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的……搞什么啊。”
流天揉着发晕的脑袋滚了出来,然后趴在了地上喘着气。他回头看了一眼自己滚出来的地方,是个卡在竖直铁轨上的,大小和一般的衣柜差不多的金属仓。铁轨被固定在苍白的墙壁上,那面有着轻微弧度的墙壁的真面目是素良登陆柱的主体,是一根耸立在大地之上的巨大柱子。
而铁轨上的金属仓就是把人类从地面送到柱顶的载具。应用了磁悬浮之类的技术,本身就是由星力驱动的金属仓在柱子上移动的时候速度甚至可以达到超越音速的程度。毕竟要让人从地面到达数千米高的柱顶上,没有这么快的速度反而会拖累素良本身的运作。
在报出自己是星具使的身份之后那位登记员不知道为什么陷入了沉默,然后用神话传说里出现的鬼看到了都会害怕的速度填好了需要的表格之后,流天被那位怒气冲冲从自己的岗位中离开的登记员拖着丢进了金属仓之中,关上舱门没有给流天一丝丝准备的时间就发动了弹射装置。虽然流天听说过素良登陆柱上以超音速移动的载具,自己也曾经坐过短短数个小时就可以环绕世界一周的超音速运输机,但是在因为被丢进去而上下失衡的时候就被迫进行竖直方向上的超音速移动还是让他受了不少罪。
“搞什么啊……没告诉他这件事让他很生气吗?还是说他只是因为白找了一次表格而生气?”
大概是后者吧,流天这么判断到。他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黑色卡片,这是那位怒气冲天的登记员在关上舱门前丢给他的,在素良上生活必需的卡片。没有把这张卡忘记丢给他,想来这个登记员还是很敬业的人。
“那么。”
胡来的超音速金属仓带给流天的不适感渐渐消去了。他一溜挺起身来,仰望着天空。因为这里很高,比云层还高了一点,所以映入他的眼中的这片天空是一片蔚蓝,没有一丝杂色,这让他心情很舒畅。
抬头看天的时候,流天在内心整理着思绪。
(虽然说来到了登陆柱上,不过似乎要过上半个钟素良才会到这边来的样子。现在只能一边做些准备工作一边等待了……)
少年一边望着天空一边在心里想着之后的事情。虽然这么说有点失礼,但是他两眼放空看着天上的样子真的很傻。
傻到这位从刚刚到达的登陆仓中走出来的蓝发少女都忍不住咂舌的程度。如果是熟知这位少女的人一定会大吃一惊,心想这个世界上居然有能让这个无论什么时候遇到什么事情见到什么人都是一副“本小姐想的事情你们怎么会懂”的惑璞露出这种表情的人。换句话说,流天现在的样子就是这么蠢。
这位刚从登陆仓中走出的少女有着一头罕见的蓝色半长发,大约是刚刚好盖住后背的样子,她穿着的衣服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岛国的学生服,还是属于水手服的款式。但是仔细一看近乎纯白的衣服上又淡淡而恰到好处地装饰着几条金色的线,反而让人觉得像是精致的红茶杯一样。衣服略显宽松,但是在腰部绑着的腰带还是让衣服将少女美妙的身形勾勒了出来。少女眼睛是淡蓝色的,看起来就像是在发光。但是稍微认真点观察就会发现虹膜的色彩并不是人类天生所拥有的,反而像是因为长期被激光照射而导致的颜色淡化。
事实上确实是这样。在稍微了解星具使的人们眼中,这是一个很主要的标志——拥有这种虹膜的人十有八九是星具使。说到底,星具使的力量通过手中的星具释放,但是能量来源除了自身细胞呼吸产生的之外,主要还是天空中的星辰洒落的星光通过星具使心脏上的星痕精炼而来的。因为星光到达星痕最有效率的路径就是通过眼球,而且能被精炼的星光是那种能穿过星球之间漫长的距离与抵抗大气层的衰减的特异星光,本质上来说已经和激光所蕴含的能量在强度上没多少区别了。虽然这么说,星具使们虹膜的淡化并非是因为虹膜的色素被星光不规则地破坏导致的,而是人体本身对于星光的吸收进行最适化而进行的调整,所以颜色淡化到少女这种程度就会停止了。
换句话说,和刚刚入门的半吊子星具使流天不同,这位有着可以被称之为美少女面容的少女是地地道道的,拥有以一人之力对抗军队实力的星具使。少女的名字为惑璞,在某个世界通用语言中是“希望”的意思。除了标志性的淡色瞳孔之外,少女挂在左腰上的银色小匣子也是星具使的标志之一。
看着像是在发呆一样的流天,名为惑璞的少女首先闭上了眼睛,然后再张开来。面前这个男人还在,看来不是看错了。然后她又摸了摸自己腰带上的银色小匣子,将星力从心脏上的星痕中逼出让其伴随着血液流到自己大脑冲刷一下,确认这并不是其他人对她做出的幻觉。
(话说阿妮这次叫我过来,说是终于有空开发我作为星具使的素养什么的,她脑子是不是抽了啊,我的星痕只有二十四条怎么看都是不合格的吧,最顶级的星具我撑死了一次效果都不用也只能使用两把,而其他星痕很多的人随随便便就拍出好几把,他们这打我不要太轻松啊。)
然而即使这么做了,惑璞的内心不知道为什么还是安分不下来。理由无他,面前这个男人的蠢样实在是让人难过。那副两眼放空就像是一条咸鱼一样的样子似乎会触犯人类的底线,让人的内心不由自主地烦躁起来。
秉承着自己的原则,惑璞决定还是向面前这个少年搭话。虽然这么决定了,先观察一下这个人的样子,收集一下情报比较妥当吧。作出了这么一个判断的惑璞犹豫了一下,绕到了少年的面前。她凝神望去,仔细观察黑发少年的样貌。
(说起来,阿妮把这叠降临卡寄给我干嘛……虽然星具是很厉害啦,但是我只有二十四条星痕,寄一套给我也没用啊,更不用说这一套都是第一世代的星具,且不说第二世代的同调或者是超量,连在其中过渡的仪式或者是融合我都可能打不过啊。)
惑璞右手轻轻抚摸自己的嘴角,观察着面前这位少年。他有着一头以男性的标准偏长,但是在女性看来比一半的短发还要短的黑色头发,双眼像是宝石一样闪闪发光,是琥珀色的。身上的衣服无论是黑色的外套还是像是西装裤的黑裤看起来都脏兮兮的,沾满了黑色的尘土——惑璞思考了一下,想起了外面的环境是什么样的——而且看起来很破旧。他背着一个不大的背包,与衣服同样破旧但是相比起来比衣服整洁了许多,看起来平时就有在保养的样子。
这个背包大概对他很重要吧。惑璞做出这么一个判断之后看到了这个背包的一角绣上了看起来稍微有点眼熟的图案,虽然思考了一下是在哪里看到的不过并没有得出答案。少女耸了耸肩,抬头看向少年的脸庞。还算标致,不难看但是也不是很好看,属于中等水平吧,与自己以前见过的人对比之后惑璞在心中给面前这个人打上6分。
(但是,这么几张降临卡真的只是阿妮让我熟悉星具用的吗?话说回来为什么要这么急,直接让我退学然后坐上飞机直飞奥斯忒利亚,还给我移动地图节省了跑路时间……待会到了得好好谢谢阿妮才行……额?是不是有哪里不对?)
违和感从流天大脑中一闪而过。而此时,蓝发的少女依旧在审视少年。她扫视了一眼,最后将目光停留在少年左腰侧。
“……”
陷入了沉默的惑璞默默地靠近了少年,然后忍住了因为那副白痴样带来的烦躁感,仔细观察他的瞳孔。虽然还很不明显,但是虹膜确实开始了淡化,还是像在浓稠的一瓶红墨水中混入了一滴水一样的一般人看不出来的程度,但是对于全身经过了调整,拥有了堪称非人的身体的星具使来说这种程度的淡化已经很明显了。
“这个家伙居然是星具使吗……看来还是新人啊。”
惑璞的喃喃自语并没有传入少年的耳中。不知为何,即使身边有个颜值远超平均水平的美少女到来还围绕着他进行观察行为,流天还是在沉思,或者说在惑璞的眼中依旧在专注地发呆。看来这个人是那种天塌下来也不会停止自己要做的事情的人啊,惑璞忽然冒出了这样的感想。
(按照阿妮说的,星具使不是那种位居人类社会的顶点,看起来就特别珍贵的人吗,为什么要一个将来的星具使在毫无人烟又环境恶劣的地方独自过上一个月去赶路啊。再说了,还特地指定了这个位于大陆偏内陆地区的登陆柱,明明一开始到这个大陆上的时候附近就有不少登陆柱啊。这也就算了,连个交通工具都不给我,我还是徒步走过来的诶……星具使真的是这么了不起的身份吗?)
即使忽然陷入了诡异的迷茫之中,流天展露在外的发呆表情还是没有丝毫改变。不得不说,这也是一种才能,估计玩抽王八的时候胜率不小吧。
然后,明白了面前这条咸鱼身份的惑璞毫不犹豫地朝自己的后辈搭话。
“……喂,你听得见吗?”
少女清脆的声音打断了思考,使少年从思考的漩涡中挣脱。流天把注意力从空想之中放回现实,看了看面前的少女。少女有着一头苍蓝色的半长发,双眸是像在发光一样的淡蓝色。身穿着给人一种精致的红茶杯的感觉,有着金色线条的纯白衣服的少女面容完全可以用美少女三个字来形容。虽然衣服略显宽松,但是绑在身上的腰带收束了衣服,将少女优美的曲线展现出来。
稍微让眼睛享受了一下的流天沉默了数秒,然后看着少女的眼睛。少女同时也在看着他,片刻之后,像是约好了一般,两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你是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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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
基本上这个世界的科技树就是这个鬼样,歪的不行,搞不好有高达也说不定,谁知道呢?
还有,我真心不会起章节名啊……惑璞就是HOPE,大家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