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珥啊，这些天我总发现四季容易昏过去。”
“是啊是啊。”
“巫珥啊，她每次昏过去都不记得先前发生的事情啊。”
“是啊是啊。”
“巫珥，我记得丫儿藏书里有那么几本武学基础入门。隔壁切郎中也说过，这人啊，压力一大，精神恍惚的，就容易产生心理疾病，得对症下药用心理疗法。”
“是啊是啊。”
“巫珥，你丫到底有没有听我讲话，我有点印象，最近笙歌湖边上死了不少恶徒匪盗，杀人者据说还特么是个小姑娘，你丫能不能别看你的书了！”
卫紫尘骂了几句，脱鞋就是一脚，此刻巫珥也是抬起来头，伸手捏住金莲寸寸，端详了片刻，感慨自己不是控足的绅士，手一撒，叹气道：“你既然已经有了结论，那还问我干嘛？”
“我察觉什么了！”卫紫尘又羞又恼，仿若开启了新世界的大门。
“那最差的估计，也不过是多了三魂七魄，不怕不怕，我们可以熟悉一下，最多也就是加双筷子，我们熟悉一下，四季这丫头饭量不大，费不了多少馒头，不至于吃穷我们江山馆 。”
“再者说来”巫珥摸摸下巴，放下方才认真阅读的金瓶梅，朗声开口“咱们开青楼的，若是多了一个天赋异禀的小姑娘，岂不美哉？”
“美你大爷！”
一场秋雨一场寒，双十一过完就新年。
作为整个苏杭最大的单身狗收留机构，江山馆秉承着伸手要钱关门虐犬的服务业最佳态度。
也是这才不到三个月，小四季孤零零蹲在巫珥书房门口，眼眶红红，踩着青草，一个黄花大姑娘，硬是干起了辣手摧花的勾当。
“公子念我，公子不念我，念我，不念我，念我，不念我……啊啊啊啊！”
待到卫紫尘满园的花朵铺了一地，手中最后一瓣玫瑰飘飘然晃到地上，小四季仰天长啸，急冲冲跑进巫珥的门房里，还没推门就高声大叫。
“老大，我去找我相公啦！”
等了片刻，见屋子里无人回应，也不管那巫珥究竟听见没听见，四季收起自己的嫁妆格子，撩起红裙两角，屁颠屁颠就要离家出走。
江山馆外，雾压青松，松挺且直，卫紫尘坐在树下，戴着花狐面具，嗔怪地瞪了她一眼，举着水晶烟杆抽了几抽。
四季一脸尴尬，但终是巫珥调教出来的小歌女，演技不下京中戏曲园子，加上天赋异禀，自是非凡，吹着小曲，笑盈盈走了上去“姐姐大人，怎么这么巧？今天的风儿，也是有些喧嚣的呢！”
卫紫尘什么都没说，换了些烟叶，继续砸吧。
“姐姐大人，您看这天空灰蒙一片，怕不是雾霾严重，为了身子，姐姐一定要好好防霾。”
卫紫尘烟也不抽了，看着四季，嘴里骂了一个不知是谁的亲娘，骂我，媚眼如丝，虽戴着面具，但四季还是感到了阵阵冰冷的笑。
“那也是……我姐姐美的不要不要，老天爷也不敢试探其美貌，那姐姐大人您先晒着太阳，我先出去溜达，可好？”
四季小心翼翼，试探说了几句，瞧见卫紫尘闭眼的一瞬间，踮起脚尖，捏着衣摆，运足轻功，撒丫子就往外一股脑地冲。
“玛德智障。”
卫紫尘站起身来，说我妹妹，哪里都好，就是智商不高。
心累。
说罢，莲步微移，如陆地神仙缩地成寸，一条长绳向前摆动，如龙，绑着四季就往后提。
“巫珥教的，说是什么龟甲缚。”卫大小姐轻笑，花狐面具看着妖媚，舞动青春。
这小姑娘，被绑在一旁，无比羞耻中张牙舞爪，手脚并用，不断挥舞，“姐姐大人你不能这样，我也是有人权的啊喂！这一切都是老天爷定下的！你不信，去看看咱花园里那些落了一地的花，这就是老大说的缘分啊！啊呀，姐姐大人你别打我那里啊！嘤嘤，我说的真的啊，我摘了满地的花，这是老天给我的指引！”
“你说。”卫紫尘听到满地的花，当即愣在当场，就连语气，也有些冰凉，“你摘了花园里的花？”
“这是佛法的指引，是天宫的命数。”小四季满脸认真。
“那你有没有想过，这会是你阴曹的引渡？”卫紫尘笑颜如花，来世彼岸，偶有鬼怪藏于目中。
“姐姐你不懂爱！江山馆会倒下来！”
“继续唱。”
“我们在一起，永远不分离。”
卫紫尘无奈摇头，顿觉给这姑娘龟甲缚怕不是便宜她了，真该给她装个军用口球。
“姐姐，你不懂爱。”
四季说着，双指并刀如水，吴盐胜雪，拿出了纤手破新橙的力度，点在卫紫尘脉门上。
卫大小姐只觉手腕一麻，下意识抬手，反应过来时，四季已经窜了出去。
“让我们红尘作伴，活的潇潇洒洒！”
“你丫儿就是只脱缰的野马！”
卫紫尘嘴角抽了抽，颠了颠四季腰间的嫁妆袋子，伸了伸手，说你可别磕着了。
柳树的嫩叶与群芳的艳花被踏在脚下，天空中的云雾仿佛是巨龙喷吐的鼻息，这年笙歌湖旁，有个姑娘。
一身红裙若嫁衣，飘柔胜火，就连那秋天的枫叶也比不过。
四季还未来得及反应，便感觉到身旁风声起，一道眼熟且慵懒的身影现在身旁，腰间骤然一紧，似是被人搂着。
也只是这一阵的恍惚，便如同腾云驾雾一般，御风踏江，足不沾水地掠过整个笙歌湖，跳到了江山馆的厅堂里。
也不知过了多久，巫珥落下，手一送，叹着气“你若是平素无聊，倒也能去后园里逛逛，这馆中有园，园里有我，平常闲来无事整日讲那江湖故事做不到，但好歹在这苏杭地界儿寻上十七八个有趣儿的地方，倒也不是什么难事。”
巫珥侧目望着姑娘，眼里全是秋波相送，微冷，但若云赛霞，幽香暗自，让人一阵迷糊。
“老大，我，我，我以后不闹了就是，你别这样！”
“四季，你说，那韩家公子，腰间是不是有块刻着圣的金玉吊坠？”
湖面上的风吹过，春风竟多了几分萧瑟，四季觉得眼前巫珥笑的十分诡异，不知究竟该不该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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