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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帅哥，帅哥，该洗头发了。”发型师轻轻地推了一下低着头呼呼睡觉中的王威廉。发型师实在也不忍心喊醒他，但上了发膏有四十分钟，也是时候要帮他洗投头发了。
不过这客户也是的，不在自己的安乐窝睡饱睡足，倒是喜欢在都是呼呼风筒声的发廊边染发边睡觉，但是看那浓墨的黑眼圈，大概是好多天没睡过好觉了。
“哦哦。”迷迷糊糊中，王威廉听到有人喊自己，又是邪恶的那个沉墨，不，那是假的，不是都没出现了吗？大力地摇晃几下脑袋，尽量让自己清醒过来。但是这一摇却把黏在头发上的染膏甩到了发型师的身上。
“哎，帅哥，别睡懵了，赶紧要洗头发。”发型师不得不把声音提高几个度，防止眼前的客户再次甩头。
呼呼的的风筒声，咔咔的剪发声终于进入了他的耳朵，王威廉惺忪眯眼地看到镜中的自己和穿着一身黑的发型师小哥，才记起自己是在发廊染发来着，明天就要开学了，而头上的金色消褪许多，所以今天特意来把头发再覆盖上金黄色的。
跨拉跨啦地洗完头发后，王威廉又坐回座椅上任由发型师胡乱地帮自己吹拨头发，渐渐地，边沿的头发干了，昔日闪亮的金黄色终于又回来了，但包围着眼睛的黑眼圈实在抢眼得很，它们是什么时候赖上自己的？耳边呼呼的有规律的吹风机声音把王威廉的记忆带回到了那天。
花园小区601。距离沉墨闭眼的时间已经过去了有20分钟，这20分钟内，坐在任晓晓旁边的椅子上笔直笔直地，沉墨都保持着同一个姿势一动不动，但是王威廉都不会尝试去拍一下或者喊一下他。
一边分出一半心思留意着周围的环境，一边琢磨分析小V先生说的接受命令是什么意思，潜意识告诉他绝对不会是下级接受上级命令那样简单的事。
脑海中又响起黄医生发的那条信息，“做好必死的准备。”
沉墨原本舒展的眉头紧皱了下，而且嘴里发出一低哼声。王威廉凑近了一些，看沉墨是发生了什么事。猛地这一靠近直接对上了沉墨忽然睁大的狂傲双眼，王威廉有点被怔到了。
“刚刚想干嘛？”严肃的质问。
“想看清沉墨发生什么事。”完全不能隐瞒的答案。
“哒。”忽然的一声响指。
王威廉恍惚了一下，发现眼前的沉墨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任晓晓的身边，并且干脆地挽起了她的衣服两只袖子，看了看手臂处，接着又撩起她的长发，低头瞄了瞄脖子处。这一切在外人看来都像是一个变态在嗅着女生的秀发和玩弄着那纤细的脖子。
“看来不是通过注射进入的。”“沉墨”得出这个结论。
这些动作，这个语气，王威廉知道眼前的人并不是真正的沉墨。
“什么意思？”
“先不要管这疯婆子的事情吧，因为你也可能很快加入疯人一族的。对了，你的回答呢？黄绿医生算是强行接受了本大爷的指令，但本大爷答应过沉墨，绝对不能强迫你。”
果然黄医生是接受了指令才会说出做好必死的准备的这些话来，但是王威廉没得退缩，“具体是什么指令？”
“绝对不能背叛沉墨的指令。”
说实话，这指令是跟王威廉所处的立场有所冲突，的确他接到上头的命令是保护沉墨，但实际是以沉墨为诱饵来牵引出组织。
深懂人性的小V当然看出王威廉眼中的迟疑，所以他让王威廉今天晚上凌晨3点的时候打电话给沉墨说出自己的答案。
“可以回答我两个问题吗？”
“赶紧地。”
“为什么是沉墨的指令而不是你的指令。”
“因为这是本大爷宿主的生活，你们是他生活里的存在，而不是本大爷的。”
“如果不接受指定的话，会怎么样？”
“也没怎么样，你会在任何时刻不自觉杀死沉墨，而本大爷是绝对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的。”
刚好说完这句话，沉墨就倒地而下，还好眼明手快的王威廉把他接住了。
半个小时后，沉墨才恢复意识，弥漫在屋子里面的烟味让他脸冰了几分，“把烟灭掉。”之前说过沉墨的感官是比一般人要敏感许多倍，所以房里浓郁的烟味压得他呼吸难受。
王威廉接手保护沉墨的任务时是已经把烟瘾戒掉的了，但由于军训时经常跟一群兵痞打交道，所以香烟这老朋友又找回了他，加之遇上烦恼的时候，他会吸得更严重。
用狠劲把还有一大截的香烟掐灭，又把地上的烟灰清理干净后，站着问了沉墨两个问题——沉墨相不相信小V，相不相信他王威廉。
头发的金黄色变得暗淡，皮肤也渡上一层浅铜色，嘴角也没有扬起的笑容，这样的王威廉让沉墨有点不习惯，但他还是没有发挥额外的好奇心来寻根究底，而是用了两个字来简短地回答。
……
“请求确认本人现在的任务是？“
“尽全力保护沉墨并与组织接触。”
收到上级的信息，王威廉心中的大石头又搬走了一块，而一切已经有了答案。
晚上凌晨3点。
王威廉毫不犹豫地拨打了那个电话，“喂，有答案了吗？”电话那边是沉墨的声音，但说话的语调却要高一些。
“嗯，接受指令。”
“哒。”电话传来的响指声。
“就这样？”王威廉以为会有什么仪式之类的，或者纸笔签约之类的。
“就在刚刚你听到本大爷打响指的那一刻起，指令就已经植入你的脑中。当然，植入是一个很简单的动作，但真正接受的过程却是要比死还要难受得多，而且越是强大的人接受指令就越是痛苦，因为他们要推翻自己所坚信的东西然后又要重新塑造所坚信的东西。现在距离指令启动还有段时间，所以你还是赶紧睡吧，不然接下来的日子你想睡都没得睡。”
随之就是电话挂线的嘀嘀嘀声……
……
手机挂断后，屏幕依然有光，光亮照着“沉墨”的脸，他嘴角微翘，嘀咕了一句，“其实不管你接受或者不接受，在你恍惚的那一瞬间本大爷就把命令植入你的脑袋中，而征求你的同意只不过因为自愿者接受指令可以少受些痛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