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男伴的舞技十分糟糕,我带着他跳了一圈便感到心力交瘁。于是,我默默谅解了一下前任舞伴将我抛弃的心情。一曲结束,我离开舞池,随便拿了杯汽水走上二楼。
倚到二楼栏杆后我才意识到高脚酒杯中装的怎么可能是汽水,带股酒精味的透明液体一度让我怀疑它是否产地中国。喝了一口,发现产地俄罗斯。
也许是热气往上跑的缘故,二楼异常暖和。楼下欢快的舞曲一首接一首,热气混着酒精熏得我开始犯困。我渐渐感觉不到楼下的人到底换过几茬,这个舞会究竟持续了多久?是几十分钟,还是已经几个小时了。也就前两个星期,我还趟在床上难受到怀疑自己即将因病客死他乡,而今晚,我居然就靠在市政厅的二楼,边喝着小酒、边看一群快要为期末考试熬夜复习的大学生在楼下跳华尔兹。
世人眼前的繁华在缠绵病榻者的眼中,美好的简直像个笑话。
在欧洲封建时期,上流社会的集体舞会犹如一场变相的相亲舞会。男男女女必须不间断地交换舞伴,争分夺秒抓住这短暂的机会互相攀谈,打听出对方的身价。由于社交舞会女多男少的普遍局面,所以到后期就形成许多不成文的规定。比如一曲结束后要立即交换舞伴,再比如一对男女不可以跳四支舞以上。
以前从网络上道听途说来的欧洲轶闻走马观花地在我脑中上演。那些在油画上,拿着折扇一头卷发的贵族女子,拼命地学习刺绣、音乐为自己增加筹码,最终也不过是在一场场舞会上就决定了自己的归宿。
哦,对了。她们似乎还有一套扇语。放在心上表示姑娘我看上你了,遮住嘴唇表示“约吗”,还有快速摇扇子表示……表示什么来着?
这只托着高脚酒杯的手正随着思绪不自觉地晃动,晃动,终于无力地靠上肩头。杯中酒已被饮去大半,然而剩余的液体也足以使衣料多出一块明显的深色。原先昏沉的睡意瞬间抛至九霄,手忙脚乱了一阵也只来得及摆正酒杯,阻止杯中液体进一步倾倒出来。可已经攀附上衣料的那些却是无能为力了。
“喏,请用。”
酒红色手帕被一只干净洁白的手递到了面前。我愣了下神,决定先接过它擦拭着肩膀衣料,而后才迟钝得反应过来这块帕子的颜色其实挺眼熟的。
酒红色手帕——那个抛下我的第一个舞伴的胸前配饰。
说好的缘分止于一支舞呢?为何此刻两人又站在一起,还用着对方的手帕呢?
“让我猜猜,你肯定不是因为担心考试而借酒浇愁,准备拿Straight A的家伙有功夫来参加舞会吗?”
“……伤感毕业季,也犯不着这么早呐。”
“所以是还沉溺在失恋的悲伤当中,企图用舞会的热闹和酒精的麻痹抹去愁容的,对不对?”
对面男孩自说自话地对我的独酌原因展开分析揣测,看来即使我解释是拿错了饮料,想必他也不会相信的。我耸耸肩,一脸“被你看穿”的沮丧,讪笑着说:“嘿,看来你见多了我这样的人吧——不幸失恋的可怜姑娘。来吧,西方的亚瑟,来安慰一下亚细亚的孤儿吧。”
“你认识我?”
“额,并不……”
“那你如何知道我名为‘亚瑟’。”
西方的亚瑟?不过戏称而已。“蔚蓝的眼睛,金色的发,不正复合西方传说中的永恒之王——亚瑟么。”
“永恒之王?真令我诚惶诚恐。女孩们确实需要王子,正如人民渴望英雄,政府需要正面典型,这就是这个时代的产物,很正常呐。无论是真假王子,有什么重要的……抱歉,我没法做你的王子,也许,你根本无需王子来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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