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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周小同两人与小楼内的粒子对视时，粒子也同样在观察他们。出现在他们眼前的这两颗粒子，在此时成了微观智慧们观察宏观世界的眼睛，通过粒子，微观智慧们看到了宏观世界让它们惊讶的面貌。
“疑似发现宏观生物。”突然间，监察者向智慧委员会传达了一条紧急消息。
智慧领袖沉吟片刻，回道：“将信息传过来。”
监察者照办，很快由粒子观测到的信息被转成了微观智慧所能看到的画面，传给了委员会的每一位委员。画面是经过粒子加工后的，是人类的正常照片，是周小同和牛仔两个人的身影。但在微观智慧的眼中，这两道身影是由无数的微观粒子以一定的规律结合在一起，形成了庞大的集群，就像人类仰望星空，看到的只是星光闪烁的星辰，只有将其一个个连接起来，才能看到有大致图像的星座。
在微观智慧的眼中，周小同和牛仔两个人就是两座星座。
“真是如此壮观的景象。谁能想到，宏观生物竟然是由一个又一个的我们组成的。”当智慧领袖看到画面后，不由地感叹道。它话音刚落，第二委员也随之发表了自己的意见：“是很壮观。不过，你们难道没有发现吗？在宏观生物的体内，并没有微观智慧的存在。那里只有非智慧粒子。”
说话的时候，它将画面缩小到与自己等大，随后指着里面的一颗颗粒子，望着委员会的其他委员。智慧领袖与其他委员一同看去，果然发现在宏观生物的体内没有任何微观智慧存在的痕迹。虽然宏观生物的体内也有许多的微观粒子，可那是非智慧粒子，与真正的微观智慧是不同的。
它们开始时以为这只是特例，随后又看向另外一幅画面，但同样的，那名宏观生物的体内也没有任何微观智慧存在的痕迹。这也就意味着，宏观生物的身体，对微观智慧来说，无法进入的禁区。
它们看着这样的情形，沉默了许久。
片刻后，一名委员突然说道：“我们能对宏观生物发起进攻吗？”
这名委员话刚落下，其他智慧委员就看向它，因为它说出了它们内心的秘密，说出了它们内心渴望却不敢说出来的话。
从它们知道智慧种族所遭受的一切苦难，仅仅来源于宏观生物的日常活动和正常的科学研究，它们曾对于未来感到迷茫，不知道微观智慧们的前路到底是怎么样的。最令它们绝望的是，它们明知道自己的痛苦来源于宏观生物，却无法对宏观生物进行报复。因为它们根本无法打破两个世界的隔阂，连对方的样子是什么都不知道，更不要说去报复了。
现在，它们终于可以跨越两个世界，对宏观世界做出自己的影响，让微观世界暂时得到和平。
此时，它们能对宏观生物发起进攻吗？它们能杀死自己梦魇的来源吗？这个问题，谁也不知道答案。
“很难。”沉默了好一段时间，监察者才说道，“我们无法确定微观智慧无法再宏观生物的体内生存，到底是环境使然，还是他们有特殊的方法可以消除我们的存在。扩散武器完全是靠着一位位智慧的牺牲才达到我们期望的效果，如果是第二种可能，我们对他们发起的所有进攻，都只是飞蛾扑火。”
监察者的话就如同一盆冷水，泼在了所有智慧的心头，差点让他们刚刚升起的希望火苗一下子熄灭。
“总得去试试。”片刻后，智慧领袖轻声地说道。
随后，它望着在场所有智慧，神情郑重地说道：“我们今天之所以能取得如此成就，全靠着祖辈在一次次微观界面破碎时给我们留下了希望的火种。我不知道接下来的我们的决定，会造成什么后果，可无论是什么后果，我们都必须尝试。我们需要以自己为燃料，点燃传承的薪火，让微观智慧这个种族不再饱受苦难，不再朝不保夕。”
智慧领袖的话被实况转播，让每一个微观智慧都接收到。随机，它们每一位都向智慧常委会发出了自己的回应：“即使烈火焚烧身体，尘土覆盖残躯，也要留下宁屈不折的气息，冲破两界的桎梏，建造新的天地。”
这是不知道多少个微观纪元前，一名微观智慧中的诗人留下的一句话。没有智慧知道那位诗人的名与姓，甚至都没有智慧知道，这句话到底出自哪里。但所有的智慧都知道，它们今天就要像那位无名诗人一样，向种族奉献自己的生命。
智慧们发出自己的留言后，纷纷加入扩散武器的行列中。
在智慧领袖的指挥下，在监察者的引导向，微观智慧向宏观生物发出了自己的第一次攻击。
……
“小心！”
周小同正在极其郑重观察眼前的粒子时，粒子陡然变化，两朵散发着橘黄色火焰的火花从粒子背后突然飞了出来，向他们两人冲了过来。见此，他连忙提醒牛仔，自己也随即闪避，让火焰无法沾落在自己的身上。
牛仔听到他的提醒，也意识到了危险，便当即捡起身旁的扫把，一把拍向火焰，将其拍灭，然后冷笑道：“装神弄鬼！”
周小同皱眉望着粒子，火焰还时不时从对方周围飞出来。突然间，他想到了一件事，连忙问牛仔：“实验室的电子显微镜在哪里？”
“在左边第三个。”牛仔答道，只是他不知道在这个时候周小同要电子显微镜做什么。
周小同找到了电子显微镜，同时也在抽屉里摆放得整整齐齐的载玻片中抽出三片。带着这些东西，他返回粒子的周围，然后用拇指在例子附近将两块载玻片按压在一起，随后将空无一物的载玻片放在电镜下进行观察。
“你在干什么？”牛仔不解地问道。
“等下就知道了。”周小同一边回答，一边认真地观察电镜的画面。
大约两分钟后，他终于看清了电镜下载玻片的真是面目。和他猜测的一样，两片载玻片之间并不是空无一物。那里，有许多游离状态的粒子，包括电子、没有电子的质子。这本是违反常理的事情，因为空气并不是电力状态，质子和电子不可能分开，游离在空气中。
但，这就是他此时在电镜下看到的事实。
所以只有一个可能，这些游离状态的粒子，就是他一直猜测，却从来没有亲眼看到过的微观生命。
他将结果递给牛仔，牛仔看后，当即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粒子加速器的毁掉，应该跟这些微观生命有直接的关系，因为粒子加速器内的每一次粒子碰撞，都有可能毁掉一个微观宇宙的微观生命。它们一旦有机会向宏观世界发起攻击，自然要想方设法地阻止加速器的正常运行。”周小同接着说道，“之前工程师的发疯，应该也跟这件事情有联系。”
牛仔听了，愣了一会儿，然后问道：“之前的那位工程师，是因为发现这件事情，接受不了才发疯的？”
周小同摇了摇头，答道：“这件事情只是引子，恐怕他是发现了让自己绝望的现实，才会发疯的。”
“什么现实？”
“有微观生命的存在，所有涉及到微观领域的研究和设计都不可能正常进行下去，包括微电路、核能源以及高能物理学的一切领域。也就是说，这颗星球上的科技，会被永远限制在电气阶段，它永远无法达到星际航行的水平。自然而然的，监狱也永远不用担心犯人研究出超越监狱保卫系统的武器，越狱离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