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迟来的呐喊
“按照你所说的，当时你的心脏已经被刺穿了，那你为什么现在还活着？”
对于夜天明所讲述的经历，遗枫一直在细细的听着。但是心脏被刺穿的话，再强能活个几秒就不错了，夜天明居然活了快三十年了，这怎么想怎么扯淡。
“没错，‘夜天明’确实死了，但是--我还活着。”
“什么意思？”
显然对于夜天明的解释，遗枫没能理解。夜天明笑了笑，没有继续解释，反而岔开话题般的问起了遗枫。
“遗枫，你还记得夜家的家训吗？”
“当然记得。夜家家训有且只有一条，未经家主允许，不得私自进入万书房，更不得私自读里面的书，特别是里面的‘画符残卷’。”
遗枫熟练的背出了夜家的家训，毕竟这是夜家人从小就必须知道是事情，况且刚才夜天明再讲他的曾经时，也说了不只一遍，他怎么又会忘了呢。哪知背完家训，又被夜天明问了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你刚才背的是什么？”
听了这个问题，遗枫想打死夜天明的心都有了，你刚才让我背的，现在居然又问我背的是啥，你耍我呢？遗枫一个大白眼甩给了夜天明。看到了遗枫的白眼，夜天明笑了笑，居然又问了一遍。
“嗯？背的是什么？”
夜天明看到自己的白眼，居然还又问了一遍，弄的遗枫心里那股想抽死他的冲动又增加了。但还是不耐烦的回答了他的这个问题，却在回答的一瞬间，明白了夜天明的含义。
“当然是--家……训。原来如此。”
夜天明看遗枫明白了自己的意思，笑了，却是一脸苦笑。遗枫在夜天明的笑中看出了沮丧，却不知他的沮丧来自哪里，而且对于他是不是自己的叔叔这件事，还不能完全确定，因为有一个问题夜天明一直没有被讲解。
“我还有一点不明白。”
“是关于我为什么被刺穿了心脏却没有死掉吧。？”
“嗯。”
显然乱天明也明白了遗枫的含义，叹了口气，遗枫到现在也没有完全相信自己。因为有一个一直没有被解答的问题，那个一直被逃脱的问题。
“唉。我刚才和你说的，你应该明白了吧。”
“嗯。”
“你爷爷当时钻了‘家法’的空子，所以仅仅只是刺了我一剑。毕竟只要不是夜家人，便不用按家法来执行。你爷爷的那一剑，刺的是擅闯夜家的乱天明，而不是他的二儿子夜天明，自然没有必要等人死了举行葬礼。但是，对于闯入夜家的贼，父亲也不能什么也不做，所以便刺下了那一剑，也算是--斩断了我们的关系。”
“你还是没有回答我的那个问题。”
“呵呵，相比于为什么我被刺心脏而没有死。？其实你更应该问，为什么你爷爷当时没有选择砍下我头颅？毕竟那样应该更省事才对，只会给自己的儿子的带来一瞬间的疼痛，不会像刺入心脏一样，还有刺偏的可能性。”
“你是说我爷爷当时刺偏了？”
遗枫好像瞬间知道了乱天明想说的话，抢着说了出来。
“呵，你觉得以你爷爷的造诣有可能刺偏吗？虽说也存在这种可能性，但是心脏的位置就那么一点，怎么可能会歪呢？”
听了乱天明的话，遗枫一瞬间又陷入了沉思。乱天明说的很对，虽然会有可能性，但是对于夜老那种混迹江湖数年的人，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心脏的大概位置。但是如果当时真的刺中了，那现在眼前站着的又是何人，知道夜家家训，和自己的父亲有些细微的相似的男人，他又到底是谁呢？
“如果当时换了别人，当时一定死了。”
就在遗枫沉思的时候，乱天明说话了。遗枫抬起了头，看着乱天明，等着他来解开当时发生的所有事情。
“呵，在解开之前，还是再我让我卖个关子吧，嘻。毕竟这是我唯一与你们不同的地方。”
听到乱天明又要开始卖关子了，遗枫一个大白眼甩了过去，并没有多说什么。虽然乱天明是开玩笑似得说出来的，但是遗枫却从他的话语与表情中感受到了一份灰蒙蒙的自卑，那恐怕是乱天明自己也不知道的存在，藏在自己内心的最深处的感情。至于他为什么存在，那恐怕会是一辈子的谜吧，因为能解开的，只有不知道的乱天明罢了。
“遗枫，你父亲和你讲过关于你爷爷的事情吗？呵，是吗？那就让我来给你讲一个关于你爷爷的故事吧？”乱天明看遗枫摇了摇头，便又一次的讲起了夜天明的过去，“那是我小时候的事了，那时我才七岁半还不到八岁，有一次我和父亲出去行商，商队除了我们外只有五个人。当时已经入秋了，天气没有夏天那么燥热，也没有冬天那么寒冷，小风吹着有一丝清爽，半夜却又会有一丝微凉。当时我们商队在走山路的时候，遇到了山贼……”
……
“吁~你们是什么人？”
“嘿嘿嘿，你们要是不想死，就放下东西，赶紧滚。”
五辆马车排成一列在山腰中行进着，除了最后一辆是双马轿以外，其他的四辆全是露天的拉着货，夜天明和夜老便坐在最后一辆马车的轿子里，因为每辆马车之间都有一小段距离，所以在最后面的夜老没有听清外面的声音，对着外面马夫问道。
“老爷，好像是遇到山贼了。”
“山贼。天明，我们去看看。”
“是，父亲。”
“哎？老爷，老爷……”
马夫愣了，反应过来的时候，夜老已经带着夜天明下了马轿，朝着山贼的方向走去了。马夫连忙想喊住，夜老却没有回头，拉着夜天明就往前走。马夫彻底的懵了，这也难怪，毕竟别人碰到山贼后，跑都来不及呢，居然还有自己往前去的。
“你们几个--就是山贼吗？”
夜老带着夜天明来到了最前面，看到了几个人扛着刀，拿着棍，站在路口。夜天明一口稚嫩的问着他们。这下不单单是马夫，连山贼也愣了，小孩看见自己居然不害怕，这也太不给自己面子了。
“不错，小娃娃，我们就是山贼，怎么样？怕了吧，怕的话就快把钱财都留下，磕声响头叫声爷爷，赶紧走。不然，嘿嘿嘿，刀剑可是不长眼的。”
一个山贼晃了晃刀，吓着夜天明，但是夜天明丝毫没有怕他的意思。大概，这就是孩子，什么也不懂的纯真，不知天高地厚的自信。
……
“现在想想，我那个时候还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呐。”
“大概，这就是孩子吧。”
听到遗枫的话，乱天明看了眼遗枫的脸，却发现遗枫的思绪好像去了别的地方，恍然之间，乱天明从遗枫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后来呢？是不是爷爷把他们都教训了一遍，然后让你收了一群孙子啊。哈哈哈。”
“啊？哦。哈哈，原来你爷爷在你的思想里是这样的人啊。”
就在乱天明看遗枫的脸看的出神的时候，遗枫的思绪回来了，开玩笑的说了出来。听了遗枫的话，乱天明也笑了出来。
“哎？难道不是吗？我还以为我的性格是随他呐。难道是和老爸一样，把他们都杀了。”
听了遗枫的猜测，乱天明摇了摇头。
“那是怎么样了？”
“发生了山崩。”
“山崩！！！”
“嗯。我们全掉到了下面的树林里。”
“那后来呢？”
乱天明看遗枫的眼神，满满的求知欲。
“我直接昏迷了。后来，你爷爷找到我的时候，我的心跳已经停止了。”
“啊！！”
“但是我却醒了。”
“嗯？什么意思？你的心跳不是停了吗？”
“因为---我的心脏---长在右边。”
说着，乱天明叹了口气，低下了头。
“所以后来爷爷刺的是你左边，如果是别人的话，已经死了。”
听遗枫把事情说了出来，乱天明点了点头，扒开了自己左胸的衣服，那道二十九年的伤口，露了出来。
咝--
遗枫看到伤口，倒吸了一口凉气。这要是自己，估计已经死了吧，不，是肯定已经死了。
“这就是---我唯一与你们的不同。也这是这份不同，我的筋脉与常人不同，很多的武功都练不了，所以连夜家的‘气铠’也不会。”
“但是它却救了你一命。”
“但也是它夺走了‘夜天明’！！！”
遗枫没有想到，乱天明会因为这件事那么激动，居然会对着自己大喊出来。遗枫一瞬间明白了，他之前苦笑里隐藏的沮丧是来自哪里的---来自于他没有死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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