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结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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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生石上梦繁华,何须碧落寻仙崖?

忽来一夜风急雨,半城桃花落童家。

刚刚沐浴完毕的少女从花香药池中浮了出来,她随手披上挂在屏风上的鲛绡,半掩胴体,亭亭立于一面波斯银镜之前。

少女挽起濡湿的乌黑秀发,对着银镜内的自己仔细打量。她举起一个匣子,似乎在仔细思考什么,看了又看,最后还是叹口气,放下匣子,摇摇头。她把头发擦干,绾成一个高髻,褪去身上的鲛绡,穿上一件靛蓝蝉翼绸裙,外面披上一件貂裘短坎肩。画过眉,唇上染了朱红,想了想,最后抬笔在额头上点了一笔朱砂,这才来到阁外,向东厢走去。

她穿过宽敞的庭曲回廊,园内花草奇石,数不胜数。当年,圣上皇帝不知为何忽然对这葩草石头起了兴趣,大兴“花石纲”,搜刮天下奇石异玢,花草异树,此事便是由童贯与蔡京两人主持。他们将收集来的花石由好至差分为几等,先由差等进贡皇帝,每年依次进贡更好的花石;直到这圣上皇帝已经对收集这些贱物彻底没了兴趣,天下最为奇珍的花石却是全落到了童贯手里。如今摆在这童府园林里,也不知比皇宫内苑的那些残次品好上多少倍。

东厢“云中阁”外站着两个婢女,托着银盘,盘内摆着几样精美盅皿。两人絮絮私语,似乎在为什么事情而苦恼着。少女来到她俩面前,问道:“怜燕,南香,你们怎么呆在真钰哥哥门外,莫非他还没起来吗?”

两位婢女见了她,松了一口气,那名叫怜燕的侍女答道:“大小姐你来了便好,大少爷似乎昨晚又喝酒了,直到现在还没醒呢!这早膳都快冷了,我们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少女闻言点点头,道:“你们把早膳放在这里,就可以退下了。”想了想,又嘱咐道:“大少爷喝酒的事情,你们谁也不许说,尤其是义父大人。”两位婢女如蒙大赦,放下银盘,点头道:“谢谢大小姐!”

待两位婢女离开后,少女敲了敲门,端起银盘便推开门走了进去。谁知道这一进去便是满屋子的酒臭味,少女把银盘放在桌子上,立刻去把屋内窗户打开。她看到床底下横七竖八地躺着一排酒盅,掩着口鼻将那些酒盅拾了起来,打算偷偷扔掉。

收拾了一圈之后,她忽然发现床底下没有靴子;再一看,那本应脱掉的靴子居然还套在童真钰的脚上,想必是他昨天醉酒后,连靴子都没脱就倒在床上了。

那童真钰看上去像是一个歪七扭八的“大”字,居然还打着鼾。少女见了他这邋遢样,没来由就笑了起来,想摸摸这童真钰醉酒的面颊。

熟料,她刚伸出手时,床上的童真钰忽然翻了翻身子,握住她的手。少女吓了一跳,心间小鹿乱撞。

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望着少女眉间的那笔朱砂,迟疑良久,叫道:

“……凝儿?”

虽然少女的名字中也有一个“凝”字,但她明白童真钰口中所叫与心中所想的并非是她。她掩藏起自己内心的失望,露出微笑,叫道:“真钰哥哥大懒虫,日上三竿还不起床,等着烤屁股么?”

童真钰闻言,才恍然从酒后的幻觉中苏醒过来,取而代之的是宿醉后的头痛。他卷起被子,往身上一裹,道:“夜凝好妹妹,我这今日头疼难受,你若怜惜我,就把这早课免了吧,权且让我好好睡上一觉。”

少女的名字正是童夜凝,乃是童贯所收养的义女。因比童真钰小,一直称呼他为“真钰哥哥”。童夜凝不但精通琴棋书画,虽然身为女儿,却通读四书五经,圣贤奥义,是京都小姐千金中有名的才女,甚至有人相传,她的才学可以与东汉文女蔡文姬相比拟。

自从童真钰打跑了好几个给他教书的先生,这童贯便让童夜凝来做他的老师,每日催促他起床,为他教授学业。

“下个月就要行冠礼的人啦,现在还要学小孩赖床,羞也不羞?”童夜凝笑道。没想到这童真钰只是翻了个身,闷头不语。

童夜凝见他打算耍无赖,便想吓吓他,道:“义父大人昨天夜里已经回来了,而且还来这云中阁看过你。”

这一句话,童真钰的头痛便好了一半,一个激灵从床上弹起身来,焦急问道:“义父知到我喝酒了?”

童夜凝见他上当,掩嘴轻笑,杏目一翻,啐道:“就知道你会害怕!昨天义父大人确实要来看你,但我对他说:‘真钰哥哥读书读得头疼,已早早睡了,若是有什么事情不如隔日再谈。’他觉得满意,便没有来,若不然,你可少不得一顿训斥呢。”

虽然,童贯对童真钰平日里在西京城内的胡作非为仅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有时还亲自出面为其压阵。但他对义子的教育和要求却十分严格,一点不比那些将门弟子差。童贯不但让童夜凝教他读书,还请了诸多师傅来教他武功兵法,甚至童贯自己也会在闲时指点童真钰的书画。只不过,童真钰除了对兵法武功有着极高的热情,其他的便殊无兴趣,只图应付了事。

童真钰这才松了一口气:“真不愧是夜凝妹妹,冰雪聪明!”童夜凝听得他表扬,心里自然十分高兴。她想:若是能天天听到真钰哥哥表扬,就算替他捱骂也值了。

“那么我这就去见义父,免得他老人家担心。”童真钰从床上爬起来,童夜凝道:“义父大人有政要在身,一大早便启程离去了,你不着急,先告诉我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要借酒浇愁呢?”

童真钰听她提起昨晚之事,不禁想起容兰凝焉对他失望,冰冷的眼神,失魂落魄之感再次席卷而来。他抚着额头,叹息:“只怕凝儿她再也不会喜欢我了。”随后,他便将昨晚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了她,唯独没有提起决斗的事情。

童夜凝抿起嘴笑了笑,道:“我倒觉得真钰哥哥不必如此担心。”

“你可不要学那戌狗尽说些好听的哄我。”童真钰苦笑,“我是真心喜欢凝儿,然而她却对我如此冷淡,还说什么‘早华易逝,奈何韶光’,我虽然不懂这些文绉绉的疯话,但也能感觉出她是讨厌我。现在我这心里真像是被人用剑刺一般难受。”

容兰凝焉容貌倾城倾国,京都公子倾慕者甚众,然而,敢像童真钰这般大胆追求的,可以说是再无第二人。然而,容兰凝焉对童真钰的态度,却一直都是不冷不热。像昨天那般恼怒也是第一次。

童夜凝摇摇头:“这回真钰哥哥可是真的错了,女孩子在面对恋爱这种事情的时候,难免会心情复杂,犹豫不决,容兰姑娘当然也不免如此。我想她只是对真钰哥哥的追求还抱有些迷惘,若是说讨厌,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童真钰见她说得头头是道,心里也好受了些:“我是真心喜欢凝儿,若是她不搭理我,我也就不想活啦。”

童真钰并不知道,自己的这句话,却是让另一个人变得失魂落魄。童夜凝握起他的手,道:“真钰哥哥你可要好好的。其实,喜欢一个人,即使不能得到;但若能守护着他,倾心为他付出,这也算是一种幸福吧。”童真钰自然没有读懂这番话背后的意思,倒是摸了摸她的脑袋:“说什么呢!若是喜欢一个人,当然要和她在一起才可以,不然我怎么可能放心呢。”

童夜凝呆呆地望着他,像是忽然明白了什么,旋即绽放出笑容:“嗯!夜凝知道啦。”

在童夜凝的服侍下,童真钰洗漱完毕,用过早膳,直到临走时童夜凝还不停叮嘱道:“醉宿最容易头痛,真钰哥哥若是身体有什么不舒服,夜凝这就去丹房为你取一支灵芝来。”童真钰连忙摆手道:“不要不要,那劳什子玩意儿我吃了就鼻血直流,你还是拿去药老鼠吧。”

童真钰刚走出云中阁,便看到身材矮小的戍狗“哼哧哼哧”朝自己跑来,一边跑还一边喊:“少爷,少爷!大事不好了!”

童真钰大吃一惊,急忙问他发生了什么事情。戍狗喘了两口粗气,道:“这西京城内最近出了一个人物,十分厉害,甚至把少爷您的风头也抢了过去,奴才听了,便急忙赶来告诉你。

童真钰思忖道:“什么厉害人物,莫不是那种师旭?”只听戍狗继续说道:“我听闻此人姓高,名天赐,乃是当朝太尉高俅的小儿子,这高天赐以前并不住在西京城内,是最近才回来的。”

童真钰一听,怒道:“这厮真是好大的胆子,想在这西京城内做出头鸟,也不问问我童真钰的意思!你速速去打听那人现在在哪里,我非得煞煞他的风头不可!”戍狗点头如捣蒜,哼哧哼哧便跑出去了。

童真钰立刻把童府上上下下的家丁护院纠集起来,排成队伍,只等那戍狗的消息。大约过了三炷香的时间,只见戍狗一骨碌从大门滚了进来,喊道:“少爷,少爷,我打听到了,那人现在正在景灵宮东边的‘长庆楼’,咱们快些去吧!”

只见一支浩浩荡荡的队伍开出童府,乌压压一片便朝那“长庆楼”赶去,老百姓见了,便知道又是那“京畿龙卷风”招摇过市,赶紧收起自家摊位。胆子大一些的,便跟在队伍后面,也想凑一把热闹。

他们来到景灵宫外,远远地便瞧见酒店“长庆楼”外围着百来号人,把路堵得是水泄不通。这长庆楼本是西京城内公子王孙们最喜欢喝酒宴请好友的地方。天下人皆知“洛阳八景”之说,而这长庆楼独揽四景。不仅如此,这长庆楼的酒菜也是西京一甲,虽然不如梦华馆的玉盘珍馐奢侈豪华,但长庆楼的掌勺师傅却是地地道道的开封人,师从宫廷御厨,手艺尽得千年精华真传,特别是一道“开封桶子鸡”,汤香骨酥,令人垂涎欲滴。所以这长庆楼也因此经常人满为患,一座难求。

只是这些人看上去倒不像是为品尝这“开封桶子鸡”而来。他们中有的身着华服锦衣;有的穿着平常老百姓的素服,戴着葛巾;有的只穿着粗布麻衣,甚至还有拄着木杖的乞丐。但他们唯一的共同点是怀里都抱着各式各样的宝剑,也不知究竟来此做些什么。

童真钰看得好奇,便让寅虎,辰龙为自己开出一条路来。这两名身材结实的家丁在人群中一路推推搡搡,其他人一见是童真钰,也只能敢怒不敢言。童真钰来到人群前面,只见“长庆楼”前站着一名锦衣胖子和一名瘦高员外,两人怀中也都抱着剑匣。

“高公子,这可是我家中收藏的最好的一把宝剑,名为‘赤祸’。”锦衣胖子拍了拍怀中剑匣,三个唾沫星子一溅:“据说此剑是洪荒时期女娲补天之时取祝融留于西天的火烧云所铸,我敢跟你打包票,今日斗剑,绝无人可胜过我这柄‘赤祸’!”

“高公子,这柄‘龙合’可是我公孙家的家传宝剑。此剑本与另一把‘凤兮’合为雌雄双剑,为盛唐佳人公孙氏所使,昔日有诗云:‘昔有佳人公孙氏,一舞剑器动四方’,只是年代久远,雌剑已不知所踪……”这时立于旁边的锦衣胖子忽然插话道:“既然只剩下一把鳏夫剑,还把这破铜废铁拿来做什么?”

听他这么一说,公孙员外不禁瞪圆了眼睛,道:“牛胖子你可休要把你那张牛皮吹破了天,若比剑,我公孙家的这柄‘龙合’不知比你那‘赤祸’好过几条街!”这公孙员外长得高挑消瘦,面色枯槁,与那满面红光的牛胖子可谓对比鲜明。两人斗起嘴来,看上去更是幽默,忍俊不禁,众人暗地里都笑了起来。

只见长庆楼的二楼,一位身穿锦毛貂裘的贵公子坐在一把牙玉椅上,他左手握着一把折扇,右手提着一只鸟笼。那鸟笼里关着一只斑斓大鹦鹉,个头足足有寻常鹦鹉两倍大小,模样十分凶猛。戍狗凑到童真钰耳边小声道:“他便是那高天赐。”

高天赐正在逗弄笼内的斑斓大鹦鹉,见楼下那两人在比剑之前便开始互掐,不禁烦躁,便把手中折扇一劈,道:“少废话,快比剑!”

两人一愣,便将各自宝剑交与两名身穿革甲的家丁之手,两位家丁持剑对立,随即开始以剑刃互相斫砍。

高天赐酷爱收集天下奇珍,但凡被他看上的东西,或用金银赎买,或巧取豪夺,总之非要得到手才肯善罢甘休。他虽然来京时间不长,但恶名之盛,比起童真钰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便被送了个“京畿台风”的外号。

“这柄‘赤祸’通身暗红无光,剑刃隐隐有戾气,虽然不知出自女娲之手是否属实,但血槽上的刻饰相当古老,是一柄难得的好剑。”一名立于高天赐旁边的老者颔首评价道,“而这柄‘龙合’,剑身清朗,不沾凡间晦气,剑刃如龙牙锋利,切风有龙吟之声,当属宝剑无疑。”

这名老者正是西京城内当铺“宝斋阁”的老板宋天亮。他不但见识广袤天下,博古烁今,擅长评判字画古碑,奇珍异宝,而且例无失准,人送外号“神眼无虚”。

“既然如此,那你倒是说说,这两柄剑到底哪柄剑更厉害一点?”

“高公子有所不知,这铸剑根据剑质,炉火,锻师,成剑所用的时间,甚至天时地利,五行生克,可谓极为讲究。”宋天亮缓缓道,“除去一些粗制滥造之品,像这等宝剑其实并无优劣之分,只是要看使用者能否与剑相性相合,如此一来才能达到剑道中‘归一’的境界。”

“放屁。”高天赐哼了一声,“我偏要让这两柄剑相砍,久而久之,这两把剑中必然要有一剑要断损;就好比是人分富贫贵贱,这宝剑定然也有优劣胜负之分。今日我举行这‘比剑大会’便是要找到西京城内最好的宝剑,好把那坏我好事的种家兄弟杀得片甲不留。”

高天赐生得俊俏,家中又是“京都六大家”之一的高家,家世显赫,按理来说,被他瞧上的女子,没有不投怀送抱的道理。然而这高大公子却对寻常女子不感兴趣,反而偏爱那些吃斋念佛,清心寡欲的尼姑,令人费解。

前些日子,高天赐按惯例带着几个手下突袭了西京城外一处尼姑庵,然而好事刚办到一半,他便遇到了前来供香的种师勋和种师旭。两人二话不说便仗义出手,可怜这高天赐,裤子都没穿便被踹到马路上,差点冻个半死。

宋天亮见如此,只好叹口气,摇摇头,心想这两柄不世出的好剑必然要被糟蹋了,不禁觉得十分可惜心痛,只好眼看着这两柄宝剑在家丁手里互相斫砍。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那柄“龙合”终于悲鸣一声,拦腰而断。

公孙员外望着家传宝剑折断,身躯一震,几欲晕倒;而那牛胖子则大喜过望,抚摸着自己的“赤祸”,便大放厥词说那“龙合”不过是一堆废铜烂铁,怎敢与自己的宝剑争锋云云。宋天亮暗自叹息:这“龙合”并不是一柄杀伐之剑,若在佳人手中翩翩起舞,自可惊若游龙,倾国倾城;但若是拿去杀人,恐怕还不如一把菜刀来的痛快。

众人见“赤祸”获胜,心下也有些忌惮这柄宝剑的锋利,但更多的却是跃跃欲试之心。高天赐今日举行的这比剑大会,但凡参加,无论胜负,他一概出钱买下。那公孙员外从家丁那里领过银票,看看躺在地上的家传宝剑,心中仍然有些不舍;望着那得意洋洋的牛胖子,嫉恨无比,哼了一声便愤愤离去。

随后不断又有宝剑呈上,高天赐便交给那两个家丁,让他们持握宝剑与那“赤祸”互砍。

“这柄‘铁火吴钩’刀身剑刃,锋利刚猛,刀脊上火纹凿刻,乃是产自吴越之地的宝剑……”

“这柄‘琅琊’本是汉齐王刘襄在诛杀诸吕乱党时所铸,此剑袭承汉制,剑身上所书金文记载的乃是高祖当年刑白马盟誓的故事,此剑威仪肃穆,有帝王之姿……”

“这柄‘三日月鬼丸’,并不是剑,却是一柄来自东瀛出云国的倭刀,刀脊上碎云花纹乃是敷土之法,刀身则以唐代失传的麻钢技术所锻,刀刃相向之处,所向披靡……”

“这柄‘霜雪’,剑身通体晶莹黄玉,乃是用象牙所制,虽然不能当做兵刃使用,但是有极高的收藏价值……”

大半天下来,竟有近千把宝剑惨遭折损于这“比剑大会”,“长庆楼”前一地狼藉。而各路名剑仍然接踵涌至,几位家丁劈的胳膊酸痛,心中叫苦连连。殊不知这些名贵的宝剑,本是铸剑师呕心沥血,披历数载之作,如今却被这般作践糟蹋,倒也可悲!

到最后,那柄“赤祸”与“琅琊”互相斫砍,竟然同时卷了刃,也不知是这两柄剑实在是棋逢对手,难分上下;还是长期劈砍,已经疲劳不堪。那牛胖子和“琅琊”的主人看着心疼,高天赐则大呼不爽,高声道:“好一个‘梦华西京’,本少爷想找一柄绝世神兵都如此困难,我看这‘梦华’二字,未免言过其实了!”

童真钰见这高天赐实在猖狂,便朗声道:“好你个土包子,口气倒是不小。”高天赐手中那只鹦鹉听见了,居然也跟着学起舌来:“土包子!土包子!土包子!”

高天赐见这鸟儿如此大逆不道,怒道:“什么破鸟,好的学不会,坏的忘不了!”他将鸟笼掷于地上,摔个粉碎。那只鹦鹉得了自由,便立刻飞到长庆楼飞檐上,一边飞一边高声鸣叫道:“土包子,土包子,土包子!”惹得众人忍俊不禁。

要知道打从娘胎落地,高天赐就从未受过如此侮辱。他站起身,用手中折扇指着童真钰道:“哪里来的混账东西,有种便报上名来,今天老子若是不扒了你的皮蒙个大鼓,就不叫高天赐!”

童真钰哈哈大笑道:“爷爷姓童,名真钰,过年磕头可莫要认错人了,不然爷爷不给你压岁钱。”

高天赐愈发恼怒,大喝一声,楼下那些家丁立刻捡起地上那些卷了刃的“宝剑”,作势便要砍过来。辰龙、寅虎见状,立刻一左一右,把童真钰护得死死的。这两人曾是江湖上有名的力士,辰龙曾扛大鼎舀空一条大河,而寅虎一拳便能打死牦牛。高府的家丁见了这两人,无不手松脚软,牙齿打颤。

高天赐见自己手下的这些家丁竟然如此没用,气得头晕脑胀,怒道:“好你个臭小子,有本事你便在这等着,我去请救兵来!”童真钰哈哈大笑道:“去吧,去吧!”

高天赐哼了一声,暗道:“暂且先让这厮高兴高兴,等我去把救兵搬来了,让他哭都来不及!”他带着高府众家丁一溜烟便不见了。

童真钰见这高天赐也不过如此,心中愈发得意。谁知,没过一会儿,便听到远处传来滚滚闷雷声。戍狗奇道:“这天上明明还有个大太阳,怎的忽然晴天霹雳?”刚说完,他一转身,差点吓溺了。

只见一支装备整齐的军队从四面八方合围而来,将他们像饺子馅儿一般紧紧包住。那些瞧热闹的人见了,纷纷亡命而逃,生怕热闹没看成,还把自己的小命搭进去。众人不禁喃喃自语道:“看来那高天赐还真有些本事,居然能调动京城禁军!”

高天赐一边摇着折扇,一边大摇大摆地走到阵前,向站在他旁边的一位将领道:“李将军,你速速将这些泼皮无赖拿下,改日我定会向父亲大人鼎力推荐你。”

高俅官至太尉,手握虎符,乃是天下武官之首,若是能得到高天赐的美言,不知自己的仕途从此要好走多少倍。李将军领见机会难得,当然不能错过。他正要下令,却被副将拽了拽袖子,那名副将凑到李将军耳边低语道:“将军可莫要鲁莽行事断了自己前程,你难道不认得那名蓝衣少年是谁?”

李将军一愣,急忙追问,副将低声道:“他便是童大人唯一的义子童真钰!”

尽管高俅统领军队,但兵马调度的大权却捏在童贯手中,这就好比是脖子和头,虽然头更重要,但这脖子让头往东,头就不可能往西。李将军瞧了瞧童真钰神色,童真钰冷冷瞪了他一眼,似乎是说:“你若是不想在贺兰雪山下呆一辈子,就快些给我滚蛋。”

李将军不禁苦道:这哪里是香饽饽,分明是个烫手山芋!若是调停不当,别说是自己从今往后的仕途,恐怕他一家老小想在这西京城内混下去都难。李将军只好轻轻咳嗽一声,斡旋在童真钰和高天赐中间,道:“以末将看来……两位公子都是少年英雄,若是争个你死我活,那可是我大宋的损失啊,不如惺惺相惜,就此化干戈为玉帛,做个异姓兄弟……”

童真钰和高天赐同时回头,盯着李将军道:“你说什么?”李将军还以为自己说错了话,赶紧闭上嘴巴。

高天赐哈哈大笑,道:“你们速去买一只公鸡,三十坛牡丹酿,再到大相国寺内求两道黄纸来。”左右家丁自然是不知道自家公子想的什么,一脸茫然。高天赐骂道:“还愣着干什么,莫要耽误了我们结拜作兄弟!”



PS:

我一直很想写一本武侠小说,这样的念头最初是源于我的一个同学,她是今古传奇武侠版的忠实粉丝。在当时零花钱吃紧的情况下,我们通过合伙投资的方式订购这本杂志。“如果你也能写一本武侠小说并在杂志上发表,杂志社就会每个月给你寄来样刊,这样的话我们就不用花钱买了。”

遗憾的是,这本杂志在我真正有勇气给它投稿之前便停刊了,而我的同学也离开了祖国大陆,目前正在美国攻读研究生(她真的很厉害!)。只剩下我和一个孤零零的梦想在原地发呆。

她很喜欢看凤歌的《昆仑》和《沧海》,我们的聊天内容几乎有一半都和这两本书有关。

如果8站不倒的话,我会尽力完成这本小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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