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怒气冲冲

费仁流上了一个多星期的课,进展非常顺利。两本考试教材,刘彦昌讲到现在,还剩下最后一点尾巴,两人正在家中继续努力。突然,从外面传来一阵阵叫喊声,有人在叫费仁流的名字。

原来,费江收到儿子的来信后,立刻赶着马车飞奔而来。对照着书信中的地址,他在附近沿途大声喊叫,终于把费仁流唤了出来。

一见到儿子,风尘仆仆的费江顾不得口干舌燥,劈头盖脸地责问:“你在搞什么鬼,科举也不考了?”

“这里有修仙学府,考中后就能修仙。”

“谁让你修仙了?有征得我的同意吗?我现在明确地告诉你,绝不允许做修仙这种虚无飘渺的勾当。”

“一点都不虚无缥缈,确有其事。要是不信的话,可以亲自在这一带打听打听。”

父子二人,站在自己的立场,各执一词,吵吵嚷嚷,一时僵持不下。

争吵声早就惊动了隔壁的张三聪和李四明,两人正待在一旁看热闹。

张三聪从中听出蹊跷,拉着刘彦昌求证:“这家伙本来是去参加科举考试的?”

“是的,被我在途中拉了过来。”

“原来如此。之前还以为费仁流成心骗你,现在才知道是你诱惑了他。不过,依旧不会有好结果,充其量是相互催眠,相互祸害。”

费江见儿子不听自己的话,气得发抖,几次三番把手抬起来,又把手放下去。可能考虑到儿子长大了,没法像小时候那样说打就打,而且怕就怕一打起来,儿子马上会溜得没影,适得其反。他只得予以妥协,提出一个折衷的方案:“先去参加科考当上官,再来修仙。修仙随时可以修,科举的机会太难得。先把肯定能到手的东西拿到手,有空之余再去修仙。就算以后修仙不成功,也能有个退路。”

听到这话,张三聪忍不住低声嘀咕:“有这么牛逼吗?完全不把科举考试放在眼里,搞得好像一考就能中似的,把自己的儿子看得也太神了。”

哪知费仁流更加嚣张,向父亲信誓旦旦:“我肯定能修成仙。找退路什么的,纯属多此一举。父亲,凭我的资质,您还需要怀疑这一点吗?”

张三聪愈发忿忿不平:“笑死我了。一个没学过道家典籍的门外汉,一个没考过修仙学府的井底蛙,也敢这么狂?真不知哪来的底气?刘彦昌,估计你就是被他这种狂妄自大给哄住了,以为他不一般,其实不过是吹出来的不一般。你仔细听听,看他是如何哄他父亲的,就能明白他是如何哄你的。”

刘彦昌紧紧盯着费家父子,没有理睬张三聪的挖苦。

费江不关心儿子是否一定能修成仙,只是苦口婆心地劝道:“现在去参加一下科考,花不了多少时间,不会耽误你修仙的。”

“隔了这么多天,科考早已结束。现在去也是白去。”

“那你就求求人,让你补考一次。”

“这怎么可能?父亲,你别为难我了。”

儿子的话,彻底破灭了费江的挽救希望,不禁气急败坏地指责起来:“逆子啊逆子,我看你是被迷住了心窍。好好的官不去做,偏要修什么仙。就算你修成仙,但是到底能得到什么实实在在的好处?为了得到这些好处,又需要经历哪些风险和艰难?一旦不愿当神仙了,是否还能重新过回凡人的生活?你都清楚吗?倒是说话呀。”

一连串的问题,让费仁流哑口无言。他亲眼见证了这个世界有神仙,但是神仙过着什么样的生活,压根没有见过。如果非要他回答的话,只能靠自己的想象来胡诌。他看向远处站着的刘彦昌,希望他能出来救场,给出货真价实的答案。可惜,刘彦昌摊开双手,耸着肩膀,一无所知的模样。

“看见没有,啥啥都不知道,就敢一头栽进去,跟无头苍蝇有什么区别。明明一个聪明的人,为何不能理智慎重地对待人生大事?你这么固执,怎么得了,将来肯定会后悔的。什么也别说了,现在就跟我回家,好好地闭门思过。”

“我不会回去的。无论如何,都要试一下。就算将来后悔,也好过现在后悔。”

“不想回去,是吧?那你永远别回来了。”

彻底谈崩,费江怒气冲冲地离去,牵车的马被抽打得嘶嘶直叫唤,撒腿狂奔。费仁流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父亲的态度让他很难过,父亲的训斥也让他意识到当初的决定做得有些草率,但是他还是想把修仙之路走下去。

费仁流真心觉得:“假若我乖乖跟父亲回去,那么我就不再是我了,只是一个被别人牵着线的木偶,活着又有什么意义。”

刘彦昌缓缓地走近,伸手按着费仁流的肩膀,轻声安慰:“对不起,我连累了你。”

“不关你的事,是我自己决心修仙向道。”

“接下去你打算怎么办?”

“唉,本来准备轻轻松松地玩一票。这下好了,被父亲一骂一逼,从原来的‘肯定能考上’,变成了现在的‘必须得考上’。”

费仁流表面说得轻松写意,内心压力山大。他暗中发誓,必须顺利成为仙人,必须闯出一番名堂,以最快的速度,把事实摆在父母的面前。到时,最好是弄点实际的,比如金山银山什么的,闪花父亲的双眼,那么现在的不愉快就会烟消云散。

美梦是那么的甜蜜,以至于只是想想,就让费仁流雀跃不止。眉头舒展的他,转身向屋里看去,仿佛那是一个呼唤他的战场:“我们继续作战吧,争取今天结束第一轮学习。”

于是,从这天开始,费仁流的午休被自己取消了,晚上也开始熬夜了。他硬是从游刃有余的学神状态,切换到拼命三郎的学霸状态。学神加学霸的合体,连他自己都感到恐怖,真是有一种人挡杀人,鬼挡杀鬼的所向披靡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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