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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妖狐的尸身前，男爵习惯性地蹲下，探了探妖狐的颈动脉，摇头。
“完全死亡，彻底没救了！”
他起身，回头看看那名现在头脸依旧笼罩在兜帽内的同伴。
“举重若轻，一拳致命，先生的力量真是了不得！”
那人也不回答，只是重新返回清秀女子的身侧。
男爵皱眉道：“只是我不明白，为什么要杀死妖狐？”
女子冷冷说道：“他是自寻死路。”
“好吧，”男爵想了想，摇摇头。
“两位已经找到了妖狐，我的任务也就完成了。告辞！”
女子点点头，温颜说道：“高登男爵经验丰富，心细如发，是我日行者中的精英，以后借重之处还多，为了晨曦大业，请善自保重吧！”
男爵高登脸现喜色，随即露出肃穆的表情。
“为了晨曦！”
男爵悄悄离开，从外面关上门，出了巷子，带着自己的小队继续巡视贫民区。
女子静静地走到妖狐的尸身前，伸手摘下自己的金丝眼镜，直面地上妖狐的双眼。
“你安心去吧！你的妻女，我们会好好照顾的！”
那位一直一言不发的兜帽人忽然在身后问道：“为什么要杀他？显然，他以死亡证明了自己是一位信念坚定的日行者！他也没有真正吐露任何关键的信息。”
“不，他不是。”女子把眼镜又戴上，回过身来。
“我让男爵随便问他一个问题，就是一个考验，只要他回答了，无论重要不重要，那就是叛变的前兆，都只有死！如果他一开始就选择动手，我会给他一条活路的！”
兜帽男子沉默片刻，叹道：“这考验对一个人类来说，实在太难了！”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女子淡淡地说道，“妖狐是一个纯人类，而且还是一名双重间谍，我们自然必须更加严苛地审查他的一举一动。这对他当然不太公平。但是——”
她正色看了对方一眼。
“一切，为了晨曦！”
兜帽人挺了挺胸，似乎也严肃起来。
“为了新人类！为了晨曦！”
“晨曦阁下对爵士的作为非常赞赏，目下三族间隙日深，也许不日就会有一场大战，我们也要做好准备。希望爵士多多努力！”
兜帽人伸出手，打算摘下自己的遮面兜帽。
“不要摘！”眼镜女子抬手制止，“爵士你也可以离开了！以后，妖狐在人族方面的人脉由我全盘接手，你若有所需，可以按我们约定的方法联系到我。”
兜帽人的手停住，然后，兜帽倾动，应当是点了点头。
“最后，我想问一个问题，阁下你……你也是一位人族吧？而且你很像一个人……”
眼镜女子愣了一下，接着轻笑出声。
“爵士竟然有血族中最难得的好奇心，真是出人意外。你认出我了吗？是的，我曾是人族，我是影盗盟的白银鼹鼠。同时，我也是一名日行者，是晨曦阁下亲手为我觉醒！”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兜帽爵士噢了一声，声音中顿时大显亲近。
其实他认出鼹鼠的面目之后，本来第二个问题是想问，你是不是妖狐的人类上线？因为妖狐刚才明显认识她，而且二者的关系有一种很微妙的感觉，不可能是搭档、情侣和夫妻，那就只有组织关系了。
不过，现在他觉得，这些都不太重要了！
“晨曦阁下的伟力，真是令人惊叹！”兜帽爵士感慨道。
眼镜女正是影盗盟的鼹鼠，此刻她面朝东方，高高仰起头，目光中透出隐藏极深的狂热。
“为了晨曦！为了新人类！”
“鼹鼠大人，你可以离开了！这里交给我处理即可。”兜帽爵士殷勤道。
“好吧，有劳爵士了！”鼹鼠微微颔了下首，然后迅速离去。
兜帽爵士走到妖狐的尸体前，摘下兜帽，微微鞠躬。
“抱歉，一切都是为了晨曦！”
如果李港生或者小赵子爵在场，他们一定能认出这位兜帽爵士。
国色宫属下，伯爵李港生的副官，小魏子爵。
小赵子爵赶到贫民区的时候，妖狐已经死亡近三个小时。
手下忙乎了半个小时，没有发现任何有用线索。
矗立在白布包裹的尸身前，小赵子爵愤恨不已。
想不到，这条线这么快就断了。而且，断得这么彻底！
另外一条线，却是牵扯到血族公爵和侯爵等上层贵族，后知后觉的小赵吓得连着几晚上都没睡着，最后下定决心，查！必须彻查！一查到底！
自己有少爷的完全授权，查出任何问题，出现任何麻烦，只须老老实实向他汇报，其他的，自然都要请港生少爷去向上面交涉。
半途而废，不仅李港生肯定放不过自己，就算那些现在的同僚，恐怕也会联手挤压自己，把自己赶出国色宫。
不成大功，便成死鬼！
…………
今年是一个寒冷的冬季！
冬天太阳离谷星最远，进入深冬之后，里世界里更是看不到太阳。
在这样的时节里，紫外线几乎完全照不到黑金城里。
所以蛰伏了三季的血族大众，终于可以自由地行走在光天白日之下了，这样的日子对血族来说，有如一个个最盛大的节日。
但对人类来说，却是三季中最为困难的季节，城市阴暗的街道里，垃圾堆中，隐藏着各种各样的难缠野鬼。
人类平民被野鬼吸食成肉干的案件屡屡发生，黑金城里荣耀的官府里接连两天收到许多来自秦睿、周蕾甚至孔雀女王送来的谴责文书。
这让荣耀很是头疼，于是一大清早便招开了中层以上的贵族会议。
不过会议的结果依旧让她头疼，以嘉德为首的激进派对野鬼吃人一事毫不在意，置若罔闻，而她这一派的贵族虽然以各种理由妄图搪塞过去，也无法提出任何有效的解决方法，这么回复秦睿他们怎么过关？
荣耀冷着脸听着，这些权贵们开始还在聊野鬼吃人事件、镇压它们所需的费用等正经事务，但几方一辩论起来，很快就歪楼歪到谁的一方又多占用了军用物资资源、谁家又在违规走私血食……
“够了！”荣耀听得实在恼怒，权杖咚地一声笃在沉香木的桌子上。
“你们究竟有没有解决这个问题的办法？无论是解决野鬼，或者，”她冷冷看了众人一眼，扔给他们一叠纸，“解决秦睿、孔雀他们也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