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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士小妹在宋永的诊所干了快两年了,平日里的表现虽然看上去不大尊重宋永,但实则,她特别佩服这个据说是医学院毕业的年轻小伙子。护士小妹的智商并不怎么高,宋永说什么护士小妹都信,包括医学院的身份和催眠的技术——对,护士小妹一直以为,宋永看别人一眼就能将其催眠的本领,是出于宋永精湛的学术,一点儿也没怀疑到异能者的身份。
她压根不知道世界上有异能者存在。
在她的视角里,宋永用了不足几秒钟就将疯女人给催眠了,疯女人顿时如一个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乖乖地跟着宋永去了诊疗室。接下来的事情和护士小妹就没什么关系了,她拿出手机在前台坐下,双手托着腮帮子,百无聊赖地进行少女般美好的人生幻想。
在诊疗室里,被催眠的顾落春乖乖躺在躺椅上,宋永站在她的身前,回想起疯女人之前惶恐的样子,直接问道:“你在惧怕些什么?”
顾落春答:“我的眼睛突然瞎了,可是我还是能看到周围的一切,我能看到我自己,能看到你,甚至能看到我屁股下面的躺椅上,有一个纽扣。可是我无法确定纽扣的颜色,我所看到的——不不,我所感知到的世界好像一个怪兽的胃,周围的一切都是绿色的,像青苔,像僵尸的口水,这太可怕了,真的,太可怕了!”
即使正处于被催眠的状态,顾落春的语气也有着轻微的惶恐,可见她之前有多么恐惧这个世界……她有多么恐惧这个世界,宋永就有多么惊喜——突然瞎了眼,却能感知到周围的一切,这不正是三叔让他寻找的那个异能者的能力吗?冥冥中神好像把一切都给安排好了,要找的人就这样送到了宋永手里,一时间宋永感觉神情有些恍惚,揉了揉太阳穴便接着问:“你是怎么找到我这里的?”
“我妈以前来过你这里,经常来,她说你能治我的病。”
“你妈是谁?你是被领养的吗?你今年多大了?”如果这几个问题能确定下来,而且答案正如宋永的预想,那么这个送来门来的疯女人,就百分百是宋永要找的那个异能者!
被催眠的顾落春如实回答:“我妈是××公司的经理,我是被领养的,今年二十一岁。”
宋永惊喜地扬起了嘴角,他对顾落春的母亲有些印象,那是个人到中年,却风韵犹存的女人,唯一困扰着她的是自己不能生育。那么一切就显得很合理了,她不能生育,在二十年前领养了顾落春,那年顾落春才一岁,现在二十年过去了,顾落春二十一岁,她的能力开始觉醒,先瞎了眼睛,但是能感知到周围的一切——这不科学,顾落春一定觉得这不科学,没人告诉她异能者的身份,所以她以为这是心理问题,便在母亲的介绍下来了宋乔楚的诊所。
仔细将一切捋了一遍,宋永只觉得这是上天有意把他送到阿莹身边,便接触了顾落春的催眠,在这个女人再次发疯之前,语速极快地说道:“顾落春,你不用怕,你的眼睛的确瞎了,能看到周围的一切是因为你的感知能力。这不是病,这是一个很厉害的能力。你相信我,我带你去找一个人,然后你会发现这个世界有许多人都跟你一样,身体有着与常人不同的构造,其拥有的能力也超出了科学的认知,你是异能者家族的人!”
“异能者家族?”顾落春一时听不明白宋永的话,她尝试理解,大脑在思考的时候是来不及恐惧的,所以她看上去还算是镇定:“你、你什么意思,我、我能看到的绿色的世界时真的还是假的,是不是我凭空幻想出来的?你能治好我吗?”
“不用治疗,你自己就能治好你自己。”宋永伸手,一副要拉顾落春起来的意思:“现在我要带你去见一个人,他会跟你解释一切——不不,不用他,我来跟你解释一切,我会一直照顾到你能力完全觉醒的时候,你放心,我会陪你度过这段难熬的日子。”
宋永改了主意,他暂时不打算把顾落春交给三叔,他想把顾落春藏起来,藏在这间安全的诊所里面,直到顾落春完全觉醒,再把她送给三叔,用她做进入犯罪组织的投名状——当然,宋永并不是因为可怜顾落春,想照顾她的情绪。他只是想在顾落春这段最为痛苦,失落的时间里悉心照料相伴,这样他就能在顾落春心里有一席之地,等他们两个将来都进入犯罪组织之后,顾落春就会是他的一枚棋子,一个异能很强大的帮手。
“我首先要跟你说明一点,这个世界有很多你不知道的事情,例如异能者的存在……”
他花了半个小时的时间才跟顾落春说明白她的身份,期间又把护士小妹叫进来,向顾落春证明了自己能够瞳术催眠的异能。之后顾落春完全相信了宋永的话,不可否认的是宋永的确学过心理学,再结合催眠的帮助,很轻松就安抚了顾落春的情绪。
“也就是说,我接下来不仅要忍受这个恶心的绿色世界,还有经历聋哑,瘫痪的痛苦,才能觉醒我的能力,变回一个正常人吗?”顾落春对此还是无比惊讶,只是没有一开始的那种恐惧了,好像她对特异能力并不是很感兴趣,只想变回一个正常人而已。
宋永耐心解释:“对,接下来你要经历聋哑和瘫痪,但你觉醒之后也无法成为一个正常人,觉醒之后你的身体和器官还是老样子,只不过大脑和感知能力特别强,你能看到、听到、闻到所有常人无法感知到的细微的一切,甚至可以用大脑下达飞翔的指令,且你所感知的世界不会再是恶心的绿色,你变不回一个正常人,你只能成为一个强大的异能者。”
“天、天呐…”顾落春紧紧抱着膝盖:“这、这太可怕了!”
“没什么好怕的,在你觉醒之前,我会把诊所关了,一直照看你。”宋永按着顾落春的肩膀,语气温柔,但铿锵有力:“我也是一个异能者,所以特别理解你现在的心情。同样我是一个过来人,所以我会陪着你走过这段艰难的日子,你放松好吗?”
顾落春已经有沦陷的趋势了,她松开自己的膝盖,伸出右手,紧紧抓住宋永的手臂,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迫切而用力,继而她轻轻点了点头,这说明无论如何、宋永至少取得了顾落春的信任。在往后的这段、对顾落春来说无比难熬的日子里,宋永有自信在她的世界中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这一笔将会在顾落春心里写上“宋永”这两个大字。
在顾落春的情绪又有恶化的趋势时,宋永又给她来了个催眠套餐,让其陷入了安详的沉睡。此时心情的愉悦让他脑海中盘旋着京剧的调调,他想来上几句,又怕打扰到顾落春,只得轻手轻脚地推开门,刚离开诊疗室,就听见前台处坐着的护士小妹问他:“病人怎么样了?”
“已经睡下了,你快收拾一下,和我住在诊所,再把诊所的门关了,我估计接下来很长的一段时间,诊所都不会再开张。”面对护士小妹惊讶的神色,宋永随口解释道:“因为这个病人的病情太严重了,我不能分心,必须住在诊所全心为她治疗。”
“真的吗?我的天,宋永你这么快就变好了呀!”护士小妹很开心:“既然你愿意为一个病人做这么多,我也就陪着你一起牺牲一下吧,你等着,我现在就回家收拾一下东西。”
护士小妹屁颠屁颠地跑开之后,宋永关了诊所的门,从诊所大厅的楼梯走往二楼。
他的诊所开在一个街道的商品房里面,一楼是门店,二楼是住所。他很少住在二楼,之前只有在忙的太晚的时候会在二楼将就一下,不过他一直都找着保姆打扫二楼的卫生,目的是方便和某个看对眼的病人打炮。二楼的设施也比较齐全,空调冰箱热水器一应俱全,就是不知道护士小妹会不会做饭,要知道连吃一段时间的外卖是件很痛苦的事。
对,在顾落春觉醒之前,他打算一步也不离开诊所。谁也不知道暗地里有没有眼睛盯着他,宋永打算在今晚偷偷囤上一大批货,然后装作诊所关门,里面没人的样子,将顾落春的觉醒期度过去。他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阿莹,阿莹在犯罪组织的地位一定不低,想要和她接触到,宋永必须不惜一切地往上爬,而他非常、特别需要顾落春这个送上门来的帮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