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空有些懵懂的看着唐僧。
“因果？”
唐僧叹了口气：“悟空，这世上是有因果的。你中下了什么因，便会收获什么果，这是无法改变的，就算你做出再多的努力也是无法改变的。”
悟空摇了摇头。
她本就是异世的一抹灵魂，所谓因果，她从来没有感受过，又怎么会明白。
于她来说，她过的只是别人的人生。
唐僧摇了摇头：“日后你便会明白的。”
悟空握紧了双拳：“蠢和尚，我要把他们给救出来了。”
如果再这样下去，这些妖怪必然逃不了被贩卖的结果。
一生为奴，妖怪的一生何其漫长，做了一生的奴隶，该有多痛苦。
唐僧紧紧的抓住悟空的肩膀。
“悟空，你还不明白我给你说的话么？你不能再去救了。你便是这因，而他们，便是这果啊！”
悟空一把推开唐僧，摇了摇头。
“蠢和尚，我不懂什么因果，我更不信什么所谓的佛。我只知道良心不安的感觉是什么样的，我只知道要坦坦荡荡的正视自己的心。”
白骨精抹了把眼泪：“悟空，这次我和你一起去。”
悟空摸了摸白骨精的头：“你在这里保护好蠢和尚，蠢和尚的体质太特殊，说不定我一离开就会遇到危险，我们两个人不能同时离开。”
白骨精犹豫了一下，才心有不甘的留在那里。
“我去去就回。”
到了拍卖场，里面的一片狼籍已然消失不见，碎木已经被清扫干净，甚至改成了露天的一个场地，几个毯子摆在地上，一副露宿的模样。
这个拍卖场的老板还是挺厉害的，这么会做生意，事后的修复能力这么厉害。
悟空打量着四周，暗暗感叹。
作为她的审美来说，虽然有些简陋，但是倘若第一来来这里，绝对想象不到这里白天才发生过那么激烈的打斗，这里几乎沦为废墟。
不过……
既然这里修复好了，那就证明了一件事，那些妖怪依旧会被当做奴隶给拍卖掉。
而且关押那些妖怪的地方应该距离此处并不远。
否则那么多的妖怪，他们来回运也不会放心。
悟空变成了一只蚊子四处的飞着，不一会儿便看到了白天的黄袍道长。
“老板，这些妖怪应该都抓回来了。全部锁在地窖中，明日便可以拍卖了。”
拍卖会老板一副中年人的模样，看起来很普通，却不知为何那个道长那么怕他。
“这次这些妖怪出逃，责任全在你身上，还好这是全部抓回来了，若是在有下次，我决不轻饶！”老板朝着道长怒目而视，一双眼恨不得将道长给吃了。
道长连连哈腰：“是是是，我知道了，只是不知今日那个彪形大汉究竟是谁，为何来砸我们的场子。”
老板皱了皱眉。
“依你看，那究竟是人是妖。”
道长犹豫了一下：“若是说他是人的话，他能停在半空中，而且是突然出现，虽然我也可以，但是我需要外力，而他全无外力的感觉。且他凭空变出一个金色的棍子，这些都是人类做不到的。
若是说他是妖怪的话，所有人都知道，妖怪的力量被天神束缚着，倘若他是妖，不该会有如此强的力量，这不合常理。”
老板冷笑一声。
“不管他是人是妖，明天的场子，你给我看紧了，若是他再来，想尽办法也得把他给留下。”
悟空不再听下去，挥动着翅膀，朝着地下室飞去。
地下室，大大小小的笼子里关着一个又一个的妖怪，鲜血淋漓的伤痕触目惊心。
悟空化为人性，见此情形鼻头不由得一酸。
“我是来救你们出来的，这次，你们一定要跑的远远的，千万不要再被抓回来了。”
悟空轻声说道，说完便开始动手，小心的解着锁，
谁知笼子里的妖怪却抬起头看着悟空，摇了摇头，有些无奈：“谢谢壮汉愿意管我们这些妖怪，但是不必了。我们也不想再折腾了。”
悟空停下了动作，凝视着眼前的树妖。
化为人性的他一副中年的模样，长的普通，只不过浑身的伤痕让他失去了应有的风度翩翩的模样。
树妖顺着悟空的模样看着自己，微微苦笑。
“这些伤痕，都是今晚被抓的时候打的。”
“壮汉，我们也不想沦为奴隶，可是我知道，我们逃不掉的。我们也不想逃了，与其逃走再被抓回来毒打一顿，不如好好的待着，至少不会挨打。等那些人类寿命完了之后，我们说不定还有机会获得自由。”
悟空沉默的注视着眼前的一众妖怪，不知道该说什么。
虽然其他妖怪没有说什么，但是悟空知道，他们都是这么想的。
连逃出来的想法都没有了。
悟空没有想到他们竟然已经绝望到了这种程度。
更难受的是，面对这样的情况，他却无能为力。
空有一身的本领，但是他却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不能做，亦无法去挽救他们。
她做到的，连当初孙悟空的十分之一都没有。
但是这仿佛已经到了她的极限。
悟空不由得有些迷茫起来。
她不知道她该做什么，更不知道她能做什么。
她不过是飘散游荡的魂魄，偶然间到了大闹天宫，再偶然间被孙悟空给看上，做了他身体的继承人罢了。
仅此而已。
她不是孙悟空，没有孙悟空的血性，没有孙悟空的能力，更没有孙悟空敢爱敢恨的执着。
甚至连孙悟空甘愿让与身体的她，也三番四次险些被孙悟空原本的意识给吞噬。
她终究不是那个反抗一切挥舞着兵器战斗的人，她做不到因为天庭的不公，便带着众妖去反抗天庭，反抗一切。
大闹天宫是孙悟空的执着。
而她，不过是一个普通的灵魂罢了。
悟空有些颓废的放下手中的锁，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最后，她还是喃喃的说道：“真的没有想走的吗？”
没有人回答她。
悟空闭上眼，毫不犹豫的扭头，转身便离开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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