地站在面前,用极小的声音对我说:“耀儿乖乖,苍月阿姨带你去游乐园玩,爸爸妈妈一会儿就来接你。”

就这样,苍月把我拐走了,同时留下了一封来自老太爷的信。信里明确要求老妈离开人界离开老爸,如果不走我的性命就此结束。老妈见信当下就拆了住所,但我已经被带走,任何愤怒都无济于事,在老爸的极力劝说下,老妈平静了下来。只是当晚老妈便通过苍月告知将和老太爷来一次公平的对决,输赢一分,自当遵守承诺。

比试的过程我自然是看不到的,但我所能参与的所有事情,都记在了我的脑海中,包括后来苍月一脸得意地抱着我对老太爷说,『天司永远不会再回来了』这句话之后,爷爷带着无奈的表情,用法力封印住了我的记忆。

用他的话说,这些记忆可以换我一条命。

老妈离开我们之后,老爸变得魂不守舍,根本就没有心思照顾我。爷爷一边埋怨着老爸,一边费心费力地照顾着我们爷俩。三个月之后,老爸忽然振作起精神来,把整个家里里外外收拾了一遍,还带我上街买了新玩具和新衣服,最后和爷爷说了一句『对不起』,第二天便失踪了。

爷爷叹着气,带着我开始了一次又一次的搬家之旅。

然而,绯……是老爸失踪之前,我的妖力意外苏醒后的产物。可以说,现在的绯是我用回忆和妖力结合而成的妖怪。他继承了我几乎所有的妖力,也继承了所有我对老妈的回忆,所以我印象中的绯变成了现实中妖力高强的妖狐家族族长;他长相俊美,像极了记忆中老妈的模样;因为他是我变出来的,所以只有他能听到我内心的想法;因为他知道我想救老妈出来,所以他一直在暗中帮我做这件事,不惜牺牲一切……

而这本花名册,就是我剩余的所有妖力的所在,当初绯费心把许多妖怪找到,并封印在这本书中,就是为了让隐藏在花名册里属于我的妖力变得平衡,不让人察觉到异常。

所有的事情都水落石出了,可是为什么我会这么难过?

老爸察觉到我的不对劲,过来用鼻子拱了拱我,“怎么了?”

我把手摊开,将叶子展露开来,“这是老妈吧?”

老爸眼神一凝,像是难以置信般认真地盯着眼前的灵魂仔仔细细地看了好几遍,用无比颤抖的声音说道,“是……真的是她,她还在,哈哈,天司还在!”

果然……我回头去最后看了一眼双眼紧闭的绯,随后缓缓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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