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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颊温热，孙悟空的视线逐渐模糊，是来自灵魂深处的痛觉。
明明在唐僧的前世梦境中，孙悟空一心只想着要怎样带着唐僧出来，而完全忘记自己早就涉事其中。
唐僧一眨眼的功夫，就已经失去了那一段前世的记忆，一切恍然如梦。
为何孙悟空的眼泪满是泪水，鬼婆收回了孙悟空对唐僧的恻隐之心，那么剩下留在孙悟空身上的又是什么。
是悲伤，还是难过，是痛苦，还是不安。
“悟空，你为何哭泣。”唐僧不明白孙悟空现在的状态，他扭头看向鬼婆时微微一颤。
鬼婆露出森森青牙，眯着浑浊的眼睛：“老身乃是这家客栈的老板娘，你在我这店里已经昏迷数日，今日有你大徒弟得救，实在是万幸。”
只记得自己做了一场很长的梦，做梦的时候自己难以左右自己的情感和身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也让唐僧没有任何记忆。
再次醒来的陌生旅馆被鬼婆介绍后，倒显得温馨不少，唐僧谢过鬼婆，扭头再看孙悟空时，孙悟空已经擦掉了眼角的泪水。
哭有什么用，就算是哭得眼睛瞎了，都不会有人能理解孙悟空现在的心境，她长呼吸一口气：“师父，你早些休息，我在门口守着。”
看着唐僧回到床上，孙悟空也推了推白骨精，让她也去休息不要陪着自己。
现在孙悟空需要好好静一静。
这就是鬼婆说的平等代价。一段记忆的消失换另外一个记忆去承担。
孙悟空醒来的时候其实发现鬼婆给是用了两支往生香才将二人的命续上，这点代价又算得了什么，不过是前尘往事。
闭上眼，脑海里满满的都是唐僧目光炙热看着自己，语气平缓温和，却字字珠玑：“若有来世。”
怎样才是若有来世。
是陈公子说的，还是唐僧。若是陈公子，那么所谓的来生便是这一世，容空又有何地位，现如今是孙悟空的身份活在这凌乱的世界中；若是唐僧，又何来来世一说，这一世唐僧会成佛，不会再有前世了。
与鬼婆交换的是自己最初对唐僧的恻隐之心，还有唐僧的梦境记忆，留下的是脑子里空空如也一心向佛的唐僧和保留了梦境记忆心中犹豫难耐的孙悟空。
人们总是这样，步步回头，未来的每一步路却只在前面，没有后退的余地。
翼城没有任何的鬼祟，阴气重还算是可以忍受。
没有逗留，第二天，一行人穿过翼城，继续西行。
心无旁骛的唐僧看上去精神了很多，步伐明朗，神清气爽，反倒是孙悟空提着棍子架在脖子上，双手若有似无的搭在上面。
尽收白骨精眼底，白骨精明白了鬼婆存在的意义。
那个鬼婆也许是有独自失明的某位仙人吧，唐僧一路西行但凡有动凡心的念头，就会出现一个波折将这样的凡心反噬到别人身上。
看来唐僧成佛势在必得，只是苦了孙悟空，也不知是造了多大的孽，降妖除魔一路，都是正直无害，怎会想到有一天也会苦恼于凡尘旧事。
不能扰乱唐僧的修行，孙悟空将事情忍了下来，她没有怎样的纠缠不休，更没有让唐僧察觉出半点不适。
路还是要往前走，翻过山河大海，又拨云见雾，抬眼便看见了一条宽阔的河道。
按照地图上显示模样，这里只是一个小溪，何时会有湍湍河水。
谁都没有办法过河，孙悟空稍微提了提精神，看着河水并不浑浊，想了想，还是沿途找一找船家吧。
再三吩咐白骨精照顾好唐僧，孙悟空一溜烟跑了很远，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孙悟空想了想还是飞起来看看什么情况。
俯视角度下，河水里有一条蜿蜒的龙骨。
骨骼清晰，就在清澈的河水中，滋养了一片生灵，这地方竟然会有龙骨，必然是人杰地灵。
沿途没有任何船家。
唐僧和白骨精这边，唐僧刚一落座，迎面走来一个白衣男子，男子清秀，拿着一把折扇：“敢问是唐玄奘师父？”
率先警醒的是白骨精，她掏出白骨剑剑锋直指白衣男子，表情严肃，厉声呵斥：“来者何人！就此站定，绕道而行，不然我就不客气了！”
显然白衣男子完全没有被吓唬到，他只是听话的乖乖驻足，双手环抱鞠躬九十度行大礼：“在下玉面白龙，是西海龙王的三太子，之前犯下滔天大罪，烧坏了玉皇大帝赏赐的明珠，父王为了平息事端，找观世音菩萨救我，又去请罪。观世音菩萨称我是来赔罪的，要在此等候唐朝来的玄奘和尚，与他一同西天取经。”
唐僧半信半疑之间，孙悟空已经折返回来，看到西海龙王三太子，立刻跑去护着唐僧，抬眼疑惑的来回打量：“西海龙王家的三太子，今日怎么有空来。”
“孙大圣，没想到你还记得我。”三太子文质彬彬：“我前些日子犯了罪，观世音菩萨罚我，要我变身龙马，认唐玄奘为师父。”
合着就是白龙马，怎么现在才出现，难道是之前的路线都走错了不成。
这次白骨精和唐僧都戒备万分，反倒是孙悟空一脸轻松，拍了拍三太子的肩膀：“从此以后如何称呼你？你拜师了没有？”
玉面白龙三太子摇了摇头，孙悟空帮衬着解释：“师父，这是观世音菩萨为您专门找的坐骑，您想，去西天取经，只靠脚程怎会足够呢？况且我刚才查看一番，这里有具龙骨，应该就是这位的凡胎。”
唐僧连忙摆手：“既然是西海龙王的三太子，怎又能成为我的坐骑，万万不可。收你成为在下的三徒弟到还是可以，不过坐骑这种事情还是算了。”
区区凡人怎敢骑龙马。
玉面白龙三太子深深鞠躬福礼：“在下等候多日，就是为了拜师，赎罪。还望唐师父切莫嫌弃握着戴罪之身。”
拜师可以，可是一上来就要变成白龙马让自己骑，唐僧怎样也下不去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