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倾盆,雷声滚滚。
是绝望的初始,还是希望的末日。
扑腾……
一个青年,被好几把利剑穿胸,轰然倒地,死前的眼神,仿佛在等待些什么……
但他没有等到。
一个帝国士兵抬着沉重的步伐向前走着,瞄准了一名冒险者,正准备冲上前去,身体一顿,两条腿被两只手狠狠地抓着。
低头一看,是一位还没死透的冒险者,望着他的眼神里是滔天的仇恨,不休的怒火。
没有犹豫地一剑劈下,不带任何心理负担。
夺走他人生命的权利全写在了自己所具有的力量之上,谁的力量强,谁的权利就大。
皇城的士兵,化身为死神在叶辉城的代理人,拖拽了一个又一个冒险者归为冥界。
“坚持……住。”
渐渐低弱的声音……
不可避免地倒下,不是被敌人伤到,而是用尽了力气。
因为这样而倒下的冒险者数不胜数,原本就不多的人数锐减,冒险者这三个字,被越砍越少。
严茜的身影,挣扎在期间,虽然她也受了点伤,但大多不致命,然而她被其他的冒险者战斗得更多,更猛,更久,流逝的体力,比他们更多。
本来在前面就支持不住了的她,在冒险者深陷危机之时再次提了一口气站了起来……
然后,就真的,穷途末路了。
摇摇晃晃的身躯,出拳都变得无力。
她默然,我就是这样子拯救叶辉城的么? 那一瞬间,龙泽的唇红齿白,眉间英气,在脑海中浮现。
原来,被称为剑皇的你,真的难以超越。
原来,拯救这件事,真的得需要一把锋利的剑。
原来,只有你才是你。
空旷地寂寥地内心世界,其实从未盛开过鲜花,而唯有你垂眉低首的样子,在那里驻足过,却荡得我也满心的忧伤。
……
终于,耗尽了所有的体力,灵魂凝缩在了脑海中,意识一黑,空荡荡地身躯就倒了下去。
“严茜姐倒下了,大家快过来保护好她。”迷迷糊糊地听到了这些声音,接着传播到了很遥远……很遥远的宇宙,在星光之中闪烁着,亮起,熄灭,又亮起,又熄灭,恍若希望一样。
你给我的一切,我全部珍藏,而我给我自己的一切,等着你来采撷。
叶辉城之战接近尾声之时,严茜,这位伟大的冒险者女王,因体力不支,昏倒在了战场上,真是拼到了自己的极限。而后,双方已严茜为中心,进行了一番抢夺与拯救的战役,而严茜作为新一代的精神支柱,得到了无数冒险者前仆后继的救援……
蓝袍加身,冰冷的雨中错失着温暖与感动。
若醒着,便会是泪流满面。
意志这种力量,从未有人研究过,于是根本就没有可以预料,靠它能爆发出多少倍的力量,而冒险者拼死的抵抗,完全超出了刘远,帝国士兵的估计,不过胜败如何,想必冒险者这三个字,已在参战的士兵的记忆中,留下了鲜明的对比。
我一生中遇到的最强大的敌人,就是那群不服输的他们……
所有能动的地方都是武器,冒险者就靠这样也组成抵抗军队进攻的武器,以保证身后的队友能够安全地撤退。
然后,有人不明白了,有人悲泣起来了……
冒险者啊,为什么那么多人自愿到前面来送死,也为什么那么多人痛心待在后面……
不畏惧死亡,因为死亡一直都不遥远,它伴随了一声,在每一次冒险时都会在身边雀跃,嘲笑,等待,最后,失落而归。
可惜这一次,它嚣张得很啊。
手握镰刀白骨嶙峋的死神,在叶辉城的上方狞笑。
嘿嘿嘿……
那笑声飘着,飘着,飘到了远方的白色直塔的上方,身穿白色连衣裙的少女惊起,光着洁白无瑕的脚丫,迅速跑到了水晶球边,单手一招,叶辉城惨烈的状况出现在城中。
“怎么会这样?”她神色呆滞,宛如备受打击的样子。
“易千里,你去哪里了,明明你能阻止这一切发生的,为什么它们还是发生了?”她呐喊道,声音渐渐嘶哑起来,晶莹剔透的脸庞上,滚过了一滴滴泪珠……
“为什么?千年的和平过去,私欲又涌了起来,难道说,人族依旧无法逃避种族的毁灭吗?”
她不解,她彷徨,她迷惘……
苍老浑厚的声音响了起来,“无法改变的,洛颜雪,这一切都是神的旨意,必须走向的结局,是改变不了的。”
“他也没用吗?”
“他也没用。”
“为什么?”她对着远方咆哮,“千年前他能赶走神,现在只不过对抗神的意志,为什么不能?”
他是易千里啊,曾经的王,那个有着邪魅笑容的少年,那个把她从祭坛上扶起的少年,那个阻止她唱亡魂者之歌的少年,那个,凡人的力量的极限象征的少年。
“他忘了。”苍老的声音拖着悠长的音。
洛颜雪沉默了一会儿,长长的睫毛抖动着泪珠。
“他为什么会忘?”半晌,她问道。
“原来你还没有搞清楚这个问题啊,这是他颠倒因果的结果,想要记起来,很难,最多也只会有一些碎片而已。”
“所以,这一世还是我害了他?”她自嘲道,有点好笑。
“不过怎么说,洛颜雪,我不希望你这样想,他也不希望……”
“那力量呢?他的力量全部唤醒了也不行吗?”洛颜雪着急起来。
“那已经是他的力量了,创世之起源……”
一阵沉默。
洛颜雪笑了起来,“真好,他好像还记得我。”
“因为,你是‘因’啊。”
洛颜雪注视着水晶球,不少冒险者纷纷殒命其中,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的脸色渐渐有些苍白,额头淌出了汗。
“你体内的力量坚持不了多久了,回去休息吧。”声音劝诫她道。
“救他们吧。”她说道。
“嗯?你刚刚说了什么?”
“我说,救一下他们,特别是……那个女的。”她坚定地强调了一遍。
“洛颜雪,你不是那个小女孩了,这种会引起世界线变动的事情,极有可能会造成……”
“她帮助过易千里。”她打断了声音的话。
沉默半晌……
“罢了,谁叫他是……不过这次之后,我可能要沉寂一段时间了。你能忍受这种孤独吗?”
洛颜雪轻蔑一笑,“遇到他之前,我一直都是孤独的。”
“那这样……”
“我帮你稳定世界线。”
“特别是倪雅那边。”
“我明白的。”
渐渐地沉寂了下来,洛颜雪笑得如花灿烂,“易千里,你一定会取回那些,曾经属于你的东西。”
……
严茜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置身与一个山洞里,边上燃烧着一团火焰,洞口被用树枝遮掩住了。
“这……这是在哪?”她挣扎地爬起来,左臂一阵剧烈的疼痛就传了过来,那是晕倒之前没有的伤口。
嘶……她倒吸着冷气。
“茜姐,你没事吧。”有人在旁边问道。
她扭过头去,看见了不少冒险者,身上都破破烂烂的,还有不少受伤比较重,躺在地上呻吟。
她花了点时间理清了思绪,“我们……逃出来了?”
“嗯,严茜姐。”有人这么回她,但过了一会突然放声哭了起来。
“都死了啊严茜姐,他们都死了啊。”
悲恸的哭声一时间令洞内的气氛一阵压抑,不少人也跟着轻声哽咽起来。
严茜愣了许久。
“就剩……我们了?”
叶辉城三千兄弟就剩这里的几十名了?她一时间有些不敢置信,然而事实却赤裸裸地摆在眼前。
那人已经哭得跪在了地上,火焰照映着他的影子。
“邱守沧……也死了。”一个声音传来。
严茜望过去,角落里,祈风瘦小的身躯。
他低着头,就说了这句话,也未抬起过脑袋。
“邱守沧……”她缓缓地念了一下这个名字。
鼻子酸酸的,想了想,她艰难地爬了起来,把这些面孔一一扫过,记在了心里,最后停留在洱家父女的身上。洱点正对着她温和的笑,洱茸靠在他身边睡着了。
“你们还活着,真好。”她鞠躬道。
洱点摇了摇头,“生死与共。”
“接下来该怎么做?”有人问道。
严茜也只知道现在不是悲痛的时候,擦了擦偶然滑下的一些内容,努力地集中了精神,思考了一会。
“先休息一阵,明天我们南下。”严茜说道。
南下?冒险者们面面相觑。
是的,南下,寻找那个可以改变格局的少年。
……
此刻,军营里,刘远勃然大怒地摔着椅子,“TMD真给我掉下来一个陨石?然后严茜就这样给跑了?”
叶辉城里,一颗巨大的陨石静悄悄地躺着,还有点温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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