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死的不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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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要坏掉的马镫发出不堪重负的响声,女孩儿从马背上滑了下来。诗人依言照做,除此以外,她还念诵了裴波那契咒文的前二十个字节。岩壁忽而又疲倦的说话了:“是你回来了,斯林特尔。”

“别来无恙?”

从那坚固的岩石中露出一截淡白色的树枝,紧接着,那树枝上的某枚浆果掉了下来,在诗人的眼前穿过地面,落往不知何处。一名青年女性从岩壁中渗透了出来,她发间装饰着丰饶树枝像是鹿角似的展开着,浆果与鲜花缀于其上。

“还是无法吃东西,苦恼。”那女人答道,晃晃悠悠的落在地面。显然,如果你需要守卫,那无需进食、不眠不休的魂鬼永远会是最好的选择,“格莱尔呢?”

“在冰雪下沉睡,鹿。”

被称为鹿的女人露出一个漫不经心的疑惑表情,这微小的细节在她的脸上转瞬而逝,又化为了漠然。所有的——至少在万瑞山的魂鬼都有这样的毛病,他们似乎居住在时间的缝隙里,很难记住成为魂鬼后发生的事情,当然,他们也并不在意。

“式林特尔——外面变成什么样子了?”

诗人还未回过头,就被扑得差点跌倒在地。一个毛茸茸的脑袋黏在了她的腰间,沾满灰迹的细瘦胳膊在狼皮斗篷上又添了片黑色。

“和我念,斯——林特尔。”女孩儿从腰间择开那个更小一些的孩子,“总叫错别人的名字太失礼了。”

“斯林德尔——”

诗人抱歉的笑了笑,她想向鹿致歉,但对方已经默不作声的沉回了岩石中。她把黏在身上的牛皮糖扒开,牵着自己的小马离开了中心平台。

“夏格。”诗人严肃的念着这个小小的忠实听众姓名,“如果你再念不清楚别人的名字,我就让诺家的医生把你抓走,用剪刀帮你把舌头整理一下。”

“该死的,斯林特尔。”夏格倏的在诗人的衣服上又留下道爪痕,“永冬航路带坏你了!每走一遍你的灵魂都会祭献一丝给荒原的雪灵,直到我、伟大而勇敢的夏格·那提尔从万瑞山中的无尽深渊里取出神剑,从邪恶的雪灵处寻回你失落的灵魂!”

“你只有七岁。”诗人把缰绳从手上解开,“虽然把舌头捋直的时候倒是个诗人的好坯子。”

他们刚刚经过喷泉被磨损了的大理石边。喷泉坐落在次级广场的中央,早已干涸(据街角的醉鬼考证,这个喷泉从未注过水。)。夏格握着他假象中的神剑,嘴里发出各种难以理解的声响挥砍着跑开了。

这是由中心广场延伸出的一道支隙,在支隙末端坐落着诗人在万瑞山最喜爱的酒馆灰翅之巢。或许诗人与酒馆本就会相互吸引,所以此刻她就能站在这里,被裹挟着人类气味的温暖空气扑上一脸,在眼镜上蒙了层水汽。在气泡似的岩洞中架设着木质结构的,内部比想象的要大上太多:似乎是精心设计过的通风结构保证了人与炉火的呼吸,埋藏在岩层中的多层建筑顺着细小山隙铺成开来,木头桌子上大滩的蜡油烛泪,形成细长深色的污渍。

酒馆里很热,斯林特尔卷起衬衫的袖子,胸口装饰着的灰青树芽开始褪色。酒馆里有的是醉汉、轻浮者与窃贼,侍女终日用沾满灰尘的布将杯子擦得比酒馆的招牌还脏,石质的地面被柔软的土和灰尘掩盖的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但是识货的酒客都知道,这里供应着瘟疫似的麦酒和烈得能让人失明的蒸馏基酒。

诗人的灰发和眼镜让她老了整整二十岁,但依旧与此处格格不入。她把斗篷盖在自己膝上,希冀的嗅着空气中麦酒和肉食的气味。酒馆的主人徒劳的擦了擦桌面,露出一个缺少上唇的笑容。

“请给我一杯麦酒,蝙蝠筋和蜥蜴尾炖菜。”她犹豫了一下,“或许再加一份烘牛油。”

“如你所愿,要不要尝尝新鲜的泰加肉条?”

“又有人捕到泰加了?”

“嘿,墙上的装饰又多了。”老板伤口上增生的肉芽让他的笑容变得有点儿狰狞,“刚在铜锅里煮过,热乎着呢。”

斯林特尔抓过侍女递来的麦酒,泡沫沾在了她的唇上;她抿着带气泡的浑浊酒液,打量着挂在墙上的雪白头骨。

它与别的装饰不同,还没被烟尘和时间熏得乌黑,有着比想象中更加纤长、螺旋形的角,像弓一样微微弯曲着,略有些像诗人曾经见过的羊或者鹿的头骨。显然是猎人的家伙正在一边胡吃海塞,还有人脸朝下溺在自己的呕吐物里,猎人见有人正看着他,便朝着诗人眨了眨眼睛。

“这次除了头成年泰加的还顺道捡了头幼崽,可惜已经冻得硬邦邦的,不能吃了。”猎人流水似的把肉送进自己口中,“但好歹皮毛完整,细软整洁,正适合你这样年轻的女士——有没有兴趣?”

“这次是您捕到了泰加?”

“运气好罢了——不过可真是惊险啊。”

诗人没再搭话,她的炖菜已经被摆在了面前,用木头粗糙削成的碗可能比她的脑袋还大。女孩儿朝着迫切想要炫耀自己战功的猎人抱歉的笑了笑,把勺子插进煮的散开的肉食里搅动。

“再来一杯淡酒——听我说,女士,这儿最近可不太平。”猎人大着舌头,挥舞着一根细长的骨头,汤汁飞到了另外一头,“听说有怪物在城内的游荡。”

他夸张的炫耀自己的肌肉,诗人对此视而不见,慢悠悠的咽下口中的食物。

“怪物?是龙蜥、伏地蝠还是双头黑羊?”她随意的猜了几种比较可能进入城区的奇异生物,在汤里寻找着腌菜。

“照我说,那些根本算不上是怪物。”一个穿褐色皮衣的年轻人插话道,猎人发出一声赞同的酒嗝。“那怪物,光是看上一眼,就教人生出脓包,牙齿脱落。”

“而且它还吃人。”讲这话的人戏剧性的压低了声音,可惜他已经醉的不轻,“前些日子老皮匠的女儿就开肠破肚的被塞在缝隙里,内脏都结成了冰。”

“胡扯,老皮匠家只有个傻儿子,哪有什么女儿!”

“别扯什么老皮匠了,那就是个可怜的姑娘。”酒馆的老板砰的将满满一杯淡酒砸在桌上,溅得他胡子上沾满了泡沫。“死在城区的边缘,被野兽扯得七零八落。”

“可不止这些。”此人有显眼的红鼻头,正为自己博得了关注而沾沾自喜,“她整个人都变化了,眼窝里长出了黑色的羽毛,手指变成了枯柴。”

在座的人纷纷打了个寒战,好似什么看不见的东西从他们的后脖子掠过。酒馆里似乎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害的诗人只好停止咀嚼汤里的腌菜。

“肯定是夜鸦干的。”红鼻头敬畏的说道,其他人都是一副眉头紧锁的苦相。

“夜鸦是什么?”诗人勉力打起精神,克制住从肺里冒出来的咕噜声。

“是活着的疾病和死亡,女士。它们是贪婪的生物,光是看上一眼就会染上瘟疫。”褐皮衣大声的吸了吸鼻子,“他们偷窃人们的财物,抓走小型的家畜,现在已经开始吃人了。”

诗人在在万瑞山呆了有些许日子,只是还从未听过这个传闻。她在心中的备忘录上悄悄地记上一笔:不详的夜鸦传说。

“那你们没有找找专业人士来解决一下问题?老鲁维克应该会驱逐这些,他什么都懂。”

“没用,女士,完全没用。老鲁维克用粉末和纱线折腾了一通,最后宣布他对这事毫无办法,就关上门再也不出来了。我们不但被困在永远的寒冬里,担心从边缘山隙里钻出的怪物,现在还要担心潜入城内吃人的鬼东西,我们生下来可不是为了这些!”

“唔。”诗人从鼻子里挤出一声应和,她太累了,就算现在有双足怪袭击,也不能令她——

“斯林特尔!”夏格气喘吁吁的撞开了酒馆草草安上的门,“阿格尼丝死了!”

诗人的手一抖,勺子掉进了汤里,略咸的肉碎溅了她一身。


PS:断了好久啊真是,啊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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