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我来不及写下的好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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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我的生命究竟能维持多长时间,但是我知道当我的胃病发展壮大后,便是如此,今天是我外婆的忌日,我冒着加重病情的危险吃了蛋炒饭,只为了怀念我的外婆。

果然,仿佛设定好的规则一般,我刚吃下去不久,便连同血迹吐了出来,那些翡翠湖中的鱼儿却是靠拢过来,我的血让一只银白色的鲤鱼变成了血红色,在中午阳光照耀下,格外的显眼夺目,我知道我活不了多久了,我不知道此刻我敲打下的文字是否会成为我最后的遗言,或许这也算是一份礼物,给所有有缘读到这篇回忆录的。

我想起了我的外婆,很可惜我却没有照片,也许不需要照片了,外婆已经被我藏在了内心深处,上次吃到外婆的蛋炒饭还是十年前,十年前,我望着外婆苍白的脸,然后吃完蛋炒饭,却发现不见了,到了院子里才发现,外婆晕倒在地,额头上被摔得鲜血淋漓。

十年后,我也明白了疾病的痛苦,同时领略到了人世的沧桑。

然后在同样的日子里,我吃着蛋炒饭,一边吃一边流泪,然后接着,这一次,鲜血绽放的是我,我意识恍惚的望着在翡翠湖中盛开的那朵血的莲花,我把它想象成玫瑰绽放,然后我意识不清了。

等我醒来的时候,我动了动身体,我第一眼望见了蓝天,还好,没被送医院里去,我讨厌那些管子,那些药剂。

我十分虚弱,挣扎着来到帐篷前,把药给吃了,然后喝了些粥,我记得我得胃病前是多么讨厌粥这种食物,但是现在我却天天只能喝它,现在我习惯了粥的淡而无味,慢慢居然品出了味道,一股醇香,米是乡下的奶奶给我的,她年年劳作,但身体还是行的,说实话我奶奶这辈子也是见多了坎坷,她的一个孙女已经死去,如今她唯一的孙子也极可能离开。

我穿厚了一点,跟驻守在这的胡老头聊聊,胡老头算是我半个亲人,我的帐篷就在他屋子的旁边,我煮粥用电都是在他的屋子里,他也需要人陪伴。

还记得去年寒冷的冬夜,我以为我熬不过去了,但胡老头却说我一定能活下去,还送给一个热水袋,我们两个能多活一天是一天的家伙,就这么互相劝慰着对方。

我走进去便闻到一股烟味,胡老头又忍不住抽烟了,我估计他的肺又是黑雾缭绕,但我的胃估计也好不了多少,他沉醉在烟带给他的舒适中,全然不顾他的病情加重或是咳嗽出更多的血来,这一点跟我不同,我还是只在重要的日子,才会冒着生命风险,满足一下口福,而他则是不管不顾,每天还是烟酒不断,但用他的话来说,他已经活够本了。

我跟他的人生观说到底还是不同的,但是估计胡老头没想过人生观这么深奥的词,我还是想给这个世界留下些什么东西,我还是希望能在我说再见前把这本书写完,

我相信那些经历还是有人会产生共鸣的,我不是韩寒,也不是郭敬明,我没有他们的耀眼四射,我只是个随时可能跟这个世界说再见的人,但我相信,读者会被文字所吸引,能略微的感动一下,我便无比幸福。

楼下狭长的小巷,

一段段岁月流淌,

那里有老人等待夕阳,

那里有情人等候月光,

那里有孩子等着亲人,

我坐在木椅想象,

你扎马尾的时光,

我蹲马步的弄堂,

知了唱歌的树上,

你说远方我说梦想,

你说蒲公英没有翅膀,

它也能自由飞翔,

我说那只是流浪,

后来我们都和蒲公英一样,‘

天各一方,

当你找到天堂,

你还记不记得家乡,

当你靠在他的肩膀,

他会不会像我一样紧张,

当楼下的小孩长大,

他们也会离开这座老房,

他们走了,

我在楼上看着,

楼下的人在发生故事,

楼上的人在写着故事,

其实真正的故事,

是那些我来不及写下的事。

我给胡老头念完这首诗的时候,他的烟恰好吸完了,他瞥了我一眼,然后我问他听懂我的诗歌没呀,他说听懂了,也想起了一些事,然后我就知道我这首诗算是基本上好了。

我知道如果这首诗歌,胡老头回答没感觉,那么这诗歌就没有意义,我只写能打动人心的诗歌,我觉得如果这首诗歌脸胡老头历经沧桑的人都能发出感慨,毫无疑问便是合格了。

胡老头很多时候是我唯一的读者,不管是自愿还是非自愿,或许是他也觉得无聊,我觉得胡老头是个有故事的人,但他很少提及,他宁愿抽烟,把往事埋藏在烟雾缭绕中。

胡老头我想他是另一个方向的我,他已经被人事磨平了,现在他就是一块石头,他无所谓了,他看守的翡翠湖,如他一样平静,而我还算有些理想主义,我期待着有生之年还能做些事情,而不是这样整日等待死亡的降临。

我跟他的关系是,一个领悟了人事沧桑的陌路者和一个感受到世界冷暖的殉道者,彼此倒也算是欣欣相惜,我是这么认为的。

还记得那个冬夜,我在胡老头屋子里取暖,他的坑格外的暖和,我喝茶,他喝酒,我们吃着花生,当时我的胃还算好,我觉得很奇怪,我以前一直觉得自己的胃很好,真的。

人有时候不能自我感觉太好,我喜欢吃各种刺激胃的东西,比如说辣椒田螺,已经小龙虾,麻辣的感觉让我觉得这就是刺激,结果我的胃终于在某一天出问题,它出血了,可惜了,我没机会弥补自己的错误了,但我还是不后悔,我对于生命绝望后,我发现我反而在翡翠湖找到了灵魂。

我在挥霍完大学自由而放纵的生活后,得到了上帝的警告书,医院的那张检查单如同判决我下地狱的宣言,告诉我,还有几年好活什么的,赶紧回家在继续彻底放纵。

但我没有,我所知道的,彻底放纵的结果是离地狱更近,我身上就这么多血,哪天吐完我就差不多再见了,可惜了我不想再见。

每天的清晨,我满怀希望的醒来,挣扎着醒来,想着未来的时光与岁月,我如同一个歌唱者,在每天歌唱着失落的城堡,时光会带走一切,我的人生绝望到沸腾了。

又记得曾经谁说过不要拿打火机吓我,即使你抽烟,这句普通的话不知道为什么我记得这么清楚,谁知道了呢。

也许我前世是个女人,曾经被抽烟的丈夫恐吓过?然后就没洗掉,如果真有孟婆汤,那总有漏网之余,或者药量不够的情况,谁记得一切,只有永远在发生,一切都在前进着,而我却宁愿站在这里,研究曾走过的路。

我在山大,性格越来越像山,每天面露微笑的望着这个世界,我成了雕像,化为了一座不再言语的山,我的心却是安稳多了,不再管这个世界嬉笑的人间。

我觉得越来越像某种动物,白天睡得多,晚上出来散步,我不怕鬼,我都是快要跟这个世界说再见的人了,我还会畏惧这个世界么。

如果真有鬼,我到想了解下怎么过,地下世界如何,后来我出去的时候望见了我像哪种动物,猫头鹰,它的眼神跟我一样透着睿智,同时他比我更沉默,没准我的某一世轮回就是个猫头鹰。

曾经我一段时间,我也消沉过,后来觉得不管怎么样,人能够活着就是世间最大的福报,而活着的同时又能做自己喜欢的事,更是幸福的无与伦比。

反正我是不会出现人没了,钱还没花完,我估计我的那点钱,将来买个盒子装灰都不够,干脆直接喂鱼,当我什么时候不行了,直接跳进河里,在翡翠湖中长眠,但愿那个时候我还有力气跳下去,我争取活过胡老头,不过现在看机会不大,胡老头精神者了,又在弄大补汤,他最喜欢这类汤了。

可我却极度仇恨这种汤,因为我上高中时候经常被逼喝这种汤,我妈十分希望我能大补,补到能当她保镖的地步,这样多划算,可惜这个投资也泡汤了,我妈要是算算养娃的投资,估计百分百亏本。

我跟我大堂姐是两个极端,她胖的像大象,我现在瘦的像猴子,唯有我二姐还算可以,可惜出国卖给了外国佬,马上估计也不性周了,会变成什么诸如杰克太太之类的洋名,反正她极度讨厌自己的中文名,这下子彻底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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