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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天急忙蹲下身子把自己隐藏起来,然后小心翼翼从墙边探出头来看向小巷外的方向。他现在所在的位置是素良很边缘的区域,可以看到周围都是破旧的房子,人烟稀少,也不知道是没人住还是这里的居民习惯宅家里。
考虑到周围流天还是能感受到人的气息这件事估计后者可能性比较大。
流天和其他地方类似,越上层的人住处越接近中心地区,边缘部分都是平民区。而流天所在的这处基本上是踏出几步就会掉出去,面前可以加上三个超字的边缘区域。这里是素良里臭名昭著的鬼区,只有无业游民、通缉犯、毒贩子或者争权失败者才会在这里定居——道听途说听到这种情报的流天对于自己那位据说住在这里的青梅竹马现在的处境很担忧。
而他到处问路加上看路标勉强找到了那人连带着星具寄给他的纸条上写着的地址的时候,意外地发现他目的地门口被一辆军车堵了……军车是他没见过的款式,至少是没有亲眼见过的款式,无论是在联邦里还是在素良上。然而他却觉得这辆车很眼熟。到底是在哪里见过呢?流天稍微思索了一下却没有进行下去,因为他在暗处蹲着的时候发现了一件让他不得不把注意力转移过去的事情。
蹙着眉头,流天暗暗骂了一句:
“去你的。”
他眯着眼睛,用裸眼视力看向距离自己两个街区的小楼门口。虽然只有一个月,星力潜移默化的改造已经让他的视力达到了超乎正常人的水准。人肉望远镜还不行,也就看到一百米外麻雀的眼睛朝向吧,得专注才行。星力改造了他的眼球却没有改动他的大脑构造,性能就这么高要处理高上一个级别分辨率的图像还是有点困难。
就算不靠星具使自带怪物一样的视力,流天想不认出那头蓝发的主人也难。那位名字还不知道的少女被一个粗壮的男人提着丢进了军车里,毫无反抗看起来像是失去了意识。那个男人穿着同样是流天没见过的制服,不过那乌龟壳子一样的服装也就只能是军服了。
土生土长的联邦孤儿流天自然一眼就分辨出那件军装绝对不是联邦的。素良的官方武装是骑士团,制服相当有风范而且也没有迷彩,想来那群围在军车旁边的军人也不是素良的人……想到这里,流天终于回忆起来了。
这是帝国的军装,虽然和标准的有点细微的差别,不过这件已经被写入联邦义务教育小学三年级教材里面的军装流天是不会认错的。帝国和联邦从世界地图还没有颜色单调之前就一直在打生打死,两边结下的血仇依然无法化解,甚至已经到了双方三岁小儿都能本能地仇视对方的程度。理所当然地,流天自然知道帝国军车的样式,虽然没有亲眼见过就是了。
虽然疑惑为什么帝国军人会出现在本应是中立的素良上,还打躺了那位自己认识了一天不到的老牌星具使,但是无论是站在联邦方面上看还是那位蓝发少女那边,他现在该想些办法把那位少女救下来。
即使认识没到一天,即使那位少女把星具使的秘密血淋淋地揭给他看,那位少女在他面前陷入危机,他还是无法坐视不管。
“去你的。”
又骂了一句,啐了一口唾沫,流天一把按下左腰侧银色匣子上那个按钮。咔嚓很小一声,机簧收缩解锁,分匣间空隙扩大到肉眼隐约可见的程度。他面无表情地一抹手,分匣沿着滑轨分开,闪耀着银光。
流天没有管其他空着的五个分匣,而是直接从最外层的那个分匣中抽中一张卡片。他右手食指与中指紧紧地夹着这张卡片,轻轻叹了口气,回忆了一下过去一个月中自己遭遇危险时那种感觉,然后将那股从右胸假象为第二心脏的部位中传出的灼热流动往自己右手送去。
“唔……”
闷哼一声,神经上如同被刀刃切割一般的痛楚让流天不由自主叫出了声。无论经历多少次,这种好比空手握住刀刃的痛楚他都无法习惯。好在过去一个月他受了不少这样的疼痛,才没有像第一次降临星具那样惨叫一声后疼晕过去。
但该痛的还是很痛,流天用夹着临星卡的右手衣袖抹去额头上冒出的冷汗,艰难地呼了口气。他先抬头看了看那辆还没有发动迹象的军车,又低下头去瞟了一眼那张卡,流天犹豫了一下,又从匣子中抽出了一张。
这一次战斗关乎别人的生命,所以流天谨慎的选择了两把星具,而不是和过去的一个月一样只使用一把。伴随着这个动作,手臂之中纤细的神经上剧痛加剧。他咬着牙,心中问候那位创造出星具的家伙已经去世很多年的母亲,开始怀疑这玩意开发出来是不是刑讯逼供用的。低吼一声,少年猛然一挥手,将第二心脏中储藏着的微薄星力挤出,经由血管注入到手臂上,再传入卡片之中。一瞬间,星光闪耀,在黑暗中划出一道银河,却在下一瞬间化为黑暗天幕,只余下点点逐暗的余光在流天手上闪烁。
少年左手上握着一把流动着湿润黑银色,坚硬的外壳上勾勒出灵动线条的短刀。而少年右手上却是与这把黑银短刀截然相反,笔直而锐利的银白色连周遭的黑暗都无法将其掩盖,却不夺人目珠,这样的一把白银的刺剑。
白银刺剑【color=Silver rapier】与黑铬短刀【color=Chrome knife】,分别为星级三与星级四的星具。换句话说光是降临这两把星具就占据流天数量可悲的二十四条星痕中的七条。这两把是流天目前用的最顺手最熟练也是勉强用得来的两把星具。
不管怎么讲,流天只是一个星痕数量让人可怜,战斗经历让人悲伤,一个月起那还是个普通高中生的菜鸟星具使罢了,即使他完成了一个人横穿已为死地的奥斯忒利亚、被狂暴装甲兵追杀还能四肢健在、从呼风唤海的巨龙嘴下救人还成功逃跑之类的壮举,但他确实自认为是个弱的不能再弱,素良上随便拉个人都能把他打得半身半生不遂的弱鸡。
然而既然已经掏出武器开始华丽裸奔,那就不怕潇洒摔跤。流天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调动心脏中回转的星力往左手上送去。在这股星力与黑铬短刀接触几乎同时,流天感受到那条用做运输通道的血管抽搐了一下,就知道功能回路已经连接上了。
甩了甩手臂确认刚刚那种像是血管抽筋一样的不适感已经渐渐退去,流天反手握刀,以轻柔的动作迅速在空气中挥舞了两下。没有刀光,却留下一片黑暗。他伸手在凝固漂浮于空气之中的黑暗晃了两下,确认自己的老伎俩和之前的别无两样后急忙钻了进去。他转动刀刃,黑暗就像是有生命的武器一样慢慢延展开来。
说来其妙,明明六天在这片蔓延开来的黑暗中挥手的时候简直伸手不见五指,但在他头部没入黑雾中后,他虽然看不见这团雾之外的东西,但是被这团延伸着的雾包裹着的一切他却能看得清清楚楚,比夜视仪还清楚。
“……”
流天闭上双眼,享受这团黑雾带给他的熟悉感。他轻轻转动短刀,让黑雾的范围进一步扩大。等到黑雾边缘已经到达那辆军车附近的小巷子的时候,流天收敛住星力让其停止扩张。
踌躇了一下,流天把自己随身不离的布包丢到地上。这次行动是为了救人不是逃命,大半身家不被在身上也没关系。不过还是有点不舍,流天以关切的眼神又看了一眼自己的行李,转身刚走出几步又停了下来,小跑回来蹲下,然后从布包深处摸出一包绀色包装的香烟盒。他打开盒子,从中抽出火机和一根烟。点燃放进嘴里,流天深吸一大口再慢慢吐出。他就这么叼着烟朝着那边走去。
他并不担忧那群训练有素疑似帝国皇家特种营的军人会发现自己,过去一个月不可胜数的经验告诉他,只要他藏身于这片重金属黑雾中,玩的不太过火,就算他原地开始烤肉外面也无法发现他一丝一毫的迹象,抽根烟又何妨?吱呼吱呼吞云吐雾,流天在心底抱怨一周前那场把他的烟全部弄潮还往里面掺进了焦土特产(黑沙)的暴风雪,在黑雾的陪伴下转身钻进了一边楼房的入口。
他看起来优哉游哉,却十分迅速地跑到了这栋小楼的天台。只有五楼,不过恰好。流天换换蹲下身子,趴在天台边栏上眯着自己琥珀色的双眼观察下方那个街道上的动静。
他发自真心感谢今晚新月,没有月光。不然他摸进这栋楼的时候就已经被下面街上那群看起来就十分专业的军人给发现,被迫同步失败从刺客信条换成亚南无双了。准确一点,被发现的不是他本人,而是这片他手中黑银色短刀所创造的,百分百隔绝外界窥视的黑雾。
刘天生吸一口混杂金属与烟草气味的空气,手指轻抚白银刺剑的刀刃。
已经完美完成准备工作了,那么,要怎样开始自己的猎杀呢?少年舔了自己的嘴唇,有些兴奋地想着。他琥珀色的双眸在黑雾中闪闪发光,活像是渴久嗜血的怪物(猎人)。
PS:
俺是个粗人啊……脏话啊大家见谅
流天只是习惯抽烟而已,广大未成年人读者请勿模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