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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捣鼓那玩意儿干嘛？”
海大头不理解我为何还去弄录音笔，我按下播放键，响起沙哑的说话声，类似腹语。
“欢迎各位，你们应该已经了解了自身处境，没错，是我选中了你们，你们天赋异禀，各有所长，把你们一一‘请’到这里来，实在不太容易，同时令人兴奋。接下来我要说的话，关乎到你们的性命，如果不仔细听，这里将成为你们的坟地。”
海大头不耐烦道：“你没病吧？这段话早就听过了，不要浪费时间，说重点。”
“等等看。”我按下快进键。
“对了，我还是要提醒大家，最好抓紧时间，因为流逝的时间，也是你们的生命！”
这个人的声音到此结束。
我依然没有关掉录音，为了印证我的猜测，我必须继续播放找到证据。
果然，在播放了几分钟后，响起另外一个人的声音：“大家说说话，看怎么回事？”
之后再无下文。
声音是蒋丽的。
海大头有些诧异：“蒋丽？她怎么在里面？”
我说：“记不记得，老秦掐我脖子的时候，你们其他人都在别的地方说话？”
“嗯，记得，我们都怀疑你在说谎，你说当时有人靠近你们，然后杀了老秦。我明白了，你没说谎，那个人是蒋丽！她说话其实不是她说话，哎，反正就是录音笔里的声音！”
“对，她提前录下了这句话，在和我们说话的时候神不知鬼不觉，这句话是万金油，不会那么突兀。老秦死掉后，她的下一个目标是虎子，但她没把握，她只好借张好运之手杀掉虎子，所以她引导张好运找到了格斗刀。张好运后来也承认了，他一直以为自己肚子里有钥匙，他害怕成为下一个王大庆，便先下手杀掉他认为威胁最大的虎子，这么说来就合情合理了。”
海大头点点头，“原来是这么回事，好歹毒的女人，我又做了一件好事！”
他居然还是这种想法，杀人是在做好事。
我说：“后来的事情没有那么复杂，蒋丽挑拨我们和张好运之间的关系，指责张好运杀人，张好运气急败坏便暴露了本性。我们被误导，以为只有张好运一个凶手，我阻止他再去杀人，却没想到给了蒋丽机会杀掉了他。”
“你还想来阻止我！不过我没张好运那么倒霉，我还是杀了她。我们都有弱点，被她利用上了，你的弱点就是善良吧，这是你人性当中最大的弱点，它容易被人利用的。好了，你说这么多，到底怎么解释才能洗清我的嫌疑？”
他说的也许对吧，我沉了口气说：“美工刀，格斗刀是凶器。美工刀杀死了王大庆，而格斗刀杀了死四人，分别是老秦，虎子，张好运，蒋丽。”
海大头想了想说：“如果这样解释呢，我们必须是好人，没有参与到其中。他们产生了分歧，王大庆拿着格斗刀杀死了老秦，虎子，接着杀了张好运，最后杀掉蒋丽。他准备杀我们的时候结果摔了一跤，不幸被美工刀刺中心脏，他完全死于意外。”
“时间上说不通，他们的死亡顺序不能随便调换，尸斑会说话的。”我摇摇头。
他想了想又说：“那这样，王大庆的确死于意外，蒋丽先后杀掉老秦，虎子，张好运。”
“死亡顺序虽然对上了，但矛盾，我们没有参与其中，蒋丽怎么死的？自杀吗？同时，她一个人怎么杀得了那么多人？无法解释。”
“这也不对，那也不对。”海大头失去耐心，“那你说！我看看你怎么编故事。”
“我要说的不是故事，可能真这样。”我缓缓道：“他们各怀鬼胎，都以为钥匙在自己身上。蒋丽是明知道钥匙在她身上，而王大庆和张好运由于工具被拿走，他们以为自己的工具是钥匙，在肚子里呢。老秦那支铅笔本身是他购买的，只是设计者巧妙的将铅笔设计成了工具之一，老秦聪明反被聪明误误以为自己有钥匙。四个人都是这样认为，都以为自家肚子里藏着钥匙！”
“那又怎样？”
“有了杀人理由啊，他们每个人都想掩饰‘真相’，便想找个‘替死鬼’，最开始是王大庆，我们所有人几乎都认定了他有钥匙，他成了那只替死鬼，他感觉到了敌意。你认为，他最怕谁？”
“虎子！”
“对，王大庆常年遭到欺压，肯定认为虎子最危险，所以才有了接下来的事情。”
“什么事情？你能不能一次说完！”
“我也在想啊，一口气怎么说的完。”我接着说：“他在天花板上发现报纸，点名要虎子驮他去拿，为什么偏偏选择虎子？他不是最害怕他吗？我现在才知道，他当时是想杀虎子，他向蒋丽借美工刀就是佐证。之后报纸是我拿下来的，美工刀根本没派上什么用处，不用也一样可以取下。”
海大头摇手不赞同，“死的是他，不是虎子！你这个说法根本不通。”
他一愣，似乎想到了什么，“你绕这么久，是想说，不会吧，难道虎子杀了王大庆？真的假的，我怎么没想到！”
我不愿意妄自揣度一个人的内心，虎子是怎样的人，我决定不了。
海大头迫不及待问：“然后呢？你继续说啊！”
我缓了口气，才说：“王大庆死后，蒋丽在他尸体里藏好了格斗刀，并且引发恐慌，因为我们发现王大庆根本没有钥匙，其余人的嫌疑就更大了，危机感更强烈。老秦掐我的时候，是真的想杀我，我比你们早知道他的一些事，我有理由怀疑他的初衷，他怕我揭露这些，所以要杀我。可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蒋丽就是那只黄雀。”
海大头提出疑问，“我不理解，她干嘛第一个杀掉老秦？”
我说：“很简单，老秦是我们当中最睿智冷静的人，他有可能发现破绽，然后戳穿蒋丽。老秦一死恐慌再次升级，谁最担心？张好运！人数越少，暴露的可能性就越大，张好运认定自己有钥匙，准备先下手为强，蒋丽故意让他找到了格斗刀，借刀杀人，杀掉了虎子。”
“嗯，好像是这样。”海大头点点头看着我，“继续讲啊，我们目前都还是好人，和他们的死一点关系都没有，很棒！”
我说：“虎子一死，蒋丽立马指责张好运，揭穿他的杀人行为。杀虎子耗去了张好运太多体力，所以……”
海大头急忙补充道：“所以，我们都不用出手帮忙，蒋丽就以逸待劳杀掉张好运。是不是？”
见我不吱声。
海大头就大笑起来：“哈哈，我一直以为你是个好人，没想到你这么混蛋。”
我同样笑了笑，“我也是人，为什么要有区别？”
“好好，我们都还是好人，但关键来了，说这么多还没说到重点，蒋丽到底怎么死才好？你不会说我杀的吧，那你去死好了。”海大头急道。
我挠挠头，“我想了很久，最后死掉的人必须属于意外，另一个才能脱掉干系。”
海大头看着地上的尸体，说：“蒋丽身上有刀伤，怎么做才是意外？麻烦啊。”
“是啊，挺麻烦的，你我都想想吧。”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海大头早已坐不住，徘徊来徘徊去，计时器上仅剩20分钟！
“你一个人想吧，我没时间陪你耗了，出去后能不能拆掉炸弹都是问题！我耗不起，抱歉。”
“你什么意思？”
“退后，再退，不许靠近。”海大头走到门口，一边准备拿钥匙开门，一边用格斗刀对准我，并警告我：“你别动啊。等我先出去探路，安全的话我立马回来救你，你放心小余！我不是坏人。”
“我能相信你吗？”
海大头声音冷到极点，“你必须信！最后，还有什么想说的？”
他将刀扔在了地上。
“如果外面真有一群警察，最后这个故事的结局，是我拿着刀杀了蒋丽吗？”
“我是一个好人。”海大头重重说道，他回过头将钥匙插入锁孔，转动。
突然！我眼里映入一团火光。
顷刻只剩下一具焦尸。
我视线下移，看到蒋丽的遗容，她仿佛在笑，似乎她早看到了结局，她除了是医生，果然还是编辑。
我视线搜索开来，扫描地上每一个物件，最后落定在那双手套上，我走过去拾起手套，再次肯定了它的作用后，无力地走向大门。
唯一感到意外的是，计时器仅仅是计时器，我并没有嗅到一丁点火药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