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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瓜!我得馄饨怎么还没好!快点!”
“还有我得,我得也快点!要迟到了。
一个摇摇晃晃的身影在简陋的快餐摊前忙碌着。棚子下面一块木板上歪歪曲曲写着:傻瓜馄饨。
他是一个傻瓜,不是天生的那种。他5岁那年在一次煤气中毒事件中,他活了下来。与他同在屋子里睡觉的父亲用尽最后的力气把他推出门外撒手而去。从此以后,他就只会傻傻的笑,不管开心还是伤心,因为吸食过多的一氧化碳大脑受到了损伤。
傻瓜从此与母亲还有妹妹生活着。
他每天都会问妈妈:爸爸去哪了。妈妈总是耐心的告诉他:爸爸在天上,他变成星星在天上看着我们呢。
每个晴朗的夜晚,傻瓜总会坐在院子里抬头看着星星,边看边傻傻的笑。
傻瓜11岁那年,妈妈因操劳过度撒手人寰,只剩下傻瓜与妹妹相依为命。妈妈临终前告诉傻瓜:“二狗,照顾好妹妹。妈妈要去陪爸爸,你要保护好妹妹。”那年妹妹只有6岁。
陈二狗一如既往傻呵呵的笑着,每天晚上还是会去看星星。他说天上的星星多了一个,那是他的妈妈,紧挨着他的爸爸。
镇上的好心人知道了陈二狗与妹妹的遭遇,纷纷解囊相助。朴素的镇上人也懂得,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的道理。
陈二狗被镇上一户姓王的馄饨店老板收入帐下,成为学徒工。
岁月如梭,一晃一年过去了。妹妹也到了该上学的年龄。
陈二狗听说镇上的学校能让妹妹得到好的教育,他把一年来做学徒工的工资拿出来,托人为妹妹办理了镇上小学入学手续。陈二狗也辞掉了小吃铺的工作,为了能够照顾妹妹,他在小吃铺王师傅的帮助下,在镇上小学门口支起了一个简陋的快餐摊。傻瓜在棚子下的木板上歪歪曲曲的写下了:傻瓜馄饨。
陈二狗在家的时候从来不敢进入妹妹的房间,因为妹妹讨厌她,妹妹很介意有这么一个傻瓜哥哥,但陈二狗喜欢趴在妹妹的房间门口看着妹妹读书。
每次妹妹发现他的时候,他就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躲起来。然后傻傻的笑,不知道是开心还是伤心。
陈二狗每天早上早早起来给妹妹做好早餐,再去馄饨摊儿。他的唯一爱好就是每天晚上看星星……
他的手艺很好,王师傅没有藏私。陈二狗虽然脑袋不怎么灵光,但是着实实在。馄饨皮薄陷大,经济实惠。学校的老师和学生都喜欢到他的摊儿前买早点。
谁也不知道傻瓜有一个漂亮的妹妹在这所学校读书。因为妹妹很介意别人知道这个傻瓜是他的哥哥,傻瓜每天傻呵呵的笑,没有人知道他是不是伤心。
陈二狗工作很努力,馄饨摊儿也被他经营的红红火火,但是他从来不花钱。没有人知道他那么拼命赚钱是为了什么。
镇上的小流氓有时去陈二狗摊儿前惹事,但是他总会傻呵呵的看着,无论是小流氓打他还是骂他,他总是无动于衷。
陈二狗切馄饨馅的时候经常切到手,脚上的鞋子也经常少一只。
妹妹每次看到陈二狗带伤的手说:“切肉馅都能切到手,走路也能丢只鞋。怎么不把你自己丢掉?真是个蠢蛋。”
陈二狗听后一如既往傻傻的笑,妹妹总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每天晚上睡觉之前总会在小本上写一些东西,妹妹好奇想看,但是他总是不让妹妹看,写完就藏起来。妹妹找了几次没有找到,慢慢的不在理会陈二狗写的什么了。
转眼陈二狗已经18岁了,妹妹上了初中。陈二狗这几年脑子灵光了许多,但是有时候还是会犯浑。他再次把混沌摊儿搬到了妹妹上学的学校门口。
脑袋灵光以后,他每次忙完馄饨摊儿前的事,开始在学校周围走来走去,时而傻笑时而严肃,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有一天,陈二狗在学校附近转悠。看到几个染着黄头发的小流氓围着一个女孩,陈二狗突如其来的好奇心驱使着他向里面看去。他像发疯一样冲进人群,一边撕扯一边怒吼。
小流氓围住的不是别人,正是他唯一的妹妹陈玲。虽然陈二狗憨傻,但是他始终没有忘记妈妈临终前告诉他的话:保护妹妹。
双拳难敌四手,陈二狗还是被人开了瓢。满脸是血的倒在人群中,那群小流氓没有因为陈二狗的倒下而停手。更是变本加厉的殴打着他。
陈玲扑在陈二狗的身边,一边哭一边喊着:“哥!不要打我哥!不要打我哥!……”失声痛哭。
陈二狗听到陈玲的称呼后,好像忘记了疼痛一般,傻傻的笑了起来。拳脚相加重重的落在他的身上脸上,陈二狗想要保护妹妹,没能坚持住,昏了过去。
当陈二狗迷迷糊糊睁开眼,四周飘散着一种非常刺鼻的味道。灯光有些刺眼。他不知道这种气味是什么,四周白花花的墙壁,整洁漂亮。妹妹陈玲不知什么时候趴在他身边睡着了,陈二狗一动不敢动,生怕吵醒妹妹。过了好大一会儿,他才缓过神儿来。陈二狗知道了这里是医院。
陈二狗摇了摇头,头上的疼痛让他发出一声闷哼。陈玲睡眼蒙眬的睁开眼,看到陈二狗头上包扎的像木乃伊。“噗嗤……”笑出声来。
“哥,你醒了?饿了吗?我去给你买些吃的。”说着起身向病房门外走去。
陈二狗听到陈玲的这声哥,愣在那里,犹如做梦一般。他使劲晃了晃脑袋,头上传来钻心的疼痛才发现自己不是在做梦。咧开嘴呵呵傻笑起来。
过了大约半个小时,陈玲拎着吃的回来了,晚上小镇只有零星的几个小店在营业,陈玲给他买了两个馒头,两份炒菜。虽然相依为命7年有余,但是陈玲从来不知道陈二狗喜欢吃什么。内疚的她,眼泪一下流了下来,陈二狗还在回味陈玲的那声“哥” ,听到哭声才回过神来。
“妹妹乖,妹妹不哭。”憨傻的陈二狗不懂得如何去安慰妹妹。
陈玲听到陈二狗的那声妹妹,眼泪更是止不住的往下掉。一时间陈二狗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陈玲为什么会哭。
过了好大一会儿,陈玲的哭声渐渐消失。嘟着嘴把买来的吃的放在床边橱柜上。
“吃吧!你为什么这么傻?他们打你为什么不跑?”说着陈玲又想哭。
“妈妈让俺保护妹妹,俺听妈妈的话。”
“哇……哇……”陈玲扑到陈二狗怀里放声大哭。
隔壁值班的医生快速跑了进来,发现虚惊一场,悄悄地退出门外。
“你为什么这么傻?为什么?为什么?你出了事我怎么办?”陈玲一边哭一边说道。
“俺……俺……为……为什么会在这?”陈二狗磕磕巴巴问道。
过了好大一会儿,陈玲才低声说道:“你昏了以后,一个当兵的帮忙把你送到了这里。我当时吓傻了,如果不是他,我真不知道怎么办。”
“当兵的?他在哪里?”陈二狗愣着谁问道。
“走了,把你送到这里交上钱走了,当时我没注意,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离开的。 ”
陈二狗虽然脑袋有些不灵光,但是当兵这个词牢牢的在他脑中仿佛有了烙印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