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 灭门之仇,我该向谁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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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上次任务已经过去五天,南宫烟雪向谷主讨来半个月的休息。这日,久违的阳光洒在紫云谷中。南宫烟雪倚着门栏,闭着眼享受难为的空余时光。

青丝拂过修长的睫毛,洁白的皮肤在这阳光下似是能反出光来。今天南宫烟雪穿的是一身粉色广袖流仙裙,裙摆处用金丝绣出的蝴蝶在风的吹拂下似能挣脱衣摆飞出来般,南宫烟雪手里抓着一只白玉笛,上头一抹红色流苏自然的垂在下面,犹如画中仙子。

阳光晒的正好,南宫烟雪也不禁睡着了。

十五年前,杭州的一户人家。

这户人家是杭州城有名的商户——苏平笙的住所。据称,苏老板的名声在全国各地都是很有分量的,就连当今圣上也愿意亲自前往与其商谈生意。

苏平笙有一个女儿,小小年纪竟长得如出水芙蓉般,惹得周围年纪相仿的公子哥们都纷纷前来提亲,但一一被苏老板推掉了。坊间就开始留传这么一句话:苏氏有女美似仙,攀枝飞天成凤凰。意思就是苏家的女儿注定是要被送进宫去做娘娘的,劝那些公子哥们死了这心。

可是,苏老板却并不这么想。

“爹,坊间都说,我是要被送进宫,做皇帝的女人。”提问的正是苏家小女苏月凝。

苏老板看见自己的女儿擎着泪水一脸不甘的捏着自己的衣袖,不由得心头一紧,抱起女儿哄道:“凝儿,这宫中太过危险,爹爹又怎会将你送入宫中?”

苏月凝一听,小脸立刻转阴为晴,捧着爹爹的脸笑道“爹爹最好了,凝儿如今还小,爹爹,可否答应凝儿一件事。”

“何事?”

“凝儿想像娘亲当初一样,找到一个自己真心喜欢的,再嫁。”

苏老一听,笑着刮了刮女儿的鼻子“凝儿说着话也不羞的慌。”

“爹!”

“何事惹得凝儿如此啊?”来的正是苏月凝之母——刘氏。

“娘亲!”见到娘亲来了,月凝急着下地往刘氏怀里冲去“娘亲,爹又欺负我。”

“好,娘亲替你打爹爹,好不好?”

“嗯!”

对着这么一个水灵的女儿,苏老夫妇真是欢喜的不行。

转眼便已过去六年,当初的女孩如今已长大,更是越发的美丽,也已然到了及笄的时候,提亲的公子哥络绎不绝,没钱提亲的也都来凑热闹,都想看看这苏家女儿长的究竟有没有传闻的美丽。可是,苏家大门紧闭,丝毫没有想来相女婿的意思。

茶余饭后,人们又想起了当年那就话“苏氏有女美似仙,攀枝飞天成凤凰”。

这不,在月凝及笄前一晚,皇帝的御驾摆在了苏家门口。重兵围着大门不让闲杂人等进入,大约到黄昏时分,皇帝才出来。可是却不见苏家老小出来,皇帝也没有多言,闷声挥了挥衣袖,带着一千骑兵离开了。

在场的人都小声议论着。

“这苏家有这么大的面子?连皇上来了都这个态度,我看他们的位置不保咯。”

“何止是位子,我听见里面的仆人说,苏老板把他们月钱都付了。看来这次苏家是过不了这个坎了。”

第二日

天刚蒙蒙亮,街上就已经有了摆摊的人,大家都是一副睡不醒的模样。有路过苏家门口的人看到苏家紧闭的大门,都纷纷叹息而去。

晌午,苏家的仆人纷纷从家里出来了,人们都好奇的看着。难道这都是真的?苏家,真的要败了?

仆人们挎着菜篮推着板车,往集市上走去了。过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都纷纷回来了,一个个脸上喜气洋洋的。不知晓的人问了一句“这是做什么?”

“小姐今日生辰啊,我们奉了老爷的命令,出来置办东西,回去还要装上去呢。”回答的仆人们都是急匆匆的,生怕赶不上就要被惩罚似的。

原来,苏家老爷生病了,无法下床而刘氏又带着女儿去附近的寺庙上香为老爷祈福去了,这才导致皇帝回

去时无人恭送。刘氏一行人也是等到今日晌午前才回来,得知下人们还没操办,这才急急忙忙派人打理。

见没什么大事发生,众人也就纷纷散去了。

入夜

月凝在母亲的陪伴下一袭盛装出现在宾客面前,之前还很热闹的聚会瞬间安静下来。月光下苏月凝身着粉色抹胸长裙,外披白色冰蚕纱衣,腰间束着白玉珍珠环,脚蹬一双桃花吐蕊夜明鞋,头发更是被精心装点一番。再加上略施粉黛的脸,更是让宾客看傻了眼。

“凝儿来了,快,到爹爹这来。”见到女儿来了,苏老爷二话不说,连招呼女儿坐至自己身边。

“凝儿见过爹爹。”这时的苏月凝已少了些小孩的稚气,多的更是大家闺秀的娴熟。行过礼后,坐下了。

周围的宾客也纷纷前来对这位今日的主角敬酒,月凝也纷纷应下了。几番酒杯来往后,苏月凝脸颊微微泛红,似是不胜酒力。和爹娘打过招呼后,便独自一人退至厢房了。

宴会很快就结束了,苏氏夫妇打发走了客人后一前一后来到女儿房间。见女儿端坐在梳妆台前,正擦拭着月牙梳,若有所思。

“凝儿?”先一步上前的是刘氏,随后苏老板也走至女儿身边。

“爹,娘”月凝放下手中的月牙梳,站起身来。“宾客,都送走了?”

“对啊,凝儿为何还不睡,之前不是醉了么?”刘氏上前,轻抚着女儿的脸,眼中写满了对女儿的疼爱。

“嗯,女儿这就去睡。”

“凝儿。”

“嗯?”

刘氏顿了顿,拿起岸几上的月牙梳对着镜中的人说道“凝儿,让娘替你梳梳头,可好?”

月凝只觉得今晚的爹娘有点奇怪,转念一想,许是觉得自己及笄了,要成为他人的妻子了,定是不忍心了。便扯出一个大大的小脸,冲着母亲笑道“娘,女儿不会那么快嫁人的,就算嫁了凝儿也是您的女儿,不要伤心,好不好?”

刘氏看见女儿如此孝心,不由得心头一酸,泪水险些忍不住。“好,娘不伤心。娘啊,给凝儿梳梳头,就算及笄的礼物,可好?”

“嗯!”

苏氏夫妇再出来时,月亮已经早早的挂上了枝头,苏平笙叹了口气看了看身边的妻子,互相搀扶着离开了。

“凝儿!凝儿!醒醒!”

苏月凝熟睡中被一个声音叫醒,睁开眼看见娘亲焦急的摇着自己的身体。

“娘?发生什么事了?”

“凝儿,凝儿,快走,快点离开这里!”

月凝顺着母亲的手看过去,血,鲜红的血从母亲手臂的伤口里涌出。月凝惊吼道“娘,你的手!”

“凝儿,不要管娘,你快点拿着这些东西,离开这里!”

刘氏递上一个沉沉的包裹,就急着把苏月凝往外推。

苏月凝一心只在乎母亲的伤口,直到被推开房门的那一刹。火,漫过整个院门,从远处袭来。刘氏扯着呆滞的女儿穿过火海向后门跑去。

“娘,这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为什么地上全是尸体,这些尸体昨夜还好好的站在她面前过,可为何现在都已失去呼吸倒在地上?

“别问为什么,快走!”

“爹呢?他去哪了?”

被问及的刘氏身形一顿,还没做回答,便被前面的蒙面人一刀砍中了身体。顿时鲜血四溅,月凝只记得那时看到的一切都变成了红色。

“娘!”

苏月凝狂吼着撑起母亲的身体,刘氏却将她一把推开“快跑,现在他们还没发现你,快跑!不要回头。”

那蒙面人见自己的腿被那妇人抓的死死的,一连给了她好几下才从死去的妇人怀中夺回自己的腿,随后向月凝追了过来。恐惧充斥着头脑的苏月凝只知道跑,拼命的跑,无论途中被枝丫划破了脸颊还是枝头绊掉了鞋。跑,这是她唯一存留的意识。

身后追赶的声音渐渐消失,她不知道自己跑了多远,只知道,停下来时心跳声充斥着自己的耳膜,肺部因为空气供给不足剧烈疼痛着,喉咙里的血腥气不断的涌出来。

望着远处原本的家冒着浓浓黑烟想起自己母亲惨死于不明之人的刀下,她失去了笑容,眼睛丧失了光。慢慢的,原本身体超负荷的感觉莫名消失了。暂停的双脚也开始一步,两步。渐渐的,月凝又开始了狂奔,她不知道下面她会跑到哪里,她只知道,在她失去意识前,她还在跑。

月凝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见爹娘躺在血泊中,周边都是人,提着刀,刀口流着血,狰狞的看着自己,伸出手想要抓住自己。

“不要!”再次惊醒时,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她望了望周边,缓了口气,还好,这一切,都是梦。

“你醒了?”提问的是个山野村妇,“你来时,衣服被扯破的不成样子,右脚赤脚被那些石子割得血肉模糊,双眼空洞,我跑过来问你时,突然倒了下来,吓得我家那位赶紧把你救了回来。”

“姑娘,看你这样子,是遇到什么事了么?”

月凝看了看四周,才发现,这里原来不是她的家,刚才梦里的一切,都是真的。

泪水顺着憔悴的脸颊滑落,嘴唇被咬的发白,她似乎在隐忍着不哭出来。颤抖的声音从喉咙里挤出,“多谢”

苏月凝望着窗外阴沉的天空,看来今夜要下一场很大的雨了。

苏平笙一家被灭口一事已经传遍整个杭州城,人们都称,似乎是因为苏家藏着一块神玉,据说此玉乃是秦帝始皇所用的和氏璧,得璧者得天下,或许那日皇上前来要此玉遭到拒绝,才被圣上暗地里屠家夺玉;亦或者是此消息走漏,被有心之人杀了也不是没可能。但是真正的原因,无人知晓。

三个月后

人,是会忘却的生物,苏氏灭门一话很快便被坊间搁置了。

一日,人群中多了一个白衣女子,那女子来到街上什么都没说,只是问了一家茶馆讨了杯茶喝后便往苏家废墟走去,那人便是已经死去的苏月凝。

“爹,娘,我来看你们了。”

人们都怕事,就算这家生前对他们多么多么好,那也会被强头给掩盖的。苏家遭灭门已过去三月,来收拾的人却只有三两人。

月凝踩着废墟往前走着,心头的疼痛已经掩盖了所有。一滴,两滴,天公见状也为她留下了泪水。冰凉的雨滴滴在脸上,月凝轻轻抚走,仍旧前进着。几步过后,她停住了。被雨水拍打的那处渐渐的有一具白骨露出,上面残留着几块没被烧毁的衣物。

“娘。”面纱底下看不清月凝的表情,“娘,凝儿来看你了,”摸着白骨的手不停的抖动着,这时的雨越发的大了。

抄起手边的木板,月凝重重的朝地面砸去。一下,两下。

雨水混着血从手指尖流出,月凝仍旧麻木的砸着,地面的坑越来越大,月凝停下了手,轻轻捧起父亲的白骨放入又将母亲的白骨放在父亲身边,将其好生安葬。

“爹,娘,你们放心。苏家不欠谁的,也不会被莫名暗杀。你们的死,我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大雨砸着泥地,留下一块块浅坑,苏家废墟黑压压的一片。在这沉寂的地面上,白衣如涟,握着手中那块从废墟中找出的铁牌,月凝立下毒誓“从此世间再无苏月凝,只有替苏家报仇的一抹行尸走肉。”

大雨打在脸上,飘过淡淡梅花香。

睁开眼时,面前的梅花树开的正浓,片片花瓣从树上落下,好似那时落在白衣上的血珠。

抬头看见熟悉的脸孔,南宫烟雪未曾感受到如此真实过。抬手拂过他的长发,嘴角勾起一抹笑。

“怎么了?”兰轻声道

“没有,只是...想起以前。” 南宫烟雪侧头靠在兰的肩膀上,不想让兰看到她为过去伤心的表情。

“雪儿”

“嗯?”

“有我在。”

有时候,一句话就可以让人安心,一个人可愿他人以终生相托。


PS:bgm不插了,我实在找不到。。找不到合适的啊嘤嘤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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