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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我知道自己可能派不上什么大用处……但至少，我可以去分担一些伤害。”
吴鸣的话语，回荡在沉寂下来的巨像内部控制室里。
良久后，爱丽娅的声音才终于响了起来。
“那个啥你也别怪我说话难听，这个世界上凡事都要讲究合适和不合适。有些事情，不是你想做就能得到的。况且你们两个人都从未接受过正规的精神共振训练，冒然将精神连接在一起的话，我讲实话，风险实在太大了。”
“但是……我也想做些什么啊！这样下去，我就只能在后面干看着而已，不管怎么说也太那个了吧……”
面对吴鸣的话语，爱丽娅的声音有些无奈了起来。
“即便你对我这么说啊……”
就在爱丽娅听起来很头疼的时候，躺在主控制椅上的徐诗雨半睁开了双眼，有些疲惫地望向了吴鸣。
“这样啊……那就拜托你了。”
“诶？可以吗？”
“喂！这么草率地决定真的没问题吗？”
跟在吴鸣惊讶的语气后面，爱丽娅的声音也提高了几个分贝。
“没关系的。而且本身就说好了要一起战斗的，所以我没有拒绝的理由。”
“不不不，这根本构不成因果关系。”
“有什么关系。反正事情都发展都这一步了，再乱来点也没什么了吧？”
“不不不，你也太乱来了吧！”
然而，徐诗雨对此却只是耸了耸肩。她微微沉吟了一番后便看向了吴鸣。
“多余的话我觉得也没必要说了，总之谢谢你。然后，一起战斗吧！”
或许是没想到徐诗雨会对自己说这种话，吴鸣呆呆地张开了嘴什么话说不出来了。
这时，爱丽娅有些无奈的声音再次响起。
“喂喂……你是认真的吗？两个从未接受过精神共振训练的人，居然想要进行精神连接，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我知道。但是，我觉得如果是我们的话，应该做得到。”
“到底从哪里来的啊……你那自信。”
对此，徐诗雨疲惫地苦笑了起来。
“总之拜托你了，爱丽娅。”
爱丽娅的声音微微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才有些不开心得一般响了起来。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就算接下来出什么乱子我也不管啊！真是的……为什么要这么乱来啊……”
“谢谢你，爱丽娅。”
“行了。总之你们先分配一下各自负责的领域吧，如果出现了互相矛盾的精神指令的话，巨像铁定瘫痪。”
“分配？也就是说……”
对于吴鸣的疑问，爱丽娅缓缓解释道：
“也就是控制巨像的具体分工。本来操纵巨像最苛刻的一点，就是上百人的精神连接。精神连接这种东西说着简单，但实际操纵起来则是千难万难。先不提每个人精神世界的排异性，光说连接本身吧，如果不是十分信任其他连接者的话，精神连接恐怕中途就会直接失败了。即便侥幸成功了，也可能因为某个人脑海中莫名生出的奇怪念头而导致传递给巨像的指令发生混乱，从而引起巨像的失控。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当年的巨像其实并不完全是因为陷入了魔法使的魔法才陨落的，很大程度上是由于操作者们内部出现了问题。”
“内部问题？”
“都是些现在重提也没什么意义的问题了，反正我想说的就是，你们在进行精神连接之前，必须彻底明确彼此的分工。万一有所差池的话，那你们现在所持有的唯一战力巨像，恐怕会顷刻间变得连一堆废柴烂铁都比不上。”
听了爱丽娅的话，不光是吴鸣，就连徐诗雨都沉默了。可能她之前并没有想过，精神连接会伴随着这么大的风险。
说实话，即便吴鸣真的成功连接到了巨像，也并不能带来什么很有价值的作用。或许吴鸣所能发挥的作用也就如她自己所说，顶多帮徐诗雨承担一下痛苦。
可是，如果将这个作用和或许会导致巨像瘫痪这一风险来作对比的话，那就很明显风险与收益不成比例了。
想到这，吴鸣不禁动摇了起来。
如果自己不光没能帮上徐诗雨，反而还害了她的话……一想到这种事情，吴鸣就开始有些打退堂鼓了。
可能是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一点，爱丽娅接下来的话语更进一步动摇了吴鸣的内心。
“所以我再问最后一遍，你真的要让徐诗雨去冒这个风险吗？虽然现在面对魔法使处于劣势，但终究还能招架。可如果因为你而导致失去了巨像的话……”
爱丽娅没有将话全部说完，但其中所代表的意思早已不言而喻了。
“我……”
就在吴鸣抿了抿嘴刚想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徐诗雨的声音打断了她。
“你负责巨像的肢体活动，我去负责巨像的内部运转以及MT领域的调控。没问题吧？”
面对徐诗雨坚定的话语，吴鸣有些僵住了。
“那个……我……”
“什么？事到如今，你不会和我说不干了吧？”
“不是！但是……”
“但是什么？”
“我说不定会拖后腿……”
“无所谓。”
“但是……”
见吴鸣低下了头似乎有些不知所措，徐诗雨不禁深深叹了一口气。
“要放弃吗？战斗。”
“……？”
“现在可能是最后的机会也说不定。”
听了这话，吴鸣诧异地抬起眼帘，看向了满脸虚弱的徐诗雨。
微微的荧光之中，闪烁着淡淡银光的长发就如同白莲之花一般绽放开来。
看着徐诗雨有些梦幻的苦涩笑容，吴鸣理解了她话中的含义。
有可能这是她们最后的战斗也说不定。
因为可能会死。
因为可能无法活着离开这里。
而且几率，是那样令人窒息般得大。
吴鸣早从一开始就知道，跟着徐诗雨的话大体上一定会迎来这种结局吧。
但是，她却不后悔。
她觉得能和徐诗雨相遇真是太好了。虽然现实是那样的残酷，但至少，她们还持有一个共同的信念。
——战斗。
不管结果如何，也不管是否有其意义。
至少。
不再后悔，不留遗憾，其实也就够了。
她们的人生虽然短暂，但仔细想想，其实也够了。
痛苦够了，烦恼够了，泪水够了，绝望够了。
已经足够到死了反而是解脱的地步了。
只是。
如果说，还有什么不够的话——
吴鸣突然笑了，那是彰显着无所畏惧的笑容。
“那就战吧！”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