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怒的人和贱人

白堤一步上前,阴黎的喉咙被扼住,白堤的手指弹在小瓷瓶上,瓷瓶发出一声脆响,一道泛白的气流萦绕在白堤的指尖。

白堤的真气流动,白色的气流受到白堤的真气指引,窜到了阴黎的口鼻间,顺着阴黎的呼吸进入了阴黎体内,阴黎感到身体一阵疲惫。

其实,阴黎若要反抗,白堤也没法拿阴黎怎么样,毕竟阴黎也是个宗师级别的高手,和白堤的武力相差不远。但是之前阴黎的伪装被识破,眼下若是不顺从白堤,阴黎担心无从得到千年人参,就无法救姬博了。

中了悲酥清风散的阴黎浑身无力,一股酥痒的感觉流动在身体里,好像肌肉都在萎缩,筋骨之间变得松软,拆了线的木偶一般。

瘫倒在地的阴黎,被白堤捏住下巴,无力的看向白堤。白堤语气不再那么轻松,对阴黎很认真的说道:“娘子,不要一而再再而三的试图挑战我的底线。”

阴黎原本清脆的声音,此时因为悲酥清风散的作用,变得有些沙哑:“你的……底线……是……什么……?”

白堤笑了笑,那只废臂轻轻的抚摸着阴黎绝美的面孔说道:“我的底线,自然就是拥有你……”

说着,白堤俯下身去,想要亲吻阴黎。阴黎看着眼中逐渐变大的白堤的脸,身上不知道哪里来的最后一股力气汇聚在一起,用脑袋朝着白堤的额头撞去。

阴黎和白堤的脑袋相撞,发出了沉闷的声音。

白堤是宗师级别的高手,虽然脸皮不至于厚到拿脸接刀刃,但是几块板砖砸上去,绝对不会有一点的伤口。阴黎中了毒,这毒可不是针对“经脉”的,而是可以使任何人失去行动力,此时阴黎的体质,真的连这个世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还要差。

想必这一下撞上去,白堤一点不痛。

可是白堤却因为这一下而愤怒了,无名的怒火灼伤着白堤的心脏。白堤小时候被师父责罚的时候没有愤怒过,后来被阳小清和叶落废掉了一条手臂也没愤怒过,就算当时给太子做投名状,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师父,白堤的洁白如纸的内心,也只是闪过了一丝涟漪。

白堤第一次感受到了常人情绪失控的那种滋味,那种感觉甚至有那么一瞬间让他触摸到了宗师之上的那个门槛。

白堤突然想起小时候,自己问师父,什么是武学的最高境界。当时师父笑了笑,说自己可能一辈子到不了那个境界,因为自己没有太强烈的常人的感情。

可是自己听小师叔说过,自古以来强大的剑客,最后追求的就是太上忘情的境界,而自己好像天生就能做到所谓的太上忘情。

这个疑惑伴随着白堤整个修行的生涯。

知道刚刚,白堤才恍然大悟,若不问情,如何做到太上忘情?

白堤的手停留在了阴黎脸颊旁边不足两寸。方才被怒火侵蚀的白堤,居然因为情绪失控,险些一耳光打在阴黎绝美的脸上。

阴黎毫不畏惧的用眼睛盯着白堤的手掌,并无寻常女子遭受凌辱时的恐惧。白堤紧紧的盯着阴黎的眼睛,并没有说什么。

看着阴黎毫不惧怕的眼神,白堤内心的无名之火又有了蹿升的迹象。这种眼神不像是面对仇人,更不可能像是面对所爱之人。里面没有恐惧,没有因为中毒无力的绝望,甚至连一丝失望都没有。

若是阴黎的眼神中,有一丝看带路人的陌生,乃至一分不屑,白堤身体里那股无名之火或许都不会再次增长。

突然,白堤发现阴黎的眼中闪过一丝笑意,笑容纯真,配上阴黎绝美的面容,更显得无比动人。

那笑容,就好像送去了赴京赶考的情郎,终于有一日等到了金榜题名的良人归来一般。

白堤知道,阴黎这是想到了姬博。他还没有多情到以为,阴黎会对着他露出这种表情。

所以白堤的一耳光终于毫不犹豫的扇了过去,阴黎的脸上多了一道通红的印痕,也因为这一巴掌的巨力而倒在地上,嘴角溢出了鲜血。

白堤缓缓的蹲在阴黎的身边,轻声说道:“娘子,你说你这算不算是作践自己?那姬博明明不喜欢你,你这又是何必呢?”

阴黎的声音依旧有些沙哑,而且因为白堤刚才的一耳光,此时还有些含糊不清的说道:“姬博他……其实……是喜欢我的……只不过……我们两个的运气……不太好……要是我早些年……认识他……”

白堤站起身来,一脚踢在了阴黎的腹部,阴黎撞到了桌子,桌上的一个茶壶坠落下来,险些砸在阴黎的身上。白堤的脚一勾,那茶壶倒飞出去撞到了墙上,名家之手的紫砂壶就这么变得稀碎。

白堤的手轻轻的拍在阴黎的小腹,无比的温柔,果然如同新婚时候的新郎对待新娘一般。白堤提阴黎拍去腹部自己脚上的尘土,语气平和的说道:“别弄脏了,这可是娘子你和我结婚时候的嫁衣。”

阴黎笑了,笑的一点不做作,以至于听见这笑声,白堤的脸第一次因为怒火变得煞白。白堤的手捏住阴黎的喉咙说道:“娘子,你可真是个不折不扣的贱货,论地位,我现在是太子的客卿,不过几日便要封为膘骑将军,怎么也比姬博那厮一个空头的冠军侯高得多。论长相,以及论武功我或许不如他,但是他现在不过是个躺在床上的废人而已。我对你一片赤诚,娘子,你怎么就感受不到呢?”

阴黎笑道:“我知道……你比姬博还要……喜欢我……因为姬博的……心中……不止我一个人……可是……说真的……有个人……喜欢我……比你要喜欢的多……”

白堤的表情变得有些狰狞:“那个人是谁?”

阴黎的眼睛缓缓地闭上,露出一分追忆:“那个人……也叫姬博……”

白堤的手松开,不再架在阴黎的修长的玉颈之上。白堤笑了笑,他觉得这个自己喜欢的姑娘疯了,刚说完姬博不如自己喜欢她,却又说姬博喜欢她胜过自己。

前后矛盾的一段话,不是疯了是什么?

白堤不知道,在另一个世界,还有另一个姬博。而另一个姬博的诞生,也正是源于姬博分出去的一部分,对阴黎的爱。

白堤的手指在阴黎的身上连敲了几下,点住了阴黎的哑穴和其他几个大穴。此时的阴黎不禁身体不能动弹,甚至连话也不能再说了。

白堤喊过了几个下人,那些下人进来的时候看见嘴角流血,蜷缩在地上不能动弹的阴黎,都大惊失色的看向白堤。白堤面无表情的对这些下人说:“将夫人收拾干净点体面点,一会儿就要出去见人了。”

有个婆婆多嘴的问了句:“老爷,这新娘子……”

白堤一个耳光打在那个婆婆的脸上,那个婆婆原地转了个圈,倒在地上口鼻淌血,气息全无。这一举动,直接让那几个下人吓得三魂七魄都散了一半。

白堤低头看了一眼那具有些苍老的尸体,留下一句:“一会儿把这里也收拾了,新婚的房子搞得这样,晦气。”

说完白堤便走了,阴黎阖上的眼角,看不出任何情绪,好像十分固执。

……

白堤穿着火红的袍子坐在大堂中间,袍子所用的上好布料,以及上面精致的刺绣,都是找京城瑞蚨祥定做的,极为昂贵。

太子坐在白堤的右侧,虽然在大魏以右为尊,可是以太子的身份,除非旁边是当今圣上,没有任何理由不让太子坐在最上座。也幸好那些国子监和太学中养着的那些清客学士,素来没有什么权势,今日没有资格来参加这宴会,不然光是太子这项明显违背了国礼的行为,便要上演几出以头撞柱的好戏。

当然,这个举动,更凸显了太子对于白堤的宠爱,也让在座的诸位宾客重新审视了一番白堤的价值,以及思量着一会儿该用什么态度对待白堤。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便要那些来自大江南北的江湖艺人表演了。

阳春楼之外早就搭好了戏台子,在大魏,大户人家的主要人物婚配,是要请戏班子搭台唱三天三夜的。

京城寸土寸金,而且权贵无数,自然不会有多少人做出这样张扬的事情。不过这事儿既然是太子亲手操办的,叫上人封条路,唱上个一整天,礼部和刑部的人,也不会这么不长眼,前来过问什么。

阳春楼中的宾客们,自然不会舍下身份,和外面那些平民百姓们一起欣赏唱戏的。在楼内更有乾坤,江南来的舞姬歌姬,川城那边的变脸,某某大家的新曲,这些都是寻常百姓难以见到的,此时用来助兴倒是极好。

只不过众人还有些疑惑,那就是新娘子一直坐在白堤的左手侧,没有出声,也没有一点儿动作,和死人一样安静。

若不是时不时胸前有些起伏,证明嫁衣之下的人还有呼吸,那些宾客真的怀疑新娘子是个假人了。

一个声音尖细,很容易听出来,是宫中的太监独有的声音喊道:“下一出表演……二胡独奏……?”

宾客们开始窃窃私语,二胡虽然是好乐器,但是素来以凄清悲凉著称,怎么会在这种场合演奏?莫不是刚才听错了?

而且今天的场合如此高贵,怎么会有独奏这种节目安排?难道是某位名贯天下的二胡大家重出江湖之类的?不然也配不上今天其他节目的逼格啊。

就在众人都在疑惑的时候,一个蒙着面,带着斗笠的人,手里提着一把二胡,出现在了大厅中,冲着诸位宾客鞠了个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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