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的轰鸣声越传越近,感受着怀中娇小而火热的身躯,黔城的心中莫名涌出一种奇怪的情愫,本来只会不断跳动的心脏从这一刻开始拥有了未曾有过的温度,或者说重新拾得了那种温度。
安慰下青瞳的少女,黔城看着周围那一双双充满着期待的眼神,话语自然而然的涌到喉头,满溢出来。
“大家,跟我来。”
一群少年与少女,就在这略显宽阔的地道中奔跑起来。
本来沉寂的空气微微以常人不可觉察的方式颤动着,那是空气中以不同比例混合着的各类分子间的碰撞与摩擦所带来的后果,地道的天花板上开着拳头大小的口子,阳光以一种隐秘而小心的方式通过口子照射到地上,给这昏暗而狭小的空间带来一丝光明。这份渺小的光明在黑暗中是如此的惹人注意,以致于令长期呆在这里的人们心生出无限可能的向往。
裂痕以小口子为中心蔓延开来,一个呼吸间便充满了整个天花板,眨眼的时间,伴随着轰鸣的巨响,整个地道的天花板都被巨大的力量冲击开来。
小口子变成了大洞,然而眼光却被后面蜂拥而上的人们所遮挡,他们统一带着黑色的防暴头盔,清一色的黑色制服,胸前与背后那醒目的“教会特勤”字样能够轻易让人们识别出他们的身份。
教会特勤,隶属于教廷圣教军的特殊兵种,作为猎杀它者一环的基层人员,在每个教廷统治下的城市都会有那么一些,装备精良的他们用来搜捕与猎杀那些能力稍弱而数量庞大的普通它者最为合适不过。
然而第一时间占领了地道的教会特勤队员却没有前进,甚至连一个动作都没有发出,他们的眼神齐齐的盯着上方,目光之中混杂着的是敬仰、崇拜、甚至是狂信的情绪。
穿着黑色的立领西装,胸前佩戴者带着象征着已获神权的真视之眼,那个男人就这么从他们的顶上跃下,一双造型像是皮鞋的军靴首先接触到地道那潮湿而蒙灰的地板,却没有发出一丝的声响,军靴的主人缓缓站起,看着面前一排排的特勤人员,面容严峻的他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所有的特勤队员默默注视着身材高瘦的男子,不敢发出哪怕丝毫的声响。作为教廷专门负责征战的战斗神父,那位经历过人类不可想象的训练的男子得到这样的尊敬在他们看来是理所当然的。
“听令。”神父的声音很温柔,落在狂信者的耳中仿佛神主亲至,那缓慢的语调非但不会让人觉得懦弱,还令听众有了无可置疑、无可违逆的错觉。
神父优雅的伸出自己修长的食指,袖间露出的手腕上布满了各种伤痕。他指着前方的通道,看了眼自己所带领的教徒,语气就像是严厉的老师在责问自己的学生一般。
“亵神者。”
“杀!”
“弃神者。”
“杀!”
“神弃者。”
“杀!”
听到意料之中的答复的他,满意的露出了笑容:“那么……去吧,我主的信徒们。”
黑色的洪流,或者也可称为黑色的大军,在得到神父首肯的下一秒便已开始动作,几个呼吸之间,他们竟已消失不见,执行力强的惊人。
“这就是信仰的力量啊……”
不知道何时,墨镜男在神父的身后出现,神父反身就是一个回旋踢,墨镜男急忙双手格挡在胸前,伴随着强劲的疾风,两人手脚接触的刹那从墨镜男的身上传来了细微的脆响,巨大的冲力将墨镜男向后震退几米。
“先别忙着对我动手。”眼看黑衣神父的下一击朝着自己的额头而来,墨镜男一个侧身躲过,他咬了咬牙,从齿缝间挤出这句话。
“哦?”像是没有料到墨镜男的这种态度,神父一时露出诧异的目光。
“临死前还想要说遗言么?”
“嘿……我司木终究会死,然而并不是现在。”自称司木的墨镜男子一边警惕着神父的动作,一边将有些滑落了的墨镜推高,等待着这一刻的寂静过去。
直至地道的深处传来几声清脆的枪响,司木才咧嘴以嘲弄似的笑容对神父缓缓的说道:“还记得十三所的编号02么?”
神父的表情变回冷漠,语气也和他的面容所呈现的一般淡薄。
“十三所有很多的编号02.”
“然而……”司木嘴角那抹嘲弄的意味更浓,他知道神父知道自己所说的事情,他内心在笑着,对这个看似冷酷神父的回避而笑着。
“活下来的只有一个编号02.”
“他?又如何,早就已经妥善处理了。”
神父的右手举起,那庄严而带着肃杀的姿势令司木想起了一些不愉快的往事。
“作为神在人间的代理人,这么没耐性的真的好么。”
后退了几步的司木,收起了嘴角上的嘲弄,代之以更为嘲讽的眼神注视着对方。
“怎么,不想听听这位被你们放弃之后的编号02的故事?”
“那又如何,他早就已经是过去式了,或许作为猎犬的他现在已经被凶猛的猎物们撕碎了吧。”神父并没有停下手头的动作,黑色的细纹从他的袖子之中冒出,就像组合成一个手套,逐渐盖住了双手。
“倒是作为十三所叛徒的你,敢这样出现在我的面前,还是在这种狭小难逃的地道之中……”
“有趣……”眼见神父的动作,司木却并没有慌张,他只是将手指指向了神父的背后,黔城他们逃走的方向。
“你们精心培养出的猎犬,现在可是正跟着猎物们一起在逃亡哦。”
“无谓的谎言只会揭示你临死前的慌张。”
神父的拳头携带者劲风,就像是一颗炮弹般重重的击向司木,然而后者不闪也不避,似乎想要就这么被神父打中。
强烈的压迫感与那接近死亡而产生的光芒幻象交织在一起,混杂着在脑海中变为一团浆糊,司木咧嘴笑了,因为他知道,他了解神父的性格,那双致命的拳在离他额头还有一个手指宽的长度时骤然停下。
血,从被劲风划开的头皮上流下,沾染到自己的前额的金发,但司木却丝毫不以为意,没有对自己躲过这一劫而感到喜悦,没有对神父的憎恨,他现在仅存的只有对于生的实实在在的触感。就像是用裸手抚摸着一旁虎视眈眈的巨蛇的鳞片,那种细腻且冰冷的触感,令人上瘾、令人沉溺。
这才是生的触感啊,司木感慨着,嘴角不禁露出标志性的嘲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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