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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烦您给我讲解一下在这所城市生活的规则吧……”
“……”
捂着红肿的脸颊,流天在草地上进行着在岛国被称之为正坐的行为,一脸认真地对面前这个脸色淡然的蓝发少女说道。把剩下的甜筒的壳丢进嘴里,嚼了两下之后吞了下去的惑璞瞥了一眼少年,这么说道:
“你用过星具了吗?”
“嗯?星具?那东西不是到了素良上才拿得到吗?”
“……”
惑璞沉默地盯着少年挂在腰带上的那个银色小匣子。那是个巴掌大的长方形匣子,开口朝上。并不能看出来是什么材质的,只是单纯地泛着银色的金属光辉。上面的流光让惑璞眯了眯眼睛。
“说起来啊,你为什么来的素良呢?看起来你也不是非当星具使不可的人,乖乖在‘下面’生活不就好了。”惑璞从路边那家自己常去的烤奶店里的老板娘手中接过两杯烤奶,然后从腰包里取出一张纯黑色的卡片刷过柜台上的感应区域。她把其中一杯烤奶递给一脸苦涩摸着脸颊的流天,对他说道,“话可说在前头,星具使可不是什么好职业,绝大部分的星具使在职业生涯里都会后悔。”
流天小心不碰到惑璞的手接过杯子——之所以这么小心翼翼就是因为他个人不太想冒犯这个看起来文文静静小家碧玉实际上可以随意使出不是全身上下经过仔细的锻炼是绝对打不出来的右直拳的强者,虽然这种态度也让惑璞很不高兴就是了——然后对于面前这位蓝发少女的问题,他不解的歪了歪头。
“后悔?七十年前还不好说,现在的星具使不单纯只是居住在素良上的,关于星石的研究的实验者们吗?这种听起来和小白鼠一样的事情也就只是听起来和小白鼠一样吧,实际上是个很和平的职业不是吗?”
“职业。”
对于流天的话语,惑璞只是默默强调了这两个字。然后她拉着流天的衣领,一边和烤奶店那位看起来有四十多岁了的老板娘挥手告别一边往街上的小巷处走去。流天不明所以地看着少女脸上看起来似乎是有点高兴的表情一直维持到两个人离开老板娘的视线为止。在脱离她的视线的一瞬间,惑璞像是丢开什么一样放开了流天的衣领,双手环抱在胸前,看着流天,问道:
“我记得你说过你是从下面过来的是吧。”
下面指的是奥斯忒利亚之外的地方吧,这么推断着的流天点了点头。惑璞把背靠在小巷子并不肮脏的墙壁上,瞟了一眼流天。
“那么,你就不觉得奇怪吗?”
“……对什么感到奇怪?”
流天被少女有点跳跃的问题搞得有点迷糊。惑璞保持着双手环抱的姿势,脸上一贯的淡然表情似乎带上了某种复杂的感情色彩。似乎在哪里见过这样的表情——流天脑中刚刚冒出的念头就因为惑璞接下来的话语而被吹飞到不知何处了。惑璞似乎犹豫了一下,仔细地考虑了一下措辞,才对流天说道:
“为什么除了‘七十年前那场战争’和‘星具使们安和地生活在浮空大陆素良上’这两件事之外,世人对于我们一无所知呢?”
听到惑璞的问题,流天摸了摸自己下巴,在脑中稍微思考了一下。确实,自己在接到阿妮通知之前对于星具使这种存在只有教科书上关于七十年前那场战争的简短说明,以及有这么一个素良在而已。
那么为什么只有这样呢?也可能是面前这位蓝发少女在虚张声势而已,但是看她的表情也不像是在开玩笑。当然,对于少女忽然提出这么一个问题的疑问也还在。积累起来的疑惑让流天不由自主地张开嘴唇:
“那么,真正的情况是怎么样呢?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么在这个时代,在这七十年中,星具使之间发生了什么?”
惑璞轻轻点了点头,说道:
“事实上,星具使的活动范围不仅仅在素良,或是在奥斯忒利亚上。”
“……”
流天心脏像是停止跳动了一样发出了扑通一声。他忽然感觉少女接下来的话语非常重要,或许会重要到对他的三观造成冲击的程度的重要。
惑璞吸了一口气,然后轻轻地说道:
“星具使们,在世界的各个角落。”
“……我还以为是什么呢,没想到你还是在耍我。”
流天放下了自己不知不觉中收缩起来的肩膀,口气中略带无语地对面前的蓝发少女说道。他指着铺着石砖的地面,不耐烦地说道:
“照你这么说,星具使的活动范围在世界上的各个角落的话,那么按道理来讲在我的身边也会有星具使们在的吧。可是从南海到约瑟夫波拿巴湾再到素良登陆柱,直到见到你为止我可没有见过其他的星具使哦。”
“嗯,按道理来讲你是没有见过,毕竟我们都是一群被迫的保密主义者呢。”
面对少年的质问,有着一双天空一样通透的蓝色的眼睛的少女耸了耸肩。她右手保持着环胸的姿势,左手放了下来。流天皱着眉,咀嚼着少女刚刚那句话中的某个词语:
“……被迫的保密主义者?那是什么?”
“这个问题的答案,也是为什么除了那些大事情之外世人对我们一无所知的问题的解答。”
然后,少女左手环拳,伸出大拇指指了指后面的墙壁——也就是他们刚刚离开的烤奶店的位置,这么说道:
“你不亲自去确认一下吗?趁现在你心脏上的星痕还可以通过手术修补的时候做好决定吧。”
顿了一顿,惑璞把两只手往左右摊开。
“知道了答案之后,你再告诉我要不要当你口中那所谓的……和平的小白鼠吧。”
这下,流天真正陷入了沉默。不是因为思考,而是因为某种很危险的感觉而大脑陷入了空转的缘故。
他看向惑璞靠着的墙壁,在那之后就是之前那家烤奶店。刚刚买的烤奶还有点烫,因此无论是他还是惑璞都还没有喝过一口,就这么在两人的手中逐渐降低温度。
基于直觉,流天感觉自己不能去。去了的话自己活了十几年把握了十几年的某种重要的东西就会被毫不留情地打碎,被名为现实的玩意……这种东西世人都称之为三观,警告他的感觉自然是直觉。流天很相信自己的直觉,在漆黑大陆之上就是靠着直觉流天才能四肢健在地活到现在。
所以,不能去。但是,流天还是觉得自己得去。
他摸了摸自己的右胸口,感受着从胸腔深处传来的鼓动。这是他名为心脏的器官运作的标志,同时也是他正在一步步朝着名为星具使的深渊坠落的计时。回想起两个月前那个夜晚自己心脏那宛如被绞碎一般的痛觉,似乎这个痛觉依旧残留在心脏上,每一次跳动都有一股钝痛沿着脊柱传到大脑之中。事实上,这痛觉的残留并不是错觉。
声明自己还活着的鼓动与倒数自己还能回头的计时是同一种东西这个事情让流天有点恍惚,从面前这位蓝发少女的字里行间中感受到的真实使得流天难得的陷入了犹豫。
然后,思考片刻,流天狠狠地砸了咂嘴,把手头还热的烤奶杯子塞到惑璞手中,一边挠着头一边朝着店门走去。不就是确认答案吗,看我走给你看。他忿忿地想着。
看着少年的背影,惑璞毫不犹豫,把自己手上流天的那杯烤奶放在地上,同时从腰包中抽出纸币开始窸窸窣窣写着什么。要怎么和他告别呢?忽然感觉有点不舍是什么回事?
如果惑璞早一点从自家那位整天装着成熟大姐姐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是成熟大姐姐的合法萝莉那里听说过这位有着琥珀色双瞳的少年在十岁时所做的那件事,她绝对不会用这么赤裸裸的方法告诉流天关于“星具使是什么”这个问题的答案。
然而,一切都只是假设。至少在这个瞬间,惑璞还是满怀希望地企图让这位长得挺标致的少年逃离这个可怕的地方。
数分钟后,流天摇摇晃晃地从烤奶店中走出来,走回小巷中已经看不见惑璞的身影,只能看到自己那杯还没凉的烤奶放在地上,压着一张纸。流天缓缓蹲下去,捡起那张纸,丝毫不顾自己花钱买的饮料一口还没喝。说实话现在他已经没有任何心情喝东西了。他看着那张纸上秀丽的字迹,脑子里一片混乱,只是耳边回荡着烤奶店老板娘刚才的话语。
——诶,小伙子又是你啊,怎么了还想来一杯吗?嗯?你说你刚刚来的时候身边有个小姑娘怎么样?唔……小伙子你是不是精神不太好记错了啊,你刚刚不是一个人来的吗?
流天双手颤抖着,他低头看着手上这张纸的内容,过了一段时间后才咬牙切齿地说道:
“星具使不会在世人脑中留下任何痕迹……这就是你给我的答案吗。”
PS:毫无疑问这回两边都在装傻……不知道写出那种感觉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