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当悲伤流成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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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犹自还在屋内聊天,一聊竟也聊到黄昏。夕阳如血,太阳在天边留下的只剩那一团团鲜血般的红霞,偶有几只归鸟扇着翅膀匆匆划过天际,不见踪影。长庚星在天边闪亮着,是那么孤独那么无助。

“你快逃!”突然间,南宫烟雪如是说,抓着上官云天的手臂显得有些苍白无力。

“什么?”很显然上官云天并没有理解。

“翎羽会过来,他会杀了你的!”

“原来你说的是这个,”上官云天倚着书桌,咧了咧嘴角毫不担心“阎王要我三更死,我又怎么能留到五更?”

“可是”南宫烟雪担心地皱起眉头

“你看,坏习惯又来了,小时候我就说过,老是皱眉,这里啊,会长一个深坑的,那就不好看了。”上官云天走上前,轻轻点了点她的眉间,眼中满是宠溺。就如同当年,那时的他个子还没自己高,总喜欢踮起脚尖为自己抚平眉间。还语重心长的说这说那。

“在门口站了那么久,不进来么?”

此时夜色已深,兰坐在屋中见南宫许久未回来,担心是否出事了,早早的就带着洛紫玉来到书房门口,听见里头还未结束,便一直站在门口等着,此时被上官云天发现,倒也不惊讶,推开门就进去了。

“你就是兰?”仿佛初见般,上官云天又一次确认此人的身份。

“那你,又是谁?白泽?上官云天?还是慕寒?”兰在门外也是听清了一二,可先前的话他可是没有听到。光凭后面的聊天只能知道这人和烟雪的关系似乎不简单,此时的话语中竟然带着一丝警觉与醋意。

上官云天朗声一笑,走到案边端起杯盏抿了一口酒后,道:“我都是,又都不是。我要做的只是保护小凝,别无他意。”双手一松,杯盏就这么落在地上,摔得粉身碎骨。弯腰捡起其中一片,嗖一声扔了出去。

窗外传来哎哟一声,一个人影破窗而入,指尖夹着那杯子的碎片,骂骂咧咧的走了过来。

南宫烟雪一看,翎羽竟然就这么光明正大的站在众人面前,不知觉间自己啊了一声。

“是你杀我还是我杀你啊?这杯盏险些扎到我脑门上!”

“既然人都到齐了,那么我们就开始吧。”上官云天没理会边上热热闹闹的翎羽,撩起衣摆坐下了。

兰暗自惊讶,虽然翎羽功力不如自己,但是隐藏气息是一个杀手必备的,此时不仅被那上官云天探出,掷出碎片的方向竟然不偏不倚,但翎羽既然能拦下,那么想必此人定是没有要杀死他的意思。

众人坐下,等待这个上官云天发话。

“你,翎羽,负责结束我生命之人;你,洛紫玉,无关人员;你,兰,嗯…算是我的情敌吧;你,南宫烟雪,我的未婚妻。”自顾自的给坐着的四人下了定义后又说道“我,上官云天,很感谢你们能这么安静的坐在这听我说话。”

“自从被家师救下,我自认为没有做错过一件事,走错一步路。能再遇阿凝并且知道她这些年过得很好,我就很满足了。”被翎羽冲破的那扇窗透进阵阵微风,现已在春天的中段,桃花也开了一阵了,院中其他唤不出名的野花犹自在风中摇曳着,此时的天空已是群星璀璨,几声鸟啼在天空留下回音。上官云天,起身透着纸窗上的洞出神的看着。

“拿出你的杀手册,翎羽。”头也不回,只是撂下这句话。

翎羽也不介意,一个是马上就要死之人,其他的…他看了看洛紫玉,这人兰如此信任,再次迷晕…似乎也不重要了。从怀中拿出那本被他快折腾坏的杀手册来,看了看册子又看了看上官云天,也不知这人买什么关子。

“打开它,扉页。”

“哦”

杀手册中掉出来一片叶子,一片火红色的枫叶。南宫烟雪看了一眼,瞬间已是移不开了。

“咦?什么时候里头有片叶子?”揣在怀里这么久的杀手册中显然出现一片叶子,可翎羽却是毫无察觉。

“这叶子小,又夹在暗格中,你察觉不出来,也是有理可说的。”上官云天捻起这片叶子送到南宫烟雪眼前“阿凝,还记得那漫山遍野的红枫林么?”

“记得”

那片红枫林是苏月凝与白泽幼时最爱去的地方,白泽尝尝在那里给小月凝送去很多小礼物。

“阿凝,等这满山的红枫都变红色,我就来娶你!”

“傻瓜,秋天一到,这里不就红了?”

“不不不,我要满山所有的叶子都红,有一片是绿色就不要。”

“那你岂不是永远都不能娶我了?”

“诶?”

“我回去过,那里依旧是满山遍野的红枫树,只可惜,回去的时候是冬天,那些树都秃了。后来我托人给我寄来一片山中最红的叶子,就是它。”上官云天将叶子放在南宫烟雪手上,因为时间原因,有几处已经枯黄,但依稀可见那叶子在树上时真的很红。

南宫烟雪拖着那片叶子,微微一笑,仿佛又看见漫山遍野的红色。

翎羽倒是一拍脑袋说道:“册子中有叶子,那叶子又是你的,你不就是…我这脑子咋就转不过弯了呢?”

听这一袭话,南宫烟雪紧张的抬起头,翎羽说的没错,叶子在册子中,那岂不是册子就是白泽下的?

“白泽?”

“呵呵,这都被你猜到了,杀手册,是我给紫云谷下的。原以为,这册子会被阿凝接下…哎,原来是技输一筹啊。”上官云天拍了拍头,眼神很是恼悔。

“白泽,你,你若是想见我,直接告诉我就是,你可知杀手册一出,除非人死,不然不可收回!”南宫烟雪着急,猛然站起身,险些将手中的枫叶捏碎。

“傻瓜,我出杀手册虽然也有此意,但是…”

但是他为调查苏家灭门案以苏月凝在手和氏璧在手的身份存活于江湖太久,那些想找到和氏璧的人太多了,就算不被紫云谷杀那迟早都会因此丧命。

“与其过着这种脑袋挂在脖子上行走江湖的日子,倒不如请个人了却自己来的痛快。”说实话他一直担心的都是阿凝,早在不久前,看见南宫烟雪那一瞬间他就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已经值了。

“杀手册也是在很久之前下的只不过时间定的晚了点,我原本希望以此来威胁一下那仇人,逼他现身,只可惜,那人城府太深,我这边期限眼看就到了,他居然还没出现。”上官云天也只能苦笑,自己的计划还是输了。

“你,你大可放个消息出去,为何要这般死板,非要给自己下个杀手册。”南宫烟雪红了眼圈,只是觉得为她付出的那么多的白泽太过傻。

“既然能那么光明正大的把苏家灭门,想必是有背景的,我那点伎俩又怎么可能不被发现。”

“翎羽,我求求你,回去告诉谷主,就说,就说人已经杀死,反正没人知道上官云天的样貌,随便应付了事。我…”南宫烟雪已然乱了分寸。

“雪儿,你冷静点。”兰起身抱住南宫烟雪,自知她乱了分寸,胡言乱语来。

“我是可以这么做,但是,杀手册上说了,提头去见…这…”翎羽又岂是那种不懂得怜香惜玉之人,也动了随意糊弄之意,可惜,杀手册写的分明。

“阿凝,你不要这样,我希望,我最后一眼,能看到你的笑容。”上官云天上前摸了摸南宫烟雪已经哭花的脸,眼中写满了疼爱。

“以后,阿凝我就交给你了。”拍了拍兰的肩后,上官云天和翎羽走了出去。

外面月色正浓,照在地上留下一片蒙蒙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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